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嘴跑火车的兄弟,刘医生每说一个字,程叠的怒意就会升上一分。
他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程叠终于忍不住内心肆虐的火焰“别废话!”
“得!跟你开玩笑的,其实……几率挺大。”
“多大?”
“只……只要你能来,我就能给你恢复,百分之六十左右。”
闻言,程叠脸色才缓和了几分,连语气也缓和了。
“程叠,你不能让二爷关了我的医院……”
话还没说完,程叠便关掉了手机。
“我真怀孕了?”
一大早,离璇就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怀疑人生。
摸着平坦的小腹,她心情七上八下的,更有了浓烈的后悔。
“我才二十三岁啊!还年轻啊!”
为什么要生孩子?
生了孩子就成黄脸婆了!
想到这个恐怖的结局,离璇瞳孔猛然一缩,起身回了屋,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开车离去。
而healer在自己的房间,正用心制作一款智能表环,戴在离璇的手腕上,自己可以二十四小时监控她的身体状况。
免得大人胎儿发生什么不好的变数。
金城某监狱,得知了一位贵人即将前来,出了院的巩逸和以曤连忙恬着脸来到会见室,便看到一身黑色霸气装扮的女人正坐在对面。
墨镜遮住了她的眼,可还是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族气质,即便是隔着玻璃。
看到二人坐在对面,离璇才取下墨镜。
美!太美了!
不过和我女儿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若说女儿美貌一百分,此女,勉强九十八分吧!
还没说上话,巩逸便将离璇的分数给打了出来。
之后笑吟吟地问“请问您是?”
“你们是以曤的父母吗?”
“呃……”巩逸懵逼,看向以赐,以赐也耸耸肩表示不认识。
二人对视一眼,继而注视离璇“不知你说的以曤,是谁啊?”
“以容的弟弟,以曤。”
“我家女儿的弟弟?我家女儿是独生子,哪来的弟弟?”巩逸有些坐不住了,之后瞪向以赐,“是不是你的私生儿子?”
以赐无辜躺枪,忙摆手“冤枉了老婆,我只和你生过孩子。”
“那是谁?”
“嘶……等等!”以赐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那个入室小偷吗?以容好像叫他弟弟。”
巩逸想了想,猛拍脑袋“是啊!难道是那厮?”
看着二人的互动,离璇眉头越皱越深,天底下还有不认识自己儿女的父母?
以曤和以容,长得真得很像,尤其是眼睛和眉毛,非常神似。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二人是姐弟,怎么到他们父母跟前,就不知道了?
本想着来探望一番以曤的父母,现在看来,这二人心中根本没有以曤,就是个陌生人罢了,探望干什么?浪费感情。
离璇什么话都没说,就起身离开了会见室。
而巩逸和以赐,也回了牢房。
两人冥思苦想,从白天想到黑夜,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以赐头疼地抓耳挠腮时,巩逸忽然抬头,双目惊恐。
以赐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老婆?”
“老公,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冬至节吗?”
以赐眼神一滞,显然,他们二人想到了一处。
终于明白过来以赐是谁后,巩逸痛苦地抱住脑袋“罪过啊,罪过啊!”
“怎……怎么可能……”以赐喃喃自语,一直摇头的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年出生的婴儿,被他们扔到垃圾桶的婴儿,竟然会活着!
“难道……难道以曤是那个婴儿?”以赐破口出声。
“是啊!”巩逸忍俊不禁呜呜啼哭。
得到了老婆的肯定,以赐瞬间瘫软在地,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罪过啊,罪过啊……”
二十年前,他还是导演,那是他最为辉煌的几年。
一胎兴起,若要二胎,后果不堪设想!
可就是那一年,他老婆怀孕了,生出来一个男孩儿,怕被人举报影响他的事业,就做了抛弃孩子的举动。
自那以后,他们二人选择性忘记。
大雪纷飞的夜晚,呜呜啼哭的婴孩在狭小的空间里饥寒交迫。
吃着饺子,年仅七岁的以容却已经十分懂事了,她亲眼目睹了父母做的这一切,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筷子和碗的碰撞,电视机里最爱的猫和老鼠。
望着温馨的小家,以容眼里无丝毫光明,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下拉着嘴唇,没有一丝欢乐。
终于,吃完了饺子,等待父母睡去后,拿着自己拍戏攒下来的零花钱,踩着厚实的大雪,将弟弟从垃圾桶里抱了出来。
“就叫你以曤吧,曤,是光明,我唯一的光明,崽崽。”
稚嫩的脸蛋上,透露着大人的成熟。
以容疼爱地抚摸弟弟柔嫩的脸蛋儿,抱着他渐行渐远。
在离家不远处租了个房子,雇了个保姆,每天都会去看看弟弟的成长。
一晃眼,又是七年,以曤七岁了,该上学了,却因为之前的原因,没有上户口,没有身份证明。
不得已,十五岁的以容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财产。
她得知了在金城的东南部的深山中,有一个名叫喇荣的佛学院,那里是一方净土,远离人世的险恶。
于是向经纪人请假三天,亲自带着弟弟,爬上了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找到了那里的院长。
面对没有身份的孩子,院长迟疑了,但以容不死心,一个劲儿的求着他,甚至下跪。
院长心中动摇了,那年的以曤,眼睛黑亮的和葡萄一样,泛着智慧的光芒。
许是天定的缘分,院长最终答应了。
“以后,就叫你兰度,希望你可以成长为拥有兰花气度的人。”
以容给了院长三十万的抚养金,可院长却拒绝。
被院长领走的很久以后,成为兰度的以曤,每每拿着笤帚打扫台阶时,都会看着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发愣。
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大雪,冰雹,他都是驻足在台阶上,回忆台阶下的姐姐朝自己招手的一幕。
青涩,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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