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自己没主意,竟想拿余笙和桑平二人的故事做参考。
他也的确好奇桑平那个乡下小伙子,是咋样把余笙钓到手的。毕竟在他看来,这两人的身份背景相差的还是有些悬殊的。
然而桑平能够逆袭,这就足够说明他追妻的过程有多么励志。
余笙却一言概括:
“我跟我老公两情相悦,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
“不是吧!”贺琛本来已经做好听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的准备了,结果等来的却是这么简单的一句,不禁感到大失所望,也兴致索然的紧。当事人就想这么不了了之,在他这儿那是不可能的。贺琛不依不饶的追问:“我要听的是细节!细节!”
他一再强调。
余笙双手环在胸前,阴阳怪调的笑看着他。
“想取经,也得拿出诚意来吧!”
“好好好!这顿我请!”贺琛抬手一挥,慷慨大方道,“足够有诚意了吧!”
余笙抿了口茶,润了润口。
“我跟我爸聚少离多。基本上过年,他都是在部队待着。有一年放暑假,我去他部队看他。我跟我老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俩互相有好感,但是没有确定关系,谁也没有说破。我回学校以后,我跟他一直保持书信往来。那年他为了救战友炸伤了腿,落下了毛病之后,他就大方面跟我断绝联系了。我还是一封一封信写给他,但是每封信寄出去以后都跟石沉大海一样。
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是他去我学校,把我爸的死讯带给我。他陪我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等我心情好些,他留了一封信就走了。后来我从我爸的战友那儿知道,在我爸病重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病床前照顾。辞别了我之后,他回部队复命,没多久就退伍回老家了。我费了一番功夫打听到他老家的地址。
我还是给他写信。他还是一封信都没有回给我。他回老家解决了一些家里的琐事,收养了老大哥家里的俩孩儿,还办了个砖厂,挣了些钱后把他妹妹送出嫁。我大学毕业那一年年底,他突然去找我跟我表白...”
说到这里,余笙停下来喝了口茶。
贺琛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关键之处,却等不到下文。
他迫不及待的追问:“他怎么跟你表明的呀!你快点告诉我!真是急死人!”
“他带着他的存折,就去跟我告白了,跟我解释他这几年为啥不联系我。”余笙有些怨念,“一点儿都不浪漫,你可别学他。反正那时候我已经认定他了,就没在意那么多。然后就决定嫁给他、跟他回老家了。”
贺琛本以为能从余笙口中听到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却没想到余笙跟桑平的爱情故事这么朴实无华。
但,他的内心还是被触动到了。
“真是让人羡慕啊。”贺琛长声感慨,“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余笙说:“你跟涵涵你俩,也挺让人羡慕的呀。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感情。或许你没有想过要跟她发展成为恋人关系,一旦你开始往这方面想了,你跟她的过往,点点滴滴都会浮上心头。你会发现她在你眼里越来越漂亮,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她在发光——”
“得得得!”贺琛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里面都不敢像你说的那样演。”
“你还别不相信。”余笙叹道,“哎,算了,你没经历过,跟你说再多也没有。你把这顿饭的钱结了之后,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这会儿,她跟阮秋莲吃的也差不多了。
“我还没吃呢!”贺琛这才开始动筷子。
“那我们不管你了。”
余笙和阮秋莲去商场。
童装店装修的差不多了,至少外观已经出来了。
余笙在两面玻璃墙前来回走动。
阮秋莲越看越满意。
“装修的真好,尤其是这两面玻璃墙。人家的店子,等到进店里面才能让人看到店里卖的衣服是啥样的。咱这店子,人家走到跟前,就能看到咱店里的衣服。”
余笙却有些担忧。
她引导阮秋莲,“大嫂,你看这一层多少小孩儿。”
阮秋莲扫了一眼,看到大部分孩子都没有好好地跟在家长跟前。
“这一层大部分都是童装店,小孩儿肯定多。”
她觉得这是李理所当然的事。
余笙:“有些小孩儿皮得很,跑起来横冲直撞的,万一没招呼住撞到咱这玻璃墙上,人和玻璃都撞坏了,你说谁赔谁?”
阮秋莲不由自主的点头。
余笙担心的很多。
阮秋莲出了个主意:“要不然咱搁这儿立个牌子吧,牌子上就写‘玻璃危险,请勿靠近’?”
余笙笑一下,“小孩儿哪认识那么复杂的字啊。”
阮秋莲轻轻打了一下嘴。
她想的也太不周到了。
“该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余笙撸起一边袖子,招呼上阮秋莲,“大嫂,帮我一下,量量这地方的长宽,我扎两条篱笆围在这儿。”
阮秋莲从装修工人那里借来量尺,配合余笙忙活起来。
丈量好之后,余笙从装修公司订了泡沫砖。
她抽空又进入空间,选了几块好木材。
先前桑平说要在她这空间里建造一座木屋,于是就买了些树苗栽养在空间里。待树长成之后,他伐了几棵留作木材用。
他还没用,倒是先被余笙用上了。
余笙为此忙活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带着木篱笆部件,到了商场。
待装修公司的泡沫砖一道,余笙又开始忙起来。
她把泡沫砖整整齐齐的垒在玻璃墙边下,将木篱笆扎在泡沫砖上,再用和好的水泥砌平并固定住。
骆子涵到这一层来进行视察工作。
她看到余笙亲力亲为,便跑过去拦她。
“余笙,你这是干什么呀。不是都请了装修公司吗。”
余笙指着她的脚边,“都是水泥灰,别踩住弄脏你的高跟鞋了。”
“你就别管我了,你看看你身上。灰头土脸的。”骆子涵为她拍打身上的灰尘,往她扎的篱笆矮墙处看了一眼,忍不住道,“你这摆弄的还挺好看的。”
余笙很有成就感,“我这还没弄完呢。我这儿脏得很,你到别处去吧。放心放心,我这边弄好之后,肯定会把地方收拾干净的。”
骆子涵还没走,就被对面童装店的掌柜拦住。
对面童装店的掌柜姓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方掌柜恶狠狠的在骆子涵面前告了余笙一状。
“骆经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房掌柜来回指着余笙和的水泥和地上的水泥灰,满脸都是嫌弃。“你看看她把好好的地方弄得!都把灰赶到我那店子里去了,弄的我门口挂的新衣裳都是灰!”
这尖酸刻薄的方掌柜,就是当初冤枉阮秋莲偷衣的那个人。
骆子涵当初就是偏信了她的连篇鬼话,把无辜的阮秋莲送到了警察手里。
骆子涵拧着眉头,“方大姐,当初这边装修的时候,我就跟你打过招呼了吧。你要是嫌脏,衣服外面的那层透明包装都不要拆掉。是你自己不听,你现在过来怨天尤人的。我告诉你啊,你之前冤枉人家大嫂的事,人家是没有跟你计较。真要跟你计较的话,人家完可以告你诽谤,你就算坐不了牢,也少不了要赔偿人家一些精神损失费!”
方掌柜频频翻白眼。
“你别给我这样使眼色。”骆子涵严肃的警告她,“不要以为店铺租给你,这地方就是你的了。你要是不好好干,等房租一到期,我们还租不租给你,那就看你人品好不好了!”
一听这话,方掌柜露出恐慌之色。
她缩回到对面的童装店里。
余笙为了不给其他店铺带来不便,刻意把水泥倒在云妮儿宝贝的童装店隔壁的那片空地上。
骆子涵对余笙说:“别理她。她要是找你麻烦,你就跟我说!”
她这要是做余笙的靠山。
这些都不重要。
看骆子涵精神状态不错,余笙忍不住打探道:“涵涵,我看你春风满面,怕是感情生活都圆满了吧。”
“什么呀。”骆子涵羞红了脸,“我跟杜志豪都说清楚了。戏也演完了,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我也仔细想过了,我说假戏真做,真是太不理智了。明明我对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再继续下去,对我俩都是一种伤害。”
余笙颔首笑道:“你能想明白看得开就好。那你跟贺琛?”
骆子涵脸更红了,“他昨天单独找我说了...我没答应。”
余笙瞠目,“你咋不答应?”
这不是骆子涵一直期盼的事吗?
都到了这节骨眼儿上,她却没有答应跟贺琛在一起你,莫不是傻了?
骆子涵扭捏了一下。
“哎呀!”她有点羞恼,“就跟你说的一样,一点仪式感都没有。他就光嘴上说说,其他的表示一点儿都没有。人家杜志豪还知道跟我送玫瑰花呢!”
余笙摇头表示无奈,“吊吊胃口可以,但见好就收得了。别到嘴的鸭子飞了,那可有你后悔的。”
骆子涵也担心这个。
但她更气贺琛到现在还没拿出诚意。
这时,余笙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手脏不方便接听电话,于是就拜托骆子涵。
“涵涵,帮我接下电话。”
骆子涵拿到电话,接通之后凑到余笙耳边。
电话是贺琛打来的,要请余笙吃饭。
“又请吃饭?”余笙奇怪,“你这连天的上赶着被我宰,啥情况?”
“这回有事要拜托你。”贺琛强调,“真有事。”
余笙看一眼骆子涵,“要不要叫上涵涵?”
电话那边的贺琛顿时紧张起来,连声尖叫说:“别叫她!别叫她!千万别叫她!”
余笙挑了一下眉。
听电话里这动静,她就能想象得到贺琛此时的反应。
就冲他这反常的反应,余笙就知道贺琛要拜托她的事极有可能和骆子涵有关系。
“行吧。”余笙答应赴约。
“那就中午十二点半,咱们昨天吃的那家湘菜馆见,还是那个包厢。我现在就开始点菜啦,你赶紧过来。”
说完,贺琛就把电话挂了。
通话结束后,余笙问骆子涵:“现在几点了?”
骆子涵看表,“十二点,过十五分了。”
余笙惊了一下。
贺琛居然这么捉急要见她。
余笙说:“哎哟,那我得走了。”
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湘菜馆。
骆子涵把电话装回到她兜里,“不带我啊?”
“是他不带你,可不怪我啊。”余笙表示不背锅。
骆子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余笙又捅了一刀,“可能是嫌你太能吃了吧。”
骆子涵气的一跺脚,“我还不稀罕去呢!”
余笙赶到湘菜馆的时候,都快一点了。
“太慢啦!”贺琛都快等出脾气了。他看余笙灰头土脸的样子,情绪倒是少了些。
余笙为了赶过来,都没来得及梳洗。
“着急忙慌的喊我过来,我这不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吗。”余笙用桌上的茶水冲洗了一下手,“啥事,说啊。”
贺琛迫不及待的问:“你跟你大嫂那童装店,什么时候开业?”
余笙说:“快了。”
贺琛:“我要具体的时间!”
余笙:“六一儿童节那天。”
“那天,你帮我——帮我——”贺琛急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让我帮你干啥?”
看她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贺琛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用说。
“你不是能掐会算,而且算的很准吗!你明明知道我要你帮我做什么,就别玩我了好吧!”贺琛这会儿说话倒是利索多了。
余笙摇头叹道:“你真是的,无药可救了。把该说的话说明白,该做的事做好看些,好事不就成了呀。你非要搞得这么曲折。”
“还不都是因为听了你的话,她说我没有仪式感。”贺琛说,“你童装店开业那天,我给你办个开业活动。我就假借这个活动的名义,给她来一场很有仪式感的求婚仪式。我教你过来,就是帮我出出主意!”
“反正你出钱。”余笙说,“哎,对了,这事你怎么不找婚庆公司帮你参谋啊?”
“这不有你吗。”贺琛催促,“快点快点,你帮我出出主意!”
余笙想了想,然后点头。
她忽而抬头问:“对了,你戒指买好了没有?”
“哎哟,我把这事忘了!”贺琛拍脑门。
余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么重要的事,贺琛居然还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