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唯一能辨认出来的女人。
“程秘书,为何不拦住她?”值班护士小声的问。
程叠摇摇头“不要将她今夜来病房的事情告知除我和二爷之外的任何人,老爷子来也不能说,明白?”
“是。”
清脆的闭门声,程叠心里的某道门,仿佛给跟着关闭了起来。
进了病房,以容一眼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二爷。
彼时,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他一脸恬静的熟睡。
许是身体恢复的很好,一旁的呼吸机是关闭的,独留心电监护仪。
滴,滴,滴。
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显耳。
以容小声脱掉高跟鞋,只穿一双藕色棉袜,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
“啧。”
她轻轻感叹了一声。
这厮简直比林妹妹还弱不禁风,自己连十分之一的力气都没使出来就住了院。
“二爷啊二爷,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那般瘦弱不堪。”
盯着二爷的睡颜,以容不知不觉,侧头凝视中竟然陷了进去。
瞧着他的那张脸,完全是总结了爸妈身上的优秀基因。
皮肤竟然比自己天天保养的要好得多,果然是先天的优势。
以容迅速回过神,扫视了一番四周。
话说,庄园的钥匙是不是在二爷的病房内?
“二爷,得罪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得先去你那儿避避难。”
庄园门没有特定的钥匙,不论是从里面,还是外面都打不开。
要不然,她早就让庄园内待着的healer帮自己了。
以容合掌祷告了一番后,又靠近了二爷几分。
柔和的灯光在他的脸庞上打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是朦胧的深邃。
“别说,还蛮帅的,不过……”和healer比差远了。
这厮城府深的不是一般,而healer单纯的就像是一块玉,在阳光下,可以看清它的纹理。
以容悄悄揭开二爷的被褥,在他的衣兜里摸来摸去。
话说像钥匙那种级别的东西,一般人都会贴身存放。
摸了衣兜摸裤兜,捏来捏去,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倏然,楼道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估计是检查的护士。
以容忙将床头的灯关掉蹲在地上。
哪知依旧在二爷被窝里的手腕好似被什么握住,她浑身一僵。
难不成,二爷醒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
以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沉重的鼻音响起“二爷?”
她是试探的问。
无人回答。
“二爷?”
依旧没有。
难道是做噩梦了?
以容缓缓起身想要打开床头灯,可右手腕被二爷抓住,无法够到。
她焦急的低咒一声,若是现在抽离,会不会把二爷惊醒?
“不要离开我……”
二爷突如其来的低语惊动了以容。
黑暗中的她眨了眨眼,这算是呓语?
“不要离开我……”
清润醇厚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几分颤抖,几分无助。
手里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以容难受的皱皱眉,感觉手上血液都不流通了。
指尖被滞留的血液顶的发胀。
“留下来……留下……”
睡梦里的二爷似乎十分的不安稳,从关了灯后,他的眉头就开始揪成一团毛线。
似乎,他天生恐惧黑夜的降临,即便是在睡梦中,若周围没了光线,他会本能的感知到。
“唉……”以容心有些软。
虽然她猜不透二爷的心思,但看在他帮助healer和自己这份恩情上,也算是某种程度的恩人。
罢了罢了,今晚我的手就借给你了。
以容抬腿把旁边的椅子勾过来,坐在上面后,左手托腮,静静的注视黑夜中二爷看不见的睡颜。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以容再也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倦意。
随意寻了个姿势,趴在二爷身边侧头睡去。
右手手腕,还是被攥紧着,捂出薄薄的细汗。
感受着手里的细腻,二爷的眉头缓缓抚平,不稳的呼吸逐渐稳定了下来。
一夜无梦。
清晨五点,细腻的羊脂玉触感从手心柔柔的抽离。
伴随着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二爷的眼才睁开。
望着紧闭的房门,空荡荡的手往紧捏了捏。
“以容,谢谢你。”
他五分钟前便醒了过来,借着昏暗的光线,他认真的视线细细描摹床边女孩的五官。
最后,才发现,原来是以容啊。
是昨晚一直陪着自己的那只手。
刚出住院部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冷风将以容吹得牙床直哆嗦。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快速的搓了搓胳膊,却不曾想肩膀上被披了一件温热的外套。
“以小姐。”程叠收回披外套的手,有些尴尬的开口。
以容心惊,这是暴露行踪了?
她不敢转身,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瞧着以容懒得看自己,程叠从裤兜里取出一把钥匙,走到以容正面递给她“这是庄园钥匙。”
被抓包的以容顿时觉得难以呼吸,她眨眨眼“什……什么钥匙……我……我不知道……”
程叠直接将钥匙掷在以容眼前不足一尺的位置。
清脆的碰撞声悦耳动听。
“以小姐,如今您在被封杀中,无处落脚,昨夜去见二爷,想必就是为了庄园钥匙。”
瞧着心思全部被程秘书给猜透,以容也就收起了戒备。
十分坦白的看向他“不错,我是为了钥匙。”
说着,单手接过悬在空中的钥匙,绕开程叠朝前院走去。
程叠双手插在裤兜里,转身凝望远去的背影,嘴唇紧闭。
走了没几步,以容忽然停下脚步。
程叠也注意到这个细节,眼底微微一亮。
只见以容转过身,拢了拢身上宽大的外套,笑道“谢了,程秘书。”
还不等程叠开口,她步伐匆匆中没有带一丝留白。
程叠刚张开的嘴再次闭上,鼻子里喘出一道粗气,垂眸转身进了住院部。
“诚宰,你为何不停我的话,把对容丫头的封杀撤掉?”
君家大院的一处暖阁内,老爷子一边喝着小茶一边问站在下方的君诚宰。
君诚宰心里很无语,爷爷年纪大了,真是越来越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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