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让李四喜扶着落了座,训斥道,“你也闭嘴,老二娶了你这么个爱嚼口舌的混账老婆,滚回你的房里去,我眼不见心不烦,病好的还快些!”
李四德见状不妙,赶紧把钱氏扒拉到自己身后,到刘婆子身前讨笑道,“娘醒了就好,娘不知道,这一病真是吓死儿子了,那传话的人也过分,说您病得又急又重!”
他一双手握成小拳不住地在刘婆子腿上敲打着,给她松缓筋骨,言语上也使了巧劲“您一病,儿子手上的活也连忙放了,叫上三弟这就回来了,就是生怕您出个什么事啊!”
李四德年轻时候读了不少时候的书,跟读书人打交道久了,即使书读的不怎么样话说的好歹也算得上漂亮。
刘婆子听了这才面色缓和了点,不再像刚才的凶神恶煞,见谁骂谁。
李四德接着道,“娘身子骨一向都硬朗,怎么今天突然昏倒了呢?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家里一向是小妹守着您,我们不知道缘故,这才话说重了。”
他向李四喜笑笑算是请罪,“小妹别往心里去。”
李四喜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今日让她心中有了数。
刘婆子虎着脸发话,“以后再也不许拿你们小妹和秦家的婚约说事!”
钱氏咬着牙应了,自觉扫了脸面灰溜溜的出了屋。
天色逐渐晚了,刘婆子虽然嘴上说的狠,可对于李四兴这个多年不见的儿子,心里始终有挂念,他乍然回来,刘婆子自然不会往外赶。
暂时腾出了一间房给他住。
刘婆子今晚和李四喜睡在了一张炕上。
母女两个盖着一条被子,蜡烛已经熄了,村子里也一片寂静,只有牲畜和野鸟偶尔的叫声。
刘婆子替李四喜掖了掖被角,轻声跟她说着自己的心结,“四喜,娘做了一个你在婆家受人欺负的梦,哎呀跟真的一样,好不吓人!”
李四喜知道她这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不由得吃吃笑道,“娘,以后就听了女儿的话吧,小霞子,小雨,还有四嫂,对她们都好点,别总偏心女儿一个人。”
刘婆子愁容遍布,仍然不得开解,“还有你几个哥哥嫂嫂,我一早便醒了,他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也怪我平时太过宠你了,他们心里不痛快。”
直到她亲眼见了没有自己的庇护时,其他儿子儿媳对李四喜的态度,刘婆子这才开始慢慢后怕。
眼皮沉沉的合上之前,仍然不忘从明天开始,对家里其他人的表面功夫要做足,不能让他们再继续记恨李四喜。
李四喜哪里知道刘婆子的这些心理活动,她只是觉得,再这样一味的安静不是时候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李四喜便背上了铲子和背篓下了地,摘了两个新鲜的黄皮南瓜,挖了半筐土豆。
清晨露水有些重,打湿了她的裤脚,李四喜浑然不觉的在田里穿梭。
在现代时,她就喜欢自己制作吃食,可那些食材基本都是来源于超市,远比不上在地里刚摘下来的时新鲜。
她当年拜访一位中餐大师时,大师最讲究“原味原食”四个字,为了寻求这四个字的真谛,甚至痴狂到在自己家里运植土壤蔬菜。
李四喜装了满满一背篓,抄了条近路下了山。
她对村字里七绕八怪的路仍然不太熟悉,不知道是哪个方向没有转对,兜兜转转居然走到了秦家的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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