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航捂着胸前,神色有点遮掩。
“就是个便宜的地摊货。”
傅意白当初问起时,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余笙听了,却是不以为然。
她看得出,付航很宝贝很紧张他的那个玉葫芦吊坠。
如果只是个便宜的地摊货,他会一直带在身上吗?只怕早就被他弃之如敝屣了吧。
余笙对付航说:“付先生,我瞧你形厚神安,眼明眉阔,有大富大贵之相,却被什么东西影响了福德宫,导致你最近这段时间连连走背运。”
付航讶异不已。
他蓦地张大眼睛,惊奇的看着余笙。
傅意白笑了一下,“我跟若云的这位朋友,可不是一般人。”
付航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表情。
像哭不是哭,像笑不是笑。
难看至极。
他隐隐感觉,余笙一定是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什么!
“傅老师,若云姐,我...我有点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他借口想溜。
施若云却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不舒服?这里就是医院呀。我们帮你找医生看看吧!”
付航惶恐的看了余笙一眼。
这女子笑的如和煦春风,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什么人?
“付航。”傅意白的声音响起,让他顿时冷静了不少。“我送你。”
施若云压根儿不想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老傅,你快点回来。”
傅意白点点头,便和付航一起离开了病房。
付航心慌难安。
他忍不住向傅意白打探:“傅老师,你跟若云姐那位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在江沪认识的。”傅意白并没有向他告知太多有关于余笙的消息。毕竟他了解的也很少。“我们在江沪的时候还合作过。若云这次生病,她正好在江沪听说了,就特地赶过来看望。”
付航心不在焉的点头。
回过神来之后,他多了几句嘴:“傅老师,我觉得她好吓人!她刚刚跟我说了些有的没的,你也听见了。她好像一个神棍,你有没有觉得?”
余笙可是救过施若云的性命。而施若云又是傅意白的挚爱。傅意白怎么可能会因为谁的三言两语就对挚爱的救命恩人产生嫌隙!
傅意白没有接付航的话。
将付航送到住院楼门口,他停了下来。
“付航,就送你到这儿了。”
付航楞了一下。
他觉得傅意白变得很奇怪。
傅意白对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至少,他们以前没有这么生疏。
“傅老师,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看着眼前这张无辜的脸,傅意白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回想之前的种种,他越发觉得付航在他面前有表演的痕迹。
他以前到底是怎么了,被猪油蒙了心么,竟然没有看穿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的真面目!
跟他飙演技?
可笑!
“付航。”傅意白决定就在这里跟付航摊牌,“你在我喝水的杯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付航讶然,继而不解:“傅老师,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若云就是喝了那杯水,才会中毒险些丧命。我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选择声张此事,就是想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调查出下毒的是谁。”傅意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仍是一脸无辜模样的付航。没有给付航狡辩的机会,他又继续说,“我回剧组调查过了,有人看到你单独去了后台。”
付航的神情一点一点皲裂。
他当真留下证据了吗?
他下意识的为自己申辩:“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一天到晚,在后台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不相信有人亲眼看到他在傅意白的保温杯中下毒。他当时做的很小心!
他详细不会有人看到!
“恰巧有一台摄像机拍到了你。”傅意白的神情一如既往那么冷淡。
付航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
“付航,我自认我待你不薄。”傅意白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他对付航感到失望。“你要是想上位,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介绍资源,推荐你去演一个角色。但是你怎么做的呢?谁教你的不择手段?”
“你没证据...”
不等付航说完,傅意白便强硬的打断他,“我是没证据。我相信就算若云的毒理分析报告出来,也不会找到什么证据。付航,我心里要不是笃定下毒这件事就是你干的,我是不会选择跟你摊牌的!付航,你该庆幸若云这次没事!”
傅意白的声音蓦地变得冷厉。
付航不寒而栗。
他心有不甘,向傅意白示弱:“傅老师,我真没有...是不是你跟若云姐的那个朋友,跟你说了什么?”
“她今天第一次见你,之前都不认识你,你觉得她能跟我说你什么?”傅意白长舒了口气,“付航,好聚好散,你走吧!”
“傅老师,你不能冤枉我完,就把我一脚踹开呀!”付航为自己叫屈。“你等着,我这就上去找那个女神棍说清楚!她凭什么诬陷我!”
傅意白冷哼一声,制止住了付航的脚步。
“我说了,她不一般。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在人家面前耍呢。”傅意白冷嘲道,“她还没掌眼,就能看出你脖子上戴的东西有问题。你去找她,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付航眼孔里的情绪阴沉下来。
不过,他很快将眼中的阴戾气息掩藏下去。
“我脖子上戴的东西,能有什么问题!”付航一副不解的模样,“傅老师,她说什么,你就信?”
他将脖子上的玉葫芦摘了下来,递到傅意白面前。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吊坠!”付航加重语气,“傅老师,你告诉我,这里面能有什么问题!”
付航手上的红绳吊着的那个白玉葫芦也就半截小拇指大小,看上去十分温润光洁,就像是一件普通的玉饰。
傅意白鬼使神差,想要将玉葫芦接在手上看个仔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傅老师,别碰!”
余笙过来。
要不是施若云央求她走了这一遭,她还不知道傅意白这会儿已经跟付航摊牌了呢。
傅意白真是胆大!
付航手上的那个玉葫芦吊坠,别人兴许看不出异样来,可她却是看到玉葫芦的葫芦口衔着一缕黑色的气息。
余笙走到傅意白身侧停下。
付航不禁收回玉葫芦,并往后退了两步。
他莫名的很忌惮傅意白所说的这个不一般的朋友。
余笙客客气气的对付航说:“付先生,我不是一个喜欢探寻人隐私的人。所以我不问你手上这玉葫芦是哪里来的。但是请你拿着你的玉葫芦,离傅老师远些。”
傅意白和付航都是一怔。
付航没想到余笙真的能看穿。
傅意白是到现在仍不明白那玉葫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付航带着玉葫芦匆匆离去,余笙忍不住松了口气。
既然拆穿了,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傅意白和施若云面前了吧。
傅意白不解,“余大师,付航的那玉葫芦,到底有什么问题?”
余笙解释道:“玉葫芦的吊坠寓意很多,葫芦籽多,所以有些希望儿孙满堂的人会佩戴葫芦吊坠。玉葫芦还有福禄多多、夫妻美满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能带来好运的意思,也算是寻常可见的物件。付先生那玉葫芦,好像是个活物。”
她前面说的那些,傅意白都明白。
可是她最后那句,傅意白就不懂了,“他那玉葫芦,好像是个活物——什么意思?”
余笙看着付航远去的方向,“他那葫芦里,养了东西。我想,若云姐这次中的毒,很有可能就跟他玉葫芦里的东西有关系。他那玉葫芦里的东西,不太好,我也没敢去碰。”
对未知的东西,会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这是人之常情。
和傅意白一起回到施若云的病房,余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暂时告别他们了。
“现在戏也演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要走?”一听她说要走,施若云和傅意白都有些紧张。他们都害怕同样可怕的事情都会再次发生在彼此身上。
余笙与他们说:“傅老师跟那个付航摊牌了,我也看穿了他的伎俩。他拿着东西就跑了,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找你们了。那我这个大师,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对吧。”
她也好久没有回家看看了。
“不是...”施若云紧张的看着她和傅意白,“怎么就...你们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了,那我们还不赶紧报警,让警察把付航抓起来呀!”
傅意白神情有点阴郁。
这里面有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他只能看向余笙,希望她能给施若云一个解释。
不管她说什么,就算把天方夜谭挂在嘴边,只怕施若云也会相信。
看一个希望她开口一个等着她开口,余笙暗暗叹了一声。
她治好坐下来耐心道:“若云姐,报警没用。有些事,暂时还没办法用科学解释。付航是在水杯里动了手脚,但是我想应该不会查出什么来。不信,你就等明天你的血液检测报告出来看看。如果检测报告显示你没有中毒,你觉得警察有什么理由抓付航呢?”
施若云听得一愣一愣。
“那...那就这么放过她了?”施若云焦灼道,“我不是报复心强,也不是嫉恶如仇才说这样的话,我是怕他以后还会来对老傅下手!”
这一点,确实挺让人担心的。
傅意白突然从余笙身上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余大师,你的镯子——”
他要是不提醒,余笙这会儿还发现不了。她左手腕上戴的玉镯子上出现了道道裂纹。
这个玉镯子,跟她在空间里进进出出了一段时间,也算是用空间的灵气滋养过。
傅意白说:“镯子是坏了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你的镯子不是这样的吧。”
余笙摘下镯子,看着镯子上的裂痕,若有所思。
她回忆了一下。今天她戴着镯子出门,还一路飙车,最后上了救护车,搁他们到了这里,期间并没有磕碰过哪里。
所以她很确定镯子不会是碰坏磕坏的。
但镯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裂痕。
难不成是...受了付航所持有的那个玉葫芦的影响?
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了。
傅意白显然也是想到了,“难道是因为付航的玉葫芦?”
他当时还真没有看出来那小玩意儿有多邪恶。
现在想想,他心有余悸。
幸好他在碰那玉葫芦时,余笙及时出现阻止了他!
施若云惊心道:“那玉葫芦这么厉害吗?竟然能影响到你身上的东西?那岂不是也能影响到身体?付航一直戴着那个玉葫芦,为什么他会没事?”
“他怎么可能会没有事。”
余笙记得她重生前付航前期拍戏的时候不怎么化妆,到了后期他脸上身上都会打一层厚厚的粉底跟磨了皮一样,上了镜头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所以那时候很多人都怀疑他整了容。
之后,付航就在争议中隐退了,似乎是身体欠妥。
他隐退之后,几乎就没怎么再出现过大众的视野中。
“那个...”傅意白开口,“余大师,你能不能帮帮付航?我想他也不会希望自己变成这样...”
余笙看向他,“我不是圣人。我孩子还小呢,傅老师你忍心看着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对付那葫芦里的东西?”
傅意白神色复杂。
“是我唐突了。”他吐了一口气,释放了心中的负担。“刚才那句话,就当我没有提过。”
余笙若无其事的站起身。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就算她感觉不会查出什么,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施若云的血液检测结果。
施若云有些难为情道:“那个...余笙,之前你在江沪送我们的解毒剂,这回...我能不能从你那里多买几瓶?”
余笙笑了一下,“事实证明,我做的那个解毒剂虽然有一点点效果,但还不是完全有效。我回去再研究一下,试试找一下最好的配方。哦对了,傅老师的那杯被下了毒的水,你当时没有喝完吧,剩下的水在哪里?”
施若云和傅意白面面相觑。
施若云回忆道:“我有点印象,当时好像是洒到了地板上的。”
傅意白点头附和:“是这样没错。当时我着急把若云送医院,没顾得上留意那个杯子,但我确定水是撒掉了。现在就算回去找杯子,我估计也不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