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白和施若云踏上了新的旅程。
十月将近。
黎、贺、骆、舒,四家忙的不可开交。
为了筹备新人们的婚礼,贺母也忙的没时间顾得上小家伙了。
到了新婚那天,两对新人的婚礼在长辈们的敦促下办的轰轰烈烈的。
喝了这四家人的喜酒,余笙和桑平他们在江沪的生活也快告一段落了。
喝完喜酒的第二天,桑平便让向阳回老家去。
唯恐向阳误会了回老家的意思,桑平特别跟他强调:“你先回你老家去,把你转户口的那个准迁证办好。”
向阳问:“那你跟嫂子,你们啥时候回去?”
桑平:“也就这两天。冯队过两天带虎子回来。我们等到虎子,就走。”
向阳怀里抱着小步。
他有点不舍得跟平哥、嫂子分开。
桑平也有些担心他。
他打量向阳,其实知道向阳已经完全恢复。
这当然是好事一桩,但也有让人忧心的一方面。
“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的。你活蹦乱跳的回去,肯定会有人觉得不对劲。”桑平就是担心这一点。
向阳叫他放心,“人家问起我的时候,我知道咋说。”
他就是把自己的舌头咬烂在嘴里,也不会泄露嫂子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黎冬过来了。
“哎哟,新郎官。”桑平调侃儿他,“昨天晚上过得咋样?”
黎冬嘿嘿笑了几声,“妙不可言。”
“当了多少年和尚,终于开荤了。攒劲吧。”桑平笑话他。
黎冬笑着恼他。
“谁有你攒劲啊。”看向阳搁边上傻乐,黎冬催他,“向阳也赶紧找个媳妇儿啊。”
“他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桑平说。
黎冬:“你平哥不操心你的事,你到我跟前来,我给你操办。”
向阳看了桑平一眼。
还真跟平哥之前说的一样,黎冬想把他拉拢到身边。
已经被打过预防针的向阳,以平常心对待。
“冬哥,我晚上就买票走呢。”
“走啥走,你搁我这儿,跟我干多好。”黎冬明说。
桑平粗声:“跟我抢人是吧。”
“我这条件不比你那条件好啊。向阳搁我这儿干,风吹不着日头晒不着的。你想让他跟你搬一辈子砖吗?”
黎冬这番话,让桑平无言以对。
他要多说一句反对的话,就好像他见不得向阳好。
看他不再发言,黎冬继续做向阳的思想工作。
“向阳,我一年赚的钱顶你平哥几年赚的。我搁这儿开的分公司,也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只管来,我保证你一年挣的比你搁他跟前几年挣的都多。”
黎冬开出的条件的确挺诱人的。
向阳却不为之心动。
他笑着说:“冬哥,你们公司的工作,那都是有文化的人才能干的。我没有文化的,去你那儿也干不了啥。去了也就只能给你们端茶送水打扫卫生,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去工地上搬砖呢。”
听他的意思不愿意来,黎冬心里有些失落。
他沮丧的叹了一声,“我也知道,让你跟平分开,是为难你。咋说他也救过你的命。但是报恩,不是你这样的啊。你一辈子搭进去,这就叫报恩吗?你的条件好了,才能用更好的方式报答你平哥的救命之恩。”
“冬哥,话也不是你这样说的。我跟着平哥,也不光是因为他救过我。我一开始就是他的兵。谁要把我从他手底下要走,我心里也不愿意。还有这一次我出事,要不是平哥把我带这儿来,我可能连坐这儿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恩情,我咋样报答都不过分。”向阳也是明事理的。“冬哥,你有啥事,只要是我能帮的,我肯定帮。你们公司缺的是像我嫂子那样的人,可不是我这样的人。”
“你哪个嫂子?”黎冬问。
桑平翻他一眼,“他说的嫂子当然是我这边的。”
向阳憨厚的笑笑,“嫂子有大才,我没啥才能的。”
“可惜啊,你笙嫂子也不愿意跟我干啊。”黎冬内心有些无助。
“她跟前那么多小孩儿,她就是想走也走不开啊。”向阳说。
黎冬惋惜:“就是可惜了她一身本事。”
“那才不可惜。”向阳说,“她不出去干,也不浪费才能。她把青子、云妮儿还有小步培养成才,也是一种奉献。将来这些孩儿成为更优秀的人才,也不算是浪费嫂子的才能。”
“说得对呀。这些孩儿都是祖国的希望。你笙嫂子手里攥着希望呢。”黎冬叹了一声,终于死心,“好吧。你不愿意来,我也不能咋着你。你只要跟你平哥过得好就行。”
向阳:“过得好的很。我搁家的时候,又不用干活儿的,想吃吃想睡睡。得劲着呢。”
黎冬很是欣慰。
当天晚上,桑平送向阳去火车站,买了车票送他上火车。
之后又过了两天,冯队将退役的虎子送来。
跟江沪的亲朋好友们告别,余笙和桑平两口子,带着儿子和两条退役的警犬踏上了归途。
老家的人终于把他们盼回来了,自然都是万分高兴。
“终于回来啦!”彭大娘从余笙怀里接走小步,高兴的合不拢嘴,“我们搁家天天都念叨你们呢。”
“你们可是回来了!”金花嫂子迫不及待的跟桑平告状,“你赶紧管管家里那几个孩儿。你们没搁家的时候,他们真是把我气坏了!”
桑平不着急,“等他们犯我手里,我旧账新账跟他们一块儿算。”
翠巧和小凤从门里出来,孔大夫和他老伴儿夏氏也过来了。
这会儿,都忙着把车上的东西往家里搬。翠巧从车座底下拾出来一沓钱。
“平哥,笙姐,座子底下咋放了这么多钱啊。”
桑平和余笙闻声过来。
翠巧将钱交到桑平手里。
不多不少,正好一万。
桑平纳闷,“谁搁的啊?”
余笙回忆了一下,“当时贺妈妈搁车里头放了不少东西。我估计这钱就是她偷摸放的。”
桑平看了一眼车后厢,“我估计还有。”
他们临走那会儿,黎冬和贺琛也往车里面塞了不少东西。
他打开车后厢,搬走上面的东西,从下面又找到三万块钱,和一个沉甸甸的保险箱。
“我估计啊,这三万块钱,是小贺给的。”桑平拍拍手提箱子,“这个箱子,我见是老黎拎过来的。”
“黎哥送东西也就算了,贺琛这是几个意思。”余笙有点哭笑不得。
桑平说:“要不是你主意好,小贺也从老黎手上拿不到那个会所。他是个明白人。老黎给的这个箱子里面,也不知道放的啥。”
余笙:“你拿进去打开看看。”
桑平提着箱子进门,打开箱子一看,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现钞。
他大概数了一下。
这一箱,差不多有三十万。
老黎大手笔啊!
可是,桑平很不高兴。
他当即给黎冬打电话,口吐芬芳:“你大爷的,你瞧不起谁啊!以为我挣不了你那么多钱是吧!”
电话那边的黎冬说:“你激动个啥劲儿。那钱又不是给你的。”
桑平:“你给我媳妇儿的更不行!我赚的钱,我给她,天经地义。你赚的,你给她是几个意思!”
“之前你还跟我嚷嚷着,要我拿出诚意来感谢老妹儿。我真拿出诚意,你还不高兴了。”黎冬继而又沉声道,“这回我老妹儿帮我摆平这么大个事,我拿出这些钱来感谢她,真的不算多。我就是给她百分之十的提成,这些钱也只是搁零头。你们就安心拿着用吧。这是你们应得的。后面指不定还会有啥事麻烦你们呢,你们拿了我的钱,我也好意思开口找你们帮忙不是。”
桑平又骂了一阵,看余笙进屋来,才把电话挂断。
他指着床上的钱箱,“老黎给的这么多钱,你看咋办?”
“这么大方。”余笙想了想,“给了就拿着用吧。你就当是他投资你的,到了该分红的时候给他分。”
桑平恼火道:“我不差他这个钱!”
余笙说:“那拿出一部分来,把青子他们学校整整吧。就当黎哥捐建学校了,也算是帮他行善。他的钱都用哪了,回头我做个明细,寄给他也好,当面交给他也好,总之让他知道他给咱的钱都用到啥地方了。”
桑平渐渐舒展眉头。
他却是身子一歪,靠在余笙身上,装模作样的诉苦:“媳妇儿啊,我心里难过啊!我都还没有给你挣到这么多钱,一下叫老黎把我给比下去了。你要是看不起你老公,那你说你老公可咋办。”
“我老公那么能干,我为啥要看不起?”余笙认真的笑说,“一个人能创造的价值,为这个社会做的贡献,不是用挣的钱多少来衡量的。钱挣得多,那就是对社会有用的人啦?那有些人为了挣到大钱,干的却是坏事,害人害己害社会。你能跟这样的人比吗?那退休下来的老战士,荣耀加身离了战场,一分钱抚恤都不拿。你能说这样的人没有为社会创造价值吗?”
“谁都没有你明白啊。”桑平紧紧抱着她,看着床上搁的钱箱,“那就照你说的吧,这钱咱不乱花。老黎搁外面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咱就用这些钱帮他做些好事。那贺家给的钱咋弄?”
“贺妈妈,你还能不知道吗。”余笙笑嗔道,“她给的钱,肯定不是让咱们花的,是想让咱花到小孩儿身上的。贺琛一向出手大方。我估计他给的这钱,是想帮你缓解厂子的压力。给了就拿着吧。以后他们有啥事想让咱帮的,也好意思跟咱开口。”
“老黎也是这么个意思。”桑平把钱都放到保险箱里,一边忙活一边说,“等收拾完,跟我去村里看看吧。看看养猪场盖的咋样了。”
两口子搁家里忙完,便去了桑树村。
卫东一见他们的面就说:“你们也没给我带个城里媳妇儿回来啊。”
桑平笑骂了一句,“想要媳妇儿,自己找去。”
“卫东是不是瘦了啊,还长高了。”余笙打量卫东。
卫东抓着脑袋笑道:“是掉了几斤肉。长没长高,我不知道。”
桑平问:“养猪场,盖的咋样了?”
卫东白了他一眼,“你再晚回来点儿,猪娃子都下一茬儿了。”
说的跟真事儿一样。结果桑平和余笙跟他到养猪场,看到的却是两排空荡荡的猪圈。
“我还以为你们把猪苗都弄回来了呢!”
卫东叹气,“哪那么快呀。价钱一直没谈下来。海斌哥今儿又去跟人家谈。这猪圈顶多养两百来头猪。我们几家的猪填进去,连零头都抹不掉。咱们村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要抓两百多猪苗,人家要是不愿意把假钱降下来,恐怕还得大家伙儿凑钱。”
“你们谈,谈好了,抓猪苗的钱不用你们拿。我给你们出。这第一茬儿,我就帮到这儿,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桑平说。
卫东对他嗤之以鼻,“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我们知道你也不容易。要不然我跟海斌哥早管你借钱去了。价钱真谈不下来,我们就去找银行贷款。”
“我没有钱,我媳妇儿有钱啊。”桑平揽着余笙,“咱先说好。钱是投给你们的,可不是白给你们的。猪卖了以后,你们得给我媳妇儿分账。要不然,我可不愿意。”
卫东:“就这点要求啊,我还以为多难呢。”
桑平:“现在别说那么早的话。弄这个养猪场,你不要以为这个场子在,就一定能赚钱了。干啥都是有风险的。可别大意了。大意出大事。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卫东嘿嘿两声,“记住呢。”
两口子搁养猪场里转了一圈,又跟卫东几人聊到下午,这才回去。
放学回来的青子,一看到院里停的车子,就知道叔跟婶儿还有弟弟都回来了。
他跟小伙伴们兴奋地跑回家,直接窜到了桑平身上,给叔来了个久违的熊抱。
桑平揪着他的耳朵,把他从身上给扯下去。
“野了是吧。我身上,你都敢跳。”
“哎哟哎哟!”青子叫着疼求饶,“叔、叔,你等会儿再揪我耳朵,我抱抱弟弟去。”
“狗!狗!”顺子指着虎子和黑豹大叫。
桑平打了个口哨,将虎子和黑豹唤到跟前来。
青子吓得连忙躲开。
“郑重的跟你们介绍一下。虎子,黑豹,都是退役警犬,比你们几个兔崽子都听话!”说起“兔崽子”时,桑平恼恨的咬着牙。
青子他们当然不以为然。
“这俩狗不会是你跟婶儿从那边带过来的吧!”
“那当然。还有好多呢,要是都能带过来,我都带家来了。我跟你婶儿,就领养了这俩。”想到警队那些还没有被领养走的退役犬,桑平心里难免遗憾。不过他知道那些退役犬将来会得到很好的照料。
这就让他感到很欣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