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氤氲的光芒照耀在林若虚身上,一件黄衣道袍缓缓映照而出,阴阳二气于左右勾连,印于道袍两侧,形成了左黑右白的阴阳太极图样式。
巍峨厚重的气息陡然荡开,如同一位强大可靠且值得信任的诡仙站在面前,所有人下一刻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齐呼出声。
“恭迎行走归山!”
话刚说出口,他们忽然惊觉过来,左右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脸懵逼。
他们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般举措,而那口中所谓的“行走”又是什么?
他们只是本能地这般做,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只是心神一恍惚,身体便已经跪了下来。
他们想要站起来,可那双腿怎么都不受控制,无法挪动分毫。
“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行走!”那两个主持金桥法器的弟子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右侧弟子跪在地上错愕出声。
“我又没说我是行走。”林若虚咧嘴笑道,那眼中却是一片冰寒阴冷,没有任何感情。
“本代行走是两百年前的叶若灵叶行走,她是个女人,你是男人你是假冒的!”左侧弟子尖叫道。
“就不可能是那位叶行走让我来的吗吗?”林若虚玩味道。
两个弟子脸色陡变,他们想到了这些年来一直在太一内外盛传的风闻。
“是入庭令?”右侧弟子脸色煞白。
他们本想乘着山主不在,将这所谓的第一名赶下山去,让这样就可以让哥舒应龙成为第一,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下那份剑宫的馈赠。
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硬茬子。
太一门的神异一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事的局势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小小弟子可以掌控。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决然。
他们心中一狠,业力催动,抵抗着那种冥冥中的压制感,猛地飞身而起,抓向林若虚。
“定!”
一道声音穿透层层虚空,落于山巅。
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
如同这一刻的时间猛地戛然而止,那两位弟子身形停在半空,维持着向前飞身的动作,那眼中维持着凶狠决然的神采。
虚空之中微微荡漾开来,一道金袍身影从中迈了出来,中和威严的目光微微扫过跪地的众人,随后转过身,落到了林若虚的身上。
“解!”
言简意赅,一字落地,时间的流速重新被拨正,那两个弟子恢复时间的瞬间,便看到了立在身前的金袍身影。
他们瞳孔陡然一缩,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道冰冷的怒斥。
“跪下!”
如山海般的气势立压而下,两人如同断了翅的鸟雀,冲力猛然消失,被那股气势狠狠压下,只听“轰”地一声,两人狠狠砸在了地上。
烟尘微微扬起,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这突然出现的金袍人一挥袖袍,吹散烟尘,那两位弟子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那衣袍破烂脏旧,膝盖上也破了两个洞,能够看到那衣袍下血肉模糊的膝盖。
两人被压制得分毫不能动,唯有维持着这跪地的姿势,哪怕那面容上如何努力挣扎,手脚如同焊死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两人连忙大声喊冤。
“山主!冤枉啊!”
“此子谋逆,意图冲撞太一门,我们”
“闭嘴!”
金袍身影怒喝出声,两人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们努力挣扎想要说话,可那嘴巴如同被粘死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
金袍身影目光微微一扫,不经意地掠过门内一同跪下的哥舒应龙,淡淡道:“方才本山主已经用回光镜看过了,明明是你们两个从中作梗。”
“本山主走之前已经与尔等说过多次,莫要干扰试炼的进行,可你们还是如此胆大妄为。”
“既然冥顽不灵,那本山主也无能为力了。”
“既然如此”
两人隐隐预感到了什么,眼睛陡然睁大,拼命地摇头,努力张嘴,意图说出话来,可无论如何努力,发出来的声音都只是“呜呜呜”的声音。
金袍身影长吐了一口气,一字掷出,冰冷地如同腊月寒风,令人心寒。”
“裂!”
声音落下,两人眼睛陡然瞪圆,身体剧烈扭动着,鲜血从衣袍下沁出。
众人齐齐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人努力挣扎着,好似遭受着极大的痛楚。
鲜血从衣袍下沁出,很快便染满了衣袍,甚至开始逐渐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有些心性较弱的诡仙轻掩嘴巴,面露不忍。
如同瓷器上出现了裂纹,许是初时这裂纹是在衣袍里,慢慢地,这裂纹开始向上延伸,出现在裸露的皮肤上。
蜿蜒如同蛛网一般,令人生畏。
而且这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展,变多。
鲜血从裂纹中逐渐沁出。
两人的面容愈发狰狞、扭曲、痛苦。
但因为这金袍身影的诡术控制,始终无法发出任何痛呼。
甚至连趴在地上努力挣扎都不行!
渐渐地,如同碎到极致的瓷器,诡仙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两人突然突然发出一道高亢但压在嗓子眼中却无法开口吐出的“嗯”声。
噗!
裂作遍地血肉,就连那内脏都已经裂成了多块,红的白的流得一地。
有的人终于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金袍身影扫了一圈,那目光落到每一个人身上,都引得人汗毛直立。
随后,淡漠的话语缓缓响起,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便是你们入了我太一道庭,我教你们的第一个规矩。”
“违逆者”
“死!”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哥舒应龙。”金袍身影的目光落到了那胯刀的身影上,徐徐道:“虽是本山主手下的弟子出了问题,但你既为第一,本山主认了。”
倏然间,那眸光一冷,如十尺青锋陡然划过,带得一缕寒光。
“但是还请你转告令尊,莫再对我的弟子施展惑心术。”
“若是再有下次,本山主定然要亲自登门拜访,好好寻个究竟。”
哥舒应龙抬起头,脸色极不自然,陪笑道:“山主说笑了,应龙这次第一实在是不光彩,理应是家父输了,应龙暂且代父赔罪。”
“至于那赌注,不日应龙便会遣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