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连风声都被压制,入耳的是细微的呜呜声。
如此诡异阴森的感觉,让被愤怒充斥的仇阳焱脑袋一清,终于反应了过来。
“撤!”
“这里有古怪!”
“这里不能呆了!”
他当机立断,持着菜刀疾步冲向大门。
将门栓拉开,他用力拉门,脸色顿时悚然大变。
好像门外有人扣着门一样,任由他如何用力,这大门始终纹丝不动!
微风呼呼吹来,吹得他脊背一片冰凉。
“既然如此,那只能强行撞开了!”
他眸光一闪,毫不迟疑,微微靠后,嘭地一下撞向大门。
大门是木制,在他想来应该不难撞开,可不知为何,这木制大门竟然如此坚硬,任由他如此冲撞,都无法破开这区区木制的大门!
正当他心惧之时,一道古怪的阴风倏然间吹了过来,将他置在脚边的油灯吹灭。
整个世界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啊!”
随后,仇阳焱凄惨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响彻整个院落,在院落上空回荡着。
而随即,便再无其他声音响起。
说来也是奇怪,仇阳焱如此凄厉大声的惨叫声,竟是没有引起周围其他住户的注意,并无人来查探异常!
黑夜,笼罩这片天地。
死寂!
阴森!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道阴风吹过。
一团火光蓬然燃起,摇晃着烛火,点亮了这方寸之地。
“哒哒哒”
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捡起这盏油灯。
灯光照亮了来者。
是仇阳焱!
他背着什么东西,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轻轻一拉大门,那原本无论如何都无法拉开的大门竟是轻巧无比地拉开了!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啦声,他迈步走出。
背着这黑夜的诡异与阴沉,走在了路上。
屋内,
林若虚盘坐在黄牛仙的神台前,双眼光芒黯淡,极为失望。
“是我推测错误了吗?”
“还是说,这位是真的不想回应我?”
“灵河中无法寻到他的灵,现在神台亦是无法得到他的回应”
“今晚,是最后一夜了。”
“明日大比!”
他颓然地看着那烧了半截的大香,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黄牛仙没有回应,那么唯有依靠太极玉求生了!”
“而且”
他望向另一侧高高供奉在那里的泥偶人像,大香的烟气好似受到勾引一般,正缓缓涌入泥偶中。
“这尊杨家祖灵,能不动用就不动用,杨云战如此想要我在大比上动用此物,一定没什么好事。”
“还有就是那截指骨法器,我已然炼化,以我目前的业力存量,每次动用指骨法器,就要消耗一成业力一共可以用十次,使用这法器,可以瞬间挪移到十米距离不长,因此杨云战才会放心地交给我,但与我而言,可在关键时刻救命。”
“因此明日的大比,我尽力减少对业力的使用,这样才会有更大的存活率!”
他心中琢磨着,缓缓站起,转身离去。
窸窣!
一道细小的声音忽然响起,立马将陷入沉思的林若虚惊醒过来。
他豁然转身,看向方才发出声音的方向。
只见方才还剩半截的大香竟是在他转身的功夫尽数燃尽,灰白色的香灰落在香炉外。
几乎是同时,他的心中悄然响起了那道日思夜想的声音。
“何事?”
杨李大比是杨李两家每三年一次的争比,亦是整个灵犀镇最为繁华的盛事。
据闻三百年前,两位先祖闲暇之时便会互相切磋,印证术法。
灵犀镇本就围绕两位诡仙所建,围观者众,随着两家先祖死去,杨李两家的新任诡仙接任家主,杨李大比依旧继续。
只是从原本的先祖切磋,变成了两家新生代的比斗,久而久之,人们已然将杨李大比看做是镇子里的风俗。
是以每到这一日,都是灵犀镇最热闹的一日。
家家户户走出门,前去观看两家新生一代的比斗。
早在几日前,镇子上的人便听到了传言,今年不同于前些年,杨家今年出阵的并非本族族子,而是杨二爷的一个外姓干儿子。
这个传言一出,小小的镇子里甚嚣尘上,所有人街头巷尾热切讨论着,要知道往年都是本姓族人,这外姓干儿子代表出战,可是头一回。
所有人都急切想知道这位外姓干儿子是何方神圣,但这位新晋诡仙深居浅出,根本无人见过他的模样。
只是听在杨家做工的下人说,此人姓林。
神秘的林姓诡仙足足吊起了众人的好奇心,早早便来到了杨李两家架设好的比斗台,远远观望着。
今日无日,阴云密布,隐然有雷声响起。
虽然天气如此糟糕,却并未浇灭众人的好奇心,纷纷叽叽喳喳地争相讨论着。
“这林姓诡仙究竟是何人?竟是能取代杨家族子对战李邵元?”
“听说是一位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小诡仙,实力根本不值一提”
“我二叔的媳妇的朋友的小弟就在杨家做工,便是见过此人,此人有个古怪癖好,特别喜爱听诡异的故事”
“可真古怪”
“杨家难道怯战?竟是让这种家伙代表自己家族出战?真是荒谬!”
巳时,林若虚随着杨云战见过各位杨家族老与族长。
身为杨云战的干儿子,他今日也才第一次见过各位杨家的族老族长。
族老们纷纷面容冷硬,根本不给他好脸色,唯有杨家族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待一切完毕,他便等在一旁,等待着比斗开始。
林若虚站在那里,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好奇地看着这位杨二爷的干儿子,窃窃私语着。
“看这模样,好像也不是很厉害?”
“比起李邵元,感觉这身形完全不够看啊。”
“既然能被杨家看中,一定有其过人之处吧?”
杨家阵营,
一个少年斜坐在梨木大椅上,轻轻地摩挲着一块上好的玉石,眯着眼睛看着林若虚,轻声说道:“便是他吗?”
他小声呢喃着,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弱小,可真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