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韩元伸个懒腰走进了书房,三子忽然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把周围的下人驱散之后,这才仔细的关上门。
“咋了,三子,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干嘛?”韩元放下手中的书,满满好奇的看着三子问道。
三子附耳趴在门上听了片刻之后,这才走到了韩元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一朵怪异的花。
那花看上去很是美丽可那颜色却让人有些惊心,那红色犹如鲜血一般,韩元有些好奇的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咸气扑入鼻子,韩元顿时精神了起来,这的确是鲜血的气味。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这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前世小时候,手上被划出一个口子,老人都是教的用嘴含着就会止血了。
一来二去,对于血的气味有了一些印象。
“到底怎么回事?”韩元望着那张被折叠起来的纸,显得有些严肃。
三子似乎有些纠结,脸上露出一丝的慎重。
“军师,不知道您听说过隐太子么?”
韩元听到这话,有些狐疑的看着三子,“这不是废话么,隐太子李建成。”
“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么。”
三子长叹一口气,有些感慨道“没错,隐太子是死了,但是他还有儿子,还有手下逃了出去。”
“啪!”
“不可能,绝对不可,按照我岳父的脾气,他绝对不会放过一个,这不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韩元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三子。
三子一脸平淡的看着韩元,犹豫了一会,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军师,您和小姐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在一起了,也是二贤庄的人,有些事情您也应该知道了。”
“这些人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李渊,红花卫,隐太子手下的一大势力。”
“正是他们护卫着这些人逃了出去,而李世民之所以会放过他们,是因为李渊和李世民达成了一些条件,但具体的内容我们就不知道了。”
“之前二贤庄还没有没落的时候,曾经和红花卫打过交道,因此熟悉他们的一些东西,而这封信上面的红花正是他们的标志。”
韩元听完三子的话,许久没有言语,这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这消息量似乎有点大。
不对啊,若是按照三子的话来说,那老爷子应该是知道李建成的孩子有活着呢。
可是那次为什么他还要来找自己呢?
韩元揣着一度子的雾水打开了纸张,纸张上并没有一个子,只是画着一个红色的圈。
圈?
什么意思啊?
奶奶的,这些古人真麻烦,还搞这些密码!
韩元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在上面随便擦了一下,没等三子开口,直接放进嘴里。
酸!
“呸!”
韩元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嘴,直接把漱口的水喷在了纸张上,“无聊的把戏,真当自己是神仙了。”
在三子那一脸震惊的目光之下,那原本只有一个红色圈的纸张缓缓浮现了字迹。
那红色的圈犹如流血了似的,不一会浸透了整张纸,那原本是白色的字体瞬间变得血红了起来。
“军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三子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些无聊的把戏,我八岁的时候就不玩了,不过就是用明矾水书写的,等到晾干之后就没了字迹,这红色的圈就是一种颜色而已。”
韩元一边翻看着纸张,话语之中充满了不屑。
“兴教寺?三子你知道兴教寺在哪里吗?”韩元随手把纸张捏成了小团丢到了一边看着三子问道。
“兴教寺,长安最大的寺庙,在城南。”三子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道。
“军师,要不把兄弟们召集一下吧,就算您要去,也要人保护啊。”三子看着韩元说道。
“嗯?长安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韩元有些疑惑的看着三子,自己许久都没有关注二贤庄的动态了。
“嗯,咱们的生意已经到了长安,小姐安排了一些好手,一来是为了护送货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您万一要是用的呢。”
“行吧,倒是叫上几个跟着我一块去吧。”韩元沉默一下,点了点头。
等到三子离开了书房之后,韩元陷入了沉思。
这群人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从这份书信之中自己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威胁。
反而是充满了和气,似乎很是敬畏自己。
算了,明日就知道问题的关键了。
翌日。
韩元带着几个二贤庄的好手乘着马车直奔兴教寺而去,韩元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
身边的几个好手一直都是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仿佛是有一股莫名的压力笼罩着他们。
到了兴国寺门口时候,望着那人山人海韩元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
随后领着几个好手陪着自己朝兴教寺的后山而去,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人烟,等到越来越深入进去,越来越寂静。
时不时的还有几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鸟儿从众人头上飞过,留下一声声怪异的叫声。
随着众人越来越深入,周围的杂草丛越来越深,虽然是冬季,但是这些枯死的杂草丛显得很是荒芜。
等到韩元走了深处的时候,这才发现前面有着一大片的乱石堆,这里竖立着几座佛塔,韩元凑上去研究了一下。
好像是供奉一些得道僧人的舍利,不过让韩元最惊讶的其中似乎还有一些李建成的家人的记录。
一行人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之后,没有见到一个人影,韩元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狗日的,这群人还真是老鼠,不过就是多了几个人而已。”
“行了,你们几个出去等着我。”
韩元转过身,对着三子几分摆了摆手。
“军师——”
三子刚准备开口,就看见韩元一脸严肃的看三子微微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能够参与进来的了。”
“二贤庄的兄弟们没必要白白送命。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行了,出去吧!”
韩元对着三子摆了摆手,伸手扯了一下那狐狸皮做成的帽子,裹住了那冻得发红的耳朵。
“狗日的,这么大冬天就不知道选个暖和点的地方么,这么冷,冻死我了你们赔的起么?”
韩元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套着皮套的玻璃杯,趴在那几座佛塔上研究了起来。
三子一行人对视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周之后这才离去了。
等到三子一行人离去之后,这个地方彻底寂静了下来,若有若无的传来韩元几声的吐槽和谩骂声音。
“写的这个高尚有什么屁用,说到底不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么,好好的活着他不香么,非要斗来斗去的。”
“一家人反目成仇,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义呢,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呢?”
韩元一边读着上面的碑文,一边发表着自己的吐槽。
“真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
就在这时候,伴随着一阵的掌声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韩元正打算转过身时候,那人立马开口道“不必了,我觉得还是这么交谈比较安全一些。”
听到这话,韩元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一没带人,二没有带暗器,三不会武功,你到底怕什么啊?”
“难道你们就这点胆量?”
那人轻笑了一声,丝毫不掩饰的说道“没错,若是对于别人我们丝毫不惧,甚至李世民他亲自来了我们也不会害怕,但是你却不一样。”
“你的来历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我们不敢冒这个险。”
韩元听到这话,心里有股莫名的骄傲,怎么这话听着这么舒服呢。
“行了,你们说好了什么时间来,你们这迟到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一点信用啊。”
韩元摆了摆手,也懒得跟他闲扯了,直接靠在了佛塔上问道。
“我们只是清理了一下狗,没想到您竟然这么受李世民的看重,十几个百骑司啊,就算是他儿子都没有这么重视吧。”
那人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再诉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韩元愣了一下,不由的打了一个颤,声音掺杂着一些怒火。
“你们把他们都杀了?”
“您又何必这么激动呢,他们和我们一样,既然选择了,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们这些人都是一条贱命。”
“生死对于我们早就没有概念了。”
韩元沉默了下来,仿佛是靠的肩膀有些疼痛,揉了揉肩膀叹口气道“好好的汉儿,杀外敌不好么,非要内斗。”
“谁当皇帝有区别吗?只要百姓生活的开心不就行了么。”
“他李世民是乱臣贼子,他不是正统的。”韩元这话似乎说到那人的痛处,他声音都不由的提高了几分。
“这些有意义吗?胜者为王,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们现在只不过是一群不敢见天日的老鼠而已。”韩元摊了摊手,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您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佩服。”
“我觉得肯定传我的不是好名声,毕竟世家那些人不怎么喜欢我。”韩元笑着说道。
“您到底在乎什么?”
“我在乎的东西多了去了,亲人,钱财,心情,各种和我相关的人和东西。”韩元打开盖子,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温水。
“对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从陛下去到你那里,把信物交给你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关注着你。”
韩元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玉佩,在半空之中摇晃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问道“这玩意?”
“对,此物是陛下和我们联系的信物,如今陛下把此物交给你,那就说明陛下让您来负责这一切。”
韩元把东西收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油纸的烧鸡,小心翼翼的撕下来一块。“你们就没想过,老爷子把这东西给我,就是让你们死心么?”
“不可能,陛下一直看重的都是太子。”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说那么多了,那个人什么时候让我见一面啊?”韩元把鸡腿啃了个干干净净,随手在佛塔上擦了擦手。
“不到时候。”
韩元重新把油纸包起来,放在了身后的佛塔上,“尝尝吧,我亲手做的。别的地方你尝不到。”
“无功不受禄,您肯定是有事情要问我。”
韩元嘿嘿一笑,“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其实我有个事情一直想不通,张公瑾和戴胄、杜如晦你们是不是动手了。”
身后的那人吧唧吃着动手,话语有些不清晰,“果然是厨子的祖师爷,您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吗?”
韩元点了点头,“我收到你们信的时候就猜到了。”
“难道您都不打算问问,我们为什么要杀他吗?”
韩元摇了摇头,有些不屑的说道“若是我问出了这句话,你估计转头就走了。”
“这不是很明显么,他们几个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他们几个追杀的你们吧?”
“没错,那次少主中了张狗一只箭,差点命都没了。我们和他们的仇多了去了。”
韩元点了点头,“那尉迟恭他们几个可是杀了隐太子的重要人物,你们怎么不找他们呢?”
“您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嘲讽我们啊,我们虽然是一群见不得人老鼠,可一些底线我们还是知道的,太子是被他们伏击死的,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李世民。”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安全了是吧?”韩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口问道。
“对,暂时安全了。”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吧,冻死了,下次找个暖和的地方,要不我家也行,连个火炉都没有。”韩元吐槽了几句,头都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就在韩元快要迷路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几个人影,正当韩元打算躲起来的时候。
三子那大嗓门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军师,您没事吧!”
好像是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那狗日的害的老子多冻了一个时辰。
“行了,回去吧。”
韩元摆摆手,没有一丝的留恋,直接转身离去了。
三子几人见到自家军师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此刻也放了下来,几人往了一眼身后,除了枯死的杂草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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