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见人来齐了,没有多说废话,起身招招手就走。
程跃依次把人脸和名字对上号,脸上挂着迷之微笑跟着走。
她不打算跟别人搭话,但总有按耐不住的人想要找她说说话,比如从她坐在石头上等人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眼睛都主人。
“好久不见,又是你。”
那个人追上程跃,想搭她的肩膀,结果被程跃无情的把手拍开。
“你谁啊?”
程跃对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不记得我了?你在我那买过床啊!”
“啊?床?”
程跃仔细搜索了一遍自己当时买床的记忆,勉强把那张模糊的脸跟眼前这张脸重合在一起。
“是啊,床,想起来了吗?”
“哦是你啊!你不是那家店的老板吗,为什么在这里?”
“很高兴你能记起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曲潢,曲家现任家主的二儿子,现在正作为一个普通散修除妖师想要出人头地。”
程跃来精神了曲家?难道是那个曲家?
“曲家?”程跃装作惊讶。
“看起来不吗?哈哈,我也觉得我不像是曲家的少爷,谁家少爷会被派到人妖两界交界处的山脚下开卖床的铺子呢。”
“那你为什么会被派到那去卖床啊?”
程跃假装很好奇,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办法啊,我既不像大哥那样精明能干,又不像三弟四妹那样天资过人又讨人喜欢,只能离开家去自己寻找机会出人头地了。”
程跃心想他说的应该都是真话,但没说全,他的真实想法跟应该是——作为家里最没存在感的老二,自己请命来到那个山脚下,搜捕应雪并抓住他。这样他就可以向家里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不然哪会那么巧,谋害了应家的主谋家族的次子会在那个一旦妖族入侵就会第一时间变成废墟的地方开店,开的还是没什么卵用的普通家具店。
大概现在应雪的行踪一直都被他掌握着,他本人以散修的身份混在队伍里,没准这悬赏令都是他发出来的。
“在家里没存在感不好吗,出了事有上面顶着,别人的目光在弟弟妹妹身上套着,你不会遇到烦恼也没有责任和压力,多轻松啊。”
程跃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曲家内部到底有多注重个人实力个功绩,她就是故意刺激曲潢的。
曲潢听到程跃这么说,脸上温和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在那一瞬间,程跃看到了他内心的不甘和。
曲潢本来是打算变脸的,但他看到程跃无恶意甚至有点天真的表情(当然是装的),他觉得程跃可能是打心底里觉得当个没人注意的老二挺好的,他就忍住了,耐心给程跃解释。
“我家可没那么简单,没有能力没有价值的人,管他什么身份通通都是弃子,是随时可以拿来当挡箭牌的存在,没有人会关心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亲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说完这句话,曲潢还落寞的叹了口气。
程跃看明白了,曲潢这是在卖苦情人设,他这是想引起自己的同情心。
于是程跃也就顺着他演下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家庭!这太过分了吧!这样的家还能算是家吗?!”
程跃义愤填膺的表现让曲潢很满意,他接着说“哈哈,没什么天赋的我在家族里得不到什么资源和教导,没办法我才只好离开家,想要靠自己闯出名声,让家里人看看并不是只有天资能决定一切。”
程跃内心诶~你这哪里是没天赋啊,分明满满的都是演戏天赋嘛~苦情完了还要给自己加个励志人设,那语气装的好像跟真的一样。就凭你这出众的即兴表演和张口就来的本事你老爸也不会随便拿你当挡箭牌的放心吧,你用处可大着呢。
嘴上“我很佩服你这样能勇敢的离开家出来闯荡的人,我从小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是师傅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师傅不会带小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带着我经历了很多危险,我师傅依然是我唯一的亲人,但师傅最终重病去世,只留我一个人在世上。
我想,如果是我,即使在一个冷酷的家庭里,也肯定不愿意离开家门一步,好歹还有血缘这一层关系,我也不想离开他们。”
卖惨嘛,装可怜啊,谁不会似的。
程跃把拿令牌时的故事又充实了一点,编了个悲惨的身世向曲潢卖惨。
程跃的演技比曲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也不想程跃那样手里握着剧本还会读心术,他还以为程跃是被自己的故事打动,产生了共鸣,对他敞开心扉了。
“对不起,是我让你想起伤心的事了。”
曲潢向“心情低落”的程跃道歉,但语气很微妙的有种……兴奋。
“你现在孤身一人,一定很难受吧,要不要考虑来我身边,我们一起闯出一片天地,到时候我带你回曲家,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程跃内心好家伙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你其实很想要曲家家主之位,但现在你能动用的人手大部分还是属于家族,你需要的是自己的亲信,只听自己的手下,你需要有人来给你抛头颅洒热血,所以你要打感情牌让别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嘴上“我其实也没多伤心,不过你这样撩女孩子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我跟你认识还没多久呢你就想着带我回家。”
程跃对曲潢表现出戒备,一副原来你t馋我身子的样子。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曲潢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兄妹!不是……那个意思。”他还暗暗憋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有点脸红。
程跃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依旧保持距离“我考虑考虑,你先离我远点。”
说完她自己先跑到队伍最尾端去猫着了。
曲潢看到程跃在队伍最后方跟着,程跃看曲潢没有跟过来的意思,两人同时收起全部伪装出来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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