萧钰才刚走,萧晟的脸色就变了,可没有刚才半分的好脾气。
萧晟拿起茶杯气闷地喝了一口茶,再放下茶杯的时候,茶杯竟然都裂开了。
徐公公见状,马上叫小太监过来把碎了的茶杯收走。
“陛下,您可别生气,这要是气坏了身体,伤了身子,那永定王岂不是要在家里偷着乐呢?”
萧晟气恼地说“你看他刚才那是什么态度?他就是那样和朕说话的!朕倒是好言好语的,可他呢?他什么意思?”
“那永定王的脾气不是一直阴晴不定吗?都说是因为他之前受了伤……其实也能理解,这重伤之后的人啊,脾气就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萧晟皱眉沉吟了片刻。
“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陛下不必担心,当年的事儿牵扯了那么多人,就算永定王真的要怀疑,也应该先从下面的那群人怀疑。而且奴才看那永定王现在也没什么心思了,他现在竟然能带个厨娘回来,就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
“这能说明什么?不过就是个厨娘!”
“以前都说永定王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只喜欢上战场打仗,只喜欢讨论国事,可您看,他现在不是变得不一样了么?人一有了别的爱好,之前再怎么有壮志,都会被这爱好给分走精力,更何况还是这口腹之欲。”
萧晟点了点头,但也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带来那丫头可是钱家的人。之前父皇有旨,不让钱家人再踏足都城半步,现在萧钰直接带着那丫头回来,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虽然徐公公说的也没错,萧晟现在能为了一个吃,就带个姑娘回王府,甚至还不顾及那姑娘的身份,就说明他已经废了。
只是这姑娘的身份确实让他有很多疑虑。
“你说他带那姑娘回来,是不是为了和朕作对?”
“奴才觉得应该不至于,冯丞相不是也说那姑娘做饭好吃吗?既然连冯丞相都这么说,肯定没什么问题。而且冯丞相不是还说,他也想抢那姑娘去他府上吗?”
“这冯丞相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个厨娘而已,他竟然也要抢?”萧晟不屑地冷哼一声,“那厨娘再怎么好,能比得过朕这皇宫里的御厨吗?”
“陛下说的是,想来这永定王和冯丞相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要说这整个南越国,做饭手艺最好的人,当然都在宫里,怎么可能有比这些御厨更会做饭的人呢?除非……”
“除非什么?”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也只是胡乱猜测……”
“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有什么就说!”
徐公公小心翼翼地说“奴才听说那北齐人最擅长烹饪,听说只要是北齐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有一手好厨艺,而且做出来的饭也相当好吃。”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丫头可能是北齐来的?”
“奴才也不清楚,这只是奴才的猜测而已。”
虽然这只是徐公公的猜测,但萧晟可当真了。
“真是太荒唐了!”萧晟愤怒地拍桌子说,“萧钰看来是真的想和朕过不去!竟然找了北齐的人带回来!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是想造反吗?”
“陛下……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当真,这只是奴才的推测而已。不过说不定就是那永定王没品味,毕竟口味这个东西,大家都不太一样。”
徐公公见萧晟发怒也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
不过现在萧晟的脾气已经来了,拦也拦不住。
其实萧晟就是对萧钰不满,只不过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他非常不满意的理由。
现在这个理由来了,他当然得好好借题发挥。
“你去把冯忠寿给朕叫过来!朕倒是想好好问问他,看他到底是怎么办的事!”
“是,奴才这就去。”
萧钰从萧晟那离开之后,就去见太后了。
他对宫里这个太后很抵触,但她毕竟是太后,自己作为晚辈也得尊敬她,只是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尊敬。
他到了才刚到宁寿宫,就先被太后给了个闭门羹。
“太后现在正在休息,还请王爷在外面等一等。”
萧钰在心里冷笑。
现在这时辰,无非是早膳时间刚过,照这说话,太后刚睡醒没多久,吃了饭就又睡了。
“太后最近的身体莫非出了什么状况?”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赵嬷嬷皱眉。
“这时辰,太后竟然就又休息了,不是身体不适又是什么?”萧钰担忧地说,“之前也没听太后有这时候休息的习惯啊。”
“王爷这可就不懂了。太后年纪大了,需要多休息。这和身体不适没关系。”赵嬷嬷不高兴地说,“王爷你现在还年轻,不懂这些也就算了,但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不吉利。”
“嬷嬷说的是,本王了解了。”
“不过王爷您回来的可真是够晚的啊,太后她老人家已经念叨您许多天了,生怕您在外面出什么意外。”
“太后可真是未卜先知,确实,本王这次出去的确遇到了意外,险些就回不来了。”
“哦?竟然如此惊险?”赵嬷嬷讶异地说。
“是啊,本王今天才刚到,还没等休息,就换了衣服匆忙进宫给陛下和太后请安。只可惜,太后现在还在休息……”
萧钰捂着自己的伤口,有些疲惫地说“本王的身体也不大舒服,若是用这个样子去面见太后,实在是太失礼了。看来本王还是再单独找时间来拜见太后,现在就请太后好好休息吧,也不要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萧钰转身就要走,不过刚走两步,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太后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赵嬷嬷追了两步,对着萧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进去。
宁寿宫里满是香火的味儿,这太后是个信佛的,每天都要用很长时间礼佛,打先皇还在的时候就是这样。
这位太后在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因为看上去温良恭顺,有潜心拜佛,在宫里很受尊敬。
只不过在他看来,她做的这些无非就是为自己赎罪罢了。
大概是坏事做多了,所以才觉得礼佛能使自己心安。
“臣萧钰给太后请安。”萧钰跪下照着礼数给太后磕头行礼。
太后低头看了萧钰一眼,叹气道“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是皇帝的亲兄弟,虽然你不是哀家所出,不过哀家也该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在哀家面前要自称儿臣才是。”
“君是君臣是臣,臣不敢有丝毫僭越。”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是僭越?你母亲是你父皇的妃嫔,那就是妾,哀家是皇后,就是正妻。且不说在皇家,在普通人家,你也得叫一声母亲才是。只可惜,你对哀家向来都如此生分,哪怕是之前陛下还未登基之时,你也从未唤过哀家一声母后。”
太后这话说是关切,其实暗中也带着嘲讽。
她在假装做一个“好母亲”的同时,还顺便贬低了萧钰的母妃。
不过这在萧钰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么多年,这样的是可没少见。
“寻常人家和宫里也不一样,臣就是臣。”
“罢了,你可真是一根筋啊。”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说了这么多,萧钰也还是跪在地上,太后像是忘了一样,完全没想着让他起来。
太后喝完茶之后又继续说道“先皇子嗣单薄,如今陛下的兄弟也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你说你以前喜欢打打杀杀的,爱胡闹也就算了,以后的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让哀家和陛下担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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