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绾瞪大了眼睛朝高毅看去,只见他对自己笑着又行了一礼,夏沐绾心里顿时清楚了,他这是在以师兄的身份和自己行礼呢!
她急忙也朝他还了一礼:“失敬失敬,师兄好,师兄好。”
汗!
这纪师父到底还藏了多少徒弟呀?
“就你这样的,纪师父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少攀关系。”宫羽泽白了她一眼,对于她此时的模样心里真是不喜的很。
夏沐绾切了一声,并不理会他,她师父会不会多看她一眼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和宫羽泽比起来,她师父看的最多的人一定是她。
“太子妃博才广学,想来师父一定会多看两眼的。”
夏沐绾见高毅护着自己,顿时心中发甜,虽然第一次见,可师兄就是师兄,直接甩了那些名义上的夫君比十里长街还要远。
“纪神医常年游历在外,见识和心胸都不是那些一直被锁在权利和地位里的人能够赶的上的。”夏沐绾得意的瞥了一眼宫羽泽一眼,那嘚瑟的模样真叫他看不惯。
“高太医不过是安慰你两句,还当真?看来是困糊涂了!来人。”宫羽泽对她的讽刺不以为意,直接朝一旁伺候的宫女道:“太子妃的身子向来不好,如今脑子也有所欠缺,你领着她到偏殿去休息一会儿,莫要叫这里,再乱一次了。”
夏沐绾深深吸了气,又慢慢将它吐出,当着这么多人,不和他计较,不计较!
她朝高毅颔首道:“今夜就有劳高太医了。”然后剜了宫羽泽一眼,头也不回的跟着宫女走了出去。
直到宫女将她安排妥当离开后,夏沐绾才突然骂出了声:“我这俩上辈子是冤家吗?还真是渣男。”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欺负女生的,就是十足的渣男。
现在好歹还是他老婆了吧?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她脑子不好,真是要气炸她了!
“以高太医之见,太后这病情可还严重?”待夏沐绾离开了以后,宫羽泽的脸色便凝重了起来。
“太医院每日都有太医过来请脉,想来也不是很严重。具体的病症,还需要臣再探查一番,才能做结论。”高毅见夏沐绾都走了,心里也没想再留下,便敷衍的说道:“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微臣便先去为太后针灸了。”
“恩,去吧。”宫羽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待他们都去忙了以后,他才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
“黎昕?”
黎昕急忙进屋道:“殿下有和吩咐?”
“你悄悄去查查今夜有谁悄悄进了宫,或者有谁从暗道进了宫。”
“是。”黎昕领命直接朝宫外而去。
他既然说要悄悄查,那么黎昕便只能先出宫找到自己的安插在皇宫外围的暗卫,让他们从外到内的查一遍,他是宫羽泽的贴身侍卫,无论如何不能出面。
夏沐绾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亮开了。她收拾好,去往正殿,只见宫羽泽还是坐在昨夜的位置上,撑着头,假寐。
还真在这里守了一夜!
这时,端着早膳的宫人进来,夏沐绾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过托盘,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只是回头准备将早点端到桌子上时,却冷不丁的和宫羽泽的目光相碰,吓了她一跳。
“既然醒了,就来吃点东西吧。”这厮不会早就醒了,故意装睡的吧?
宫羽泽随意的和她一起吃了几口东西,便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对她说道:“我还要去上朝,这里你替我看着,等我回来。”
夏沐绾捏着糕点,眼珠子转了转,才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宫羽泽离开以后,夏沐绾便叫人撤了桌子上的东西,顺便叫人在偏殿摆了餐点,然后她才进了内殿。
内殿里一股强烈的药味,呛的她的喉咙痒痒的,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也惊到了几位一夜未眠的太医。
高毅见进来的是她,急忙起身掀帘请她出去:“太子妃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多待才是。”
夏沐绾忍住咳嗽,扯出一个笑,对几位太医道:“几位太医都辛苦一夜了,不如先去偏殿用点早膳吧?”
几位太医相互看了彼此一眼,这才起身朝她道谢道:“多谢殿下。”然后便依次出去了。
高毅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开,夏沐绾看着他还掀着帘子,心里感动的朝他笑了笑,抬脚走了出去。
“回金都的时候,师父只是说金都有我的师兄在,我一直以为就顾离一人呢!昨夜,失礼了。”夏沐绾见几个宫人也都打发走了,才对高毅陪了一礼。
“你虽然是我的小师妹,可也是太子妃殿下。你是君,我是臣,这礼万万当不得。”高毅急忙阻拦。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便只是你的小师妹。”夏沐绾撒娇的说道:“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我唯一的亲人,怕也只有你了吧?”
“师父临行前有来信交代过,小师妹也大可放心,但凡你有需要,高毅定当义不容辞。”高毅看了她好半晌,只觉得她和顾离说有些不一样。
“嘻嘻。”夏沐绾突然笑出了声,不禁打趣道:“我以前总觉得师父太过古板,傲娇,为人还十分无趣。没想到教出来的徒弟比他还更甚一筹!”
高毅嘴角一抽,不解的问道:“傲娇为何意?”
“噗!”夏沐绾捂着嘴,只笑不答:“都说高院正最爱做的事情就是钻研,不如您回去好好钻研钻研?”
高毅眉头紧蹙,这傲还能理解,只是和这娇放在一起,又是何意呢?
“太后如何了?”夏沐绾问道。
“哦,药熏了一夜,又做了针灸,应该很快就会醒的。”
“那就好!”夏沐绾松了一口气,只要太后醒了,那一般就没什么事了,至少,没她什么事了。“你快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吧,这里我会看着的。”
“好,里面若没什么响动,你可千万不要进去。”高毅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直接离开了。
换班的宫人们依次进来,她们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在一旁守着,安静的像个木偶人一般。
皇宫里虽然出了事,可百姓的生活还一直在继续。
东宫里太子和太子妃虽然都不在,可安排在今日的宴会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毕竟,主持这场宴会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她凉依瑶。
因为宫羽泽和夏沐绾是半夜被人叫进宫里的,许多大臣尚且不知道,更不要说他们的家眷了。
所以,宴会都过了一半了,大家终于好奇的交头接耳起来。
“今日怎么不见太子妃?”
“你这消息怎么这么迟钝?”一位夫人见大家似乎都不知道,便急忙解释道:“我听说,前几日太子妃惹怒了太子殿下,被殿下给禁足了,这不,今日东宫招待北姜公主这么大的宴会都让太子良娣来的。”
“是嘛?居然还有这事!”
“那可不。你别看她从小就与太子殿下定了婚约,可就她那柔弱不经风的身子,怎么可能会得殿下喜爱呢!”
“就是就是,和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的依良娣根本就没法子比,若她不是有个好的出身,我看那太子妃的位置就根本不可能是她的。”
“嘘!越说越离谱了,这可是妄议君主,小心你们的身家性命。”一位一直听着没插嘴的夫人突然叫了停,大家这才心有余悸的换了话题。
夏佩雪坐在一边悄悄的听着,嘴角不禁泛起不屑的笑来,她们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她夏沐绾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才能成为太子妃的。
若有一天她什么都没有的话,她也不过就是一个病秧子而已!
她又有什么资格陪在殿下的身边呢?
夫人们的话,自然也传到了凉依瑶的耳朵里,她心里也是乐开了花,看着这个由她主宰的宴会,她心里那份骄傲感瞬间爆棚了。
苏蓉因为是来东宫参加宴会,前一夜兴奋的简直没有睡觉。
这东宫沉浸了几十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可以到这里来参加宴会。
只是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夏沐绾,又听说她被太子给禁足了,她心里着实有些气闷,只得一人坐在一旁闷闷不乐的看别人快活。
别说她兴奋的睡不着觉了,金都里多少收到请帖的姑娘不兴奋的?
即便是那些世家公子们,也没几个不兴奋的。
这不仅仅能来参观一下东宫,还能与太子殿下多多亲近一番,大家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只是,这午膳都已经过去了,早朝也已经散了,可太子殿下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就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之中,宫羽泽终于朝宴会行来,与他一起的还有那个被禁足的太子妃。
大家都纷纷起身朝他们行礼问安,夏沐绾本不太想来的,可想到这宴会是为了北環玥设的,而她又将嫁进上官家,她于情于理都该来打个招呼的。
夏沐绾此时并没有什么心情应付别人,索性直接穿过人群,走到了北環玥的面前,她依旧戴着面纱,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夏沐绾一直觉得那里面闪烁着一种光,一种好像上辈子才见过的东西,让她总能莫名心安。
“宫里有些事情耽搁了,不知道良娣可招呼好公主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不用回头,夏沐绾就能知道此时凉依瑶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她从来不是一个大方之人,之前的帐,她也从来没打算就此算了。今天这场宴会,她即便没有待在这里,她心里也清楚,她凉依瑶今天可算是赚足了面子。
北環玥摇了摇头道:“已经很好了,多谢太子妃惦记。”
“这桃花酒虽然好喝,可公主千万莫要贪杯,这后劲起来,肠胃定要难受的。”夏沐绾拿起桌上的酒壶闻了闻,好心提醒了一句,又朝瑾瑜说道:“瑾瑜,命后厨多备一些解酒茶,给各位夫人小姐们解解酒。”
“是。”因为东宫要办宴会,宫羽泽便让瑾瑜一直留在凉依瑶身边帮忙打理,她听见夏沐绾的吩咐,一刻也没有迟疑便答应了下来。
“大家都吃好喝好,有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去办。”夏沐绾突然环顾了一圈,才又向北環玥说道:“忙活了一夜,身子有点吃不消,想回去休息一下,就先行失陪了。”说完便抬脚走了。
她穿过人群,朝自己的竹林小院而去,那看似潇洒的背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走的有多着急。
夏沐绾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离开了,宫羽泽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可他毕竟是东宫的主人,于情于理都要留下来招呼大家的。
“大家都随意些,切莫拘束。”他举杯一饮而尽,宴会这才接着进行。
凉依瑶走到宫羽泽身边,放低了声音问道:“听说太后身体抱恙,不知现下如何?可好些了?”
“没事,就是有些积食,高太医已经看过了,调养一段时间就好。”宫羽泽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她与自己同坐:“今日这么大的宴会,让你一人安排,肯定忙坏了吧?”
凉依瑶有些受宠若惊,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可看着他疲惫的脸色,心里顿时心疼不已,道:“很多事情都是瑾瑜姑娘处理的,臣妾其实并没有忙什么的。倒是殿下,昨夜肯定没有休息吧,不如,您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有臣妾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宫羽泽四下看了一眼,昨夜他的确没有睡,虽然一夜不睡,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可这里的确是有些太吵了。
他想了想,便点头答应道:“那就辛苦你了。”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凉依瑶起身行礼,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她心里突然失落起来。
为什么昨夜陪他进宫的不是她呢?
夏沐绾明明都被禁足了,可因为宫里急召,她便和没事人一样。
真是太可恶了!
“良娣,不是说她被禁足了吗?怎么会和太子殿下一同回来呀?”见宫羽泽走了,夏佩雪便急忙起身来到了凉依瑶的身边,不解的问道:“难道禁足是假的?”
“昨夜太后身体抱恙,宫里遣了人来,让她进宫的。”凉依瑶缓缓吐出胸口处的闷气,很平静的说道。
“那她的禁足就算解了?”她没有回到她禁足是真是假,可夏佩雪却也听明白了,夏沐绾的确是被禁足了的。只是,想起她刚刚潇洒离开的背影,这哪里像是被禁足的模样呀?
“太后一直就有意撮合他们俩,她刚刚被禁足,太后就身体抱恙,你说,她这足可还禁的了?”凉依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口闷酒。若要说这只是一个巧合,拿这也太巧了吧?
“人人都对她偏心,也不知道,就她那身子骨,有没有命受?”夏佩雪咬牙道。
凉依瑶瞪了她一眼:“夏三小姐,注意好你的言行。这里可是东宫,她可是太子妃。你这般言论若给旁人听去了,你这小命也就别想要了。”
夏佩雪被她呵斥了几句,心下也是一惊,急忙朝身旁看去。
还好,凉依瑶的位置本就在上面,身旁只有她的贴身丫鬟,因为歌舞的关系,她们说的话并没有让下面的人听到半分。
“良娣放心,以后不会了。”夏佩雪急忙道歉,可心却有些不甘,上前几步再次追问道:“可是良娣就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吗?”
凉依瑶喝酒的手微微顿了顿,才接着把杯里的酒喝完,道:“放不放过她,还是要看殿下的意思的。我若真的逼人太甚,殿下对我只会厌弃。不过,你刚刚倒是提醒了我。只是,你可知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可有医治之法?”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她自幼就去了洛川调养,我们也只是知道她身体不好,可到底如何也说不清楚。”夏佩雪摇了摇头,秀眉紧皱:“不过,她的病貌似很难医治,爹爹曾经寻访过许多名医,听说都束手无策。她自小都是用药吊着命的,这绝对假不了。”
凉依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的近些才道:“你回去打听打听,她的病情到底如何?也许你说的对,所有人都偏心的对她,也得她有命才能享受不是?”
夏佩雪点了点头应下了,这才起身回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回去的路上,装作不经意问了陈玉梅几句,见她也不是很了解,便怂恿着她去问夏国安。
陈玉梅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关心起夏沐绾了,可既然她问了,她也就答应了下来,因为她也突然想知道夏沐绾到底生了什么病。
夏沐绾离开众人视线之后便急忙回到了竹林小院里,一进院子,她便急忙吩咐道:“将院门关好,我要出去一趟,回来之前,一定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就算是宫羽泽来了,你们都说我受了些风寒,不便见他。”虽然宫羽泽不一定会来,可她还是多心的提醒了一句。
“小姐这是出了何事?”姗姗急忙跟上她。
瑶瑶听她说她要出门,便急忙进屋拿了一件夜行衣出来:“小姐?”
夏沐绾摇了摇头:“这才中午,穿夜行衣出门太过招摇了,换件寻常的衣服。”
“是。”瑶瑶这才转身去寻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裙出来。
“我刚刚回来的路上,见我们的人留了紧急的记号,肯定是出了事,我不知道会去多久,你们可一定要守住了。”她换好衣衫,急忙从后窗翻了出去。
今日东宫设宴,许多眼线都盯着前院去了,夏沐绾小心的出了东宫,在大街上绕了几圈,确定没有被人跟着,这才悄悄去了酒楼。
掌柜见她终于来了,便领着她进了密道,这是买下酒楼以后才建的,直接通往烟雨楼,莲溪姑娘的房里。
因为路程并不远,所以在开业之前就建造好了。可这个密道还是一直在建造之中,毕竟这里也是需要一个可以逃命的道路的。
密道里有快相对要大一些的空间,里面有些简单的设施,是为了两边人马可以坐着聊聊情报而设的,此时更是多了一个软塌,江蓠就躺在上面,奄奄一息的。
狭小的空间里飘荡着一丝丝血腥之气,夏沐绾顿时深锁了眉头,问道:“这到底是出了何事?”
“今日四更十分,有探子在街上碰到了他,辗转几处才送来了这里。医师给他看过,说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他下了针,也只能暂时保住性命,可他却救不了。”掌柜的如实说道:“实在没有法子,就只能去找您了。查到您进了宫,所以才在沿途留了记号,只求您能早点看见。”
夏沐绾边听边给江蓠搭了脉,这脉相真的是太弱了。
她又掀开了他的衣服,胸口处并没有什么伤痕,她又将他翻了一个身,这才看见他后背有一个很深的手掌印。
想来是他遇见了厉害的人物,逃跑时被他暗算了一掌。只是瞧这掌痕的深度,他昨夜遇见的那个人恐怕是真的很厉害。
“取银针来,然后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夏沐绾使力将他扶坐起来,去除了他的衣衫,接过银针,手疾眼快的直接下了针。
掌柜的悄悄退了出去,吩咐哈一切,便亲自守在了暗道口处。
宫羽泽回到了院子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浮现着夏沐绾的脸。他蹙着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便直接下了床,坐在桌前喝着闷茶。
今日退朝前,太后便醒了,大家自然是很关心她的身子的,忍不住问东问西起来。
皇帝直接开口问:“母后昨夜到底是出了何事,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昨夜啊?”太后眉头紧皱,道:“我让她们去煮甜汤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一只大黑猫,着实是吓了我一跳。皇上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怕猫,那么一只大东西突然跑出来,现在想想,心里都后怕不已!”一旁伺候的老嬷嬷眼尖的在此时递了一杯热茶过去,让她顺顺气。
“这后宫谁养了猫?”皇帝蹙眉冷冷的朝福海公公问道。
福海公公想了想俯身回道:“回禀陛下,因为太后不喜欢猫,这宫里许多年没有人养猫的。只是,前段时间,太子殿下大婚时,旗宣国的特使给柔妃娘娘带了一只猫来,说是旗宣国国君送给妹妹的礼物。好像就是一只大黑猫来着。”
“让柔妃带着她的猫过来。”皇帝思考了片刻便下令道。
“哎呀,行了,别去了。”太后将手里的茶杯递了出去,朝福海挥了挥手道:“柔妃才进宫不到一年,不知道我老太婆怕猫的事也不怪她。她哥哥思念妹妹,好心送来了礼物以解她的思乡之苦,就别为了我一个老太婆害她伤了心。”
“母后?您昨夜可是被吓的不轻呀!”皇帝道。
“那猫突然出现,的确是吓了我一跳。可是,我常年吃斋念佛,这猫儿也是一条命,若因为我的缘故就此丧了命,你让我以后该如何心安呀?”太后有些动容的努力劝说着。
宫羽泽这才开口劝道:“太后说的是,父皇不如就饶了那猫儿的性命吧,也算是给太后积德行善了。”
皇帝叹息了一声,才对福海道:“你传话给柔妃,从今日起禁足三个月,让她将金刚经抄写一百遍送到万佛寺去。”柔妃是旗宣国的公主,凌霄国的字会的并不多,这金刚经抄一百遍,也着实够她受的了。可即便如此,皇帝总算是饶了她和她的猫的。
太后这才欣慰的笑了起来,她看向宫羽泽和夏沐绾,抬手叫夏沐绾上前来,拉着她的手欣慰的说道:“这些年在洛川,你倒是学了不少的东西呢!昨夜可辛苦你了!”
“沐绾闲来无事,不过是比别人多看了几本书而已。好在太后昨夜并无大碍,不然,就我会的那点皮毛,肯定是不管用的。”夏沐绾像个害羞的丫头,低着头羞答答的笑着。
“呵呵,瞧你谦虚的那样!”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的感叹起来:“这转眼啊,我这老太婆已经六十了!以前总觉得自己身子骨还算硬朗,并不担心。可进过昨夜这么一闹腾啊,我突然才发现,我是真的老了!”
“太后您还要活过一百岁呢!现在才六十而已,哪里就老了?”夏沐绾暖心的开解道。
“是啊,母后要放宽心,您还年轻着呢!”皇帝也开口开解道。
“嗳,就你嘴巴甜!”太后宠溺的看着夏沐绾:“这人呀,总有倒头的那一天!我倒不是悲观,只是生死这东西,是我们拼尽全力都掌控不了的东西,我呀,看的很清楚。”
“只是,若昨夜真的就那么去了,这心里呀,总还是有些遗憾的!”她很有深意的看着夏沐绾问道:“你们大婚也有一月多了,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抱抱重孙子呀?啊?”
夏沐绾一愣,哪里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呀?
她转头看了宫羽泽一眼,见他只是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便知道这厮是打算在那里看好戏了。
她低下头去小声的回答道:“孩子这事,是要看机缘的,这哪里是说有就能有的呀!”
“呵呵,害羞了!放心,我没有逼你们的意思,但是你们也得努努力才行呀!早点圆了我这个心愿,我就是去了,见到先帝爷,也才好有一个交代不是?”
“我们会努力的,一定让您早日抱上重孙子。”说话的是宫羽泽,他嘴角含笑,说话时,却很有深意的看了夏沐绾一眼。
夏沐绾扯了扯嘴角,谁答应要和你努力了?
“好好好,我就安心的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太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惹的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俩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的,您现在只需要好好养好身体才是真的,要听太医的话,不该吃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好。”皇帝笑过,还是不忘叮嘱太后几句。都说人越老就越孩子气,这话果然是没错的。
太后眨了眨眼睛,便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了,这就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皇帝自然是有奏章要去批的,东宫还有宴会,宫羽泽也不能在宫里多留,便直接带着夏沐绾回了东宫。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什么话,可车厢里那股尴尬的气氛着实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夏沐绾便掀开帘子一直看着车外,反正就没看过宫羽泽一眼。
宫羽泽心下清楚,她定然是因为之前禁她足的事情在生他的气,所以并不想过多的理会他,可他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做错了事情,也不管刚开始是不是她推的凉依瑶,可后来她当着他的面将凉依瑶扔下了水,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她从来不当他是太子,也不惧怕他,还事事挑战他,他当时是真的被气到了,所以才禁了她的足的,可这点小小的惩罚还不是成全了她,让她如愿的搬去了竹林小院?
她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和他生闷气。
女人,真的是麻烦!
下了马车以后,也是急匆匆的走在前面,不过,还好的是她还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该来宴会上打个招呼。
只是,她只与北環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走了,说是身子有些不舒服,难道昨夜匆匆进宫,她真的有些不舒服了吗?
黎昕回来,将查到的事情如实禀告道:“殿下,昨夜的确是有人遣进了皇宫里。只是,此人武艺超群,暗卫还没有动身,便将人给跟丢了。”
“金都这几日可来了什么高人吗?”不过是在暗卫眼前一闪而过,就这一点,就足可以说明来人定是位高人了。
“长公主府里前段时间来了一位老者,此人身份不明,长公主更是派了不少侍卫守着他住的院子。”黎昕想了想道。
“不知道我这姑姑这一次又想做什么?”宫羽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