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五日时间。
最近那嗜血魔猖狂,甚至还从山主手底下逃脱,由此可以看出这嗜血魔定然不凡,林若虚虽然并未遇见过嗜血魔,但也不想遇见,是以明智地听从了巡天使的文书,选择缩在山上修炼,连真经塔都不去了,唯有平日里买些必要的吃食才会下山一趟。
每次下山之际,他也会顺便打探那嗜血魔的消息。
虽然只是寥寥五日时间,但那嗜血魔并没有因为巡天使的插手收敛行径,而是愈发猖狂起来。
短短五日,犯案已是十数起。
听说这嗜血魔有个可破禁制的法器,那位巡天使几次出手,布下天罗地网,可那嗜血魔硬是依靠那可破禁制的法器,次次逃出生天,让这位来自镇阴司的巡天使空手而归。
嗜血魔的次次逃脱,让那位巡天使大为光火,整日脸黑得如锅底一般,甚至不惜冒着得罪山主的风险,搜查太一道庭的每一个角落,一副势要揪出这嗜血魔的劲头。
只是此行着实是得罪了不少人,搞得怨声载道,据说前日这位巡天使寻到了天门山,天门山的玄微山主为此竟大打出手,若非有其他山主现身劝导,强行拉开了两人,这两位大人物非要打出狗脑来。
当然,最终还是以玄微山主的退让而结束。
这日清晨,林若虚一如往常,盘膝坐在山巅,做着早课,面向初日,磨炼道心。
他双目微阖,气息平缓,胸前有规律地起伏着。
大丹琉璃真经修行极快,不过五日时间,林若虚已经明显感觉到泥丸窍已经悄然养育出无数细小肉团,它们一个个如同有着灵慧一般,在泥丸窍中上下起伏着。
按照这个修炼速度,他觉得约摸再过一个月时间,应当就能抵至成丹。
“嗯?”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眉头猛地一皱,低头向山下望去。
不知何时,竟是有一大群人正停驻在山脚下,黑压压地一片,如同一大片的蚂蚁般。
林若虚微微俯身,眯起眼睛想要尽力看清山脚下的这群人,心中满是困惑。
“这是作甚?”
正当林若虚困惑时,那山下的人们开始慢慢地移动起来。
他们竟然开始往山上走来!
见此场景,林若虚的脸色微微一怔。
“这些是何人?”
“难道不知这是离殇山吗?”
“竟然如此大胆!”
“况且走得还是山西那一面?”
“不过这下有好戏看了。”
经过了初时的诧异,林若虚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饶有兴趣地俯瞰着这些如蚂蚁般慢慢向上攀爬的人们。
他一直不知道活人若是进入那石坊会发生什么,但他十分好奇,他此前只是靠近,太极玉便会强烈示警,唯有止步不前,可眼下竟然有人要主动投入石坊!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因素,离殇山位于太一腹地,这里有九大山主,还有那太一道庭不表于面的真正底蕴,他相信九位山主既然敢将之镇压在于此,定然是有应对那物有一定的把握。
那伙上山的人如同一团蚂蚁般慢慢朝着山顶移动,然而还未抵达石坊,一道雄浑的怒吼声如洪钟一般乍然响起,震彻整座离殇山,大地也为之震颤抖动着。
“何方弟子!竟敢闯我离殇山!”
戎灵?
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林若虚颇感意外,四处张望,忽然感觉到离殇山上空的晨雾中传出一股业力波动。
顺着感觉望过去,只见那浓厚的晨雾飞快搅动着,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捏动雾气,迅速“捏造”出了戎灵的苍老面孔。
晨雾构成的戎灵微微张嘴,声音如同惊雷般轰鸣,在所有人耳畔乍然响起。
“速速下山,本山主自当从未发生过此事!否则,休怪本山主不讲理!”
“可惜了。”
见此情景,林若虚摇了摇头,有些遗憾,既然戎灵都现身了,毫无疑问,这些人定然是上不了山了。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容,但只是从这些阵型地忽然混乱,便可以感觉到这些人的惊惶。
“可惜了如此好的机会。”
正当林若虚暗暗叹息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从山脚下响起。
“戎灵山主!我等属南狱镇阴司,奉萧巡天使之命搜查尊山,还请戎灵山主谅解!”
巡天使的人?
果然还是来了!
林若虚心中一跳,脸色有些怪异。
昨日听闻那位巡天使与玄微山主大打出手之时,他便猜到会有这么一日,但没想到这位巡天使来得竟是如此之快!
只是怎么感觉,这巡天使到处在惹事?
前几日与天门山的山主大打出手,今日竟然来惹戎灵这个老疯子?
若是其他山主,倒是好说话,可惜他寻的是戎灵,难道这巡天使不知戎灵是个老疯子吗?
庞大的晨雾戎灵面色一沉,滚滚雷音在其中轰然响起。
“放他娘的狗屁!本山主的地界,只要本山主没同意,就算是玄灵那贼驼背也休想踏足本山主这离殇山一步!”
言罢,整座离殇山微微一震,那些人齐齐脚下一滑,全部从离殇山上滚落下来。
离殇山的动静早早便被其他山的弟子们察觉,当他们看见这些镇阴司的人从离殇山上滚落下来时,一个个却哈哈大笑起来,都觉得大为解气。
毕竟这段时间,他们可都没少受这些镇阴司吏员的气。
“虽然都说戎灵山主是个疯子,但眼下看来,可真是畅快解气。”
“连镇阴司巡天使的脸面都敢拂逆,戎灵山主真是好样的!”
“戎灵山主此举却是悬了,前两日玄微山主与那位巡天使大打出手,结果却是玄微山主做了让步。”
“巡天使之职毕竟乃陛下亲授,代天巡守,如此忤逆巡天使,无异于忤逆陛下,戎灵山主此举着实是莽撞了!”
众人窃窃私语,互相交耳,经过了短暂的兴奋,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