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华呵呵笑着,一双眼充满了嫉妒。“你生下来什么都有,自然不知道我的心情。当我看着大姐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的样子,我就想同样是季家的女儿凭什么我不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那现在你成了燕王府的妾室,你就幸福了?燕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季晴光简直无语了,就算是挑人也该挑个好点的,以先到燕王那副好色的面孔,她可以几天都吃不下饭。
“若有选择我未尝不知道人往高处走的道理。”季晴华默默拭泪,却听季晴光忽然叹气。“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季晴华激动的拍着桌面矢口否认,即便她会,也不会在季晴光面前认输。
话不投机半句多,季晴光默默摇头,打道回府,哪知道一进院门就看见季晴阳坐在台阶上,呆呆的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坐这儿了?地上凉快起来,回头肚子疼了可就麻烦了。”
“无大碍,我自来身体好。”季晴阳抿了下唇,“你去看二姐了?”
季晴光点头,季晴阳垂眸‘哦’了一声。“她知道要成为燕王府的人一定很高兴吧。”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季晴光与她并肩坐一处,拍了拍兴致不高的小姑娘。“你在烦什么?我叫人送去的点心不合胃口吗?”
“不想吃。”
“哦?为何?”季晴光倒是奇了,季晴阳也有不想吃点心的一日。
“大哥的娘亲为了留在父亲身边送走了亲生儿子,二姐为了富贵地位,宁肯做妾也不要当季家的女儿,荣华富贵真的比亲人重要吗?”季晴阳苦恼的皱着眉头,似乎这几日想了很多事情,眉宇间再无以往的舒朗,噙着淡淡的愁绪。
“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大约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吧!”
季晴阳似懂非懂的点头,“四妹,你说玲珑去哪儿了?”
“大哥送她去江南了。”
季晴阳了悟,“怪不得父亲发现她不见了,也没派人去找。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父亲会选择季家,大家都说父亲如何喜欢玲珑,我还以为他会选择玲珑的。”
季晴光不这样想,她扬了扬下巴道。“即便留下也是一时,总有一天他会离开的,那个女人握住他的心二十年,即便是错了,照他的性子也会一错再错。”
“四妹妹,你真的好了解每个人,好厉害啊!”
季晴光无奈笑道,“聪明人命短,我倒希望和你一样。”
“我才不傻呢!”季晴阳噘嘴反驳,二人对视一眼忽然笑起来。
季晴华被送到燕王府那日,季征就报了病危亡故的消息,但是在胡狄公主入宫封妃的盛况中到底没掀起多大的风浪,两日后李姨娘被送出了京城,据说是送她会老家去了。
没了李姨娘和季晴华,季府的日子到是正常过,谢宛约了吴夫人喝茶,彼此都有意思,吴夫人起了个话头,谢宛虽未明确答应,但也是看重吴家。吴夫人回去就找了媒人上门提亲,一来二去就把季晴阳的婚事定下了,十月份成亲。
定亲了,季晴阳仿佛也意识到自己长大了,向来跳脱的她竟然按下性子跟着万姨娘绣嫁衣,倒也是有模有样的,众人也算欢喜。
唯有季晴华听到季晴阳定了武状元是千百万个不信,派人多番打听后,整个人如同失了魂,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垂泪。
她没想到季征这次是真的绝情,不仅告知外人季晴华死了,还把李姨娘送的远远的,叫她们母女不得相见。且又不让她回去,为这在燕王妃面前得了好几次奚落。
她如今怀着燕王的孩子,自然什么都做不了,虽说燕王妃不敢怎么为难她。可燕王好色,又纳了两房貌美的娇妾,已有几日不来看她,听说外面还和哪家大人的续弦往来不清。
此刻又听说季晴阳得了好亲事,嫁过去不仅是正室,还有诰命,婆家重视,嫁妆虽然不及季晴容,也差不到哪里去,比之她的陪嫁多了好几倍,她愤恨不已。
季晴华握着手帕拭泪,突然想起那日季晴光问她后悔不后悔,她嘴硬说不后悔,可现在还真是有几分不甘心和悔意。只是她素来不愿认输,忙叫人打水洗了脸,安安分分养胎,一如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一晃儿,就到了季晴光的及笄礼,自然是要大办的。谢氏请了许多交好的世家,只是季晴容身子重不能来,便让古乐带了礼物上门。
季晴光穿了件芙蓉色八宝裙,浓密的刘海梳上去,露出艳若桃李的绝美面容,倒让众人大吃一惊,殊不知素来娇憨明艳的季晴光原是绝世佳人,那些前来的公子哥眼睛都看直了。
季云扬觉得心塞,憋着一股气,好不容易送走了众人,方才带了礼物去见季晴光,却还没进院门就看到一抹黑影破窗而入。
他心口一突,追上去察看,正走到房门前,便听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他的脚步再也挪不动一步。
“晴光,想我了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季晴光保持着摘耳环的动作,木木的看着眼前人,似乎还没从他突然出现的举动中回过神来。
“刚刚。”秦修撩着袍子淡淡道,其实为了能赶上季晴光的生辰,办完事情便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难便有些潦草。幸而穿的是深色衣服,看不出痕迹,他吐了口气。“幸好赶上了。”
季晴光忽然红了眼眶,心口发酸又觉得烫的厉害,她偏头,望着铜镜里的自个,眨了眨眼。“其实你不必……”
“你的及笄礼我如何能错过?”秦修上前两步,将手搭在季晴光的肩膀上,他弯腰凑在季晴光耳边,低声笑了下,目光异常明亮。“真好看,方才我还以为是花神出现在我面前,真想把你藏起来。”
季晴光的脸不争气的红了,推了他一把。“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修无辜道,“我说的是实话。”
季晴光不想搭理这个人,反正她是讲不过的,她顿了顿。“你既然知道是我的生辰为何没有准备礼物?”
“礼物?不就在这儿?”
“哪呀?”
秦修双手一摊,指了指自己。“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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