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视察的工作,桑平和宋志伟回去。向阳已经把水泥带回来了,看到后面停了一辆脏兮兮的车,闲不住的他把车给人家擦洗了。
桑平回来一看包鸿发的车子变得干干净净都能当镜子一样照见人了,顿时气恼坏了。
“谁让你这么勤快的!”
向阳郁闷。他把车洗干净,还做错了?
“这车子又不是咱的,你洗恁干净弄啥!”桑平围着车子转了一圈,竟没有发现一个污点,情绪越来越高涨。“这下可好嘞。包鸿发把车留我这儿的时候就让我给他洗车,我不惜得洗后他。他过来取车看见车子这么干净,那肯定会以为我听他的话给他弄干净的。你说你这事干的,多合人家心意!”
向阳挠头道:“要不…趁地没干,你再抓些泥巴糊上去,你也好消消气。”
“这主意好!”
桑平去抠了一把泥,围着车子找下手的地方。甭管是谁的车子,一看车子恁干净,他竟不忍心下手了。
啪。
桑平一把泥摔地上。
向阳奇怪:“咋不弄嘞?”
桑平去井边洗手,“我不好意思破坏你的劳动成果。”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向阳去抓了一把泥糊到车上。
一看这憨货去破坏自己的劳动成果,桑平又跟他急眼了。他跑去一看,发现向阳还搁车上留下了那么大一个手印,当场就被气笑了。
“你弄那么明显,人家回头还怨我是故意的。”
向阳搓着巴掌上的泥,“你真是难伺候。”
被数落的桑平立马对他瞪眼,“敢埋怨我嘞,你翅膀长硬嘞是吧!”
向阳望天躲闪着他的目光。
桑平抬手按了一下他的脑袋,“敢这么跟你嫂子说话,我打不死你!”
向阳幽怨道:“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桑平:“明儿让顺子他爸开车去厂子,你就别上工嘞,跟我一块儿搁家里把前院那地铺平。”
“要铺地啊。”向阳在脑子里规划了一下,“那恐怕我带回来的那几袋水泥不够用。”
桑平也不知道向阳是咋做到的,但他发现这小伙子就是有这样一个神奇的特长。只要把工程和需要用的材料信息摆他面前,他就能计算出来大概需要多少材料,简直就是天生干建筑的料儿。
桑平勾肩搭背跟向阳站一块。他跟随着向阳的目光看向老同学留在这儿的桑塔纳。他又看向向阳,从向阳的眼底发现了一丝渴望。
桑平晃了一下他的肩膀,“要不我把孟哥那辆桑塔纳弄回来给你开吧。”
向阳双眼猛然一亮,却听桑平又说:“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没有驾照。”
向阳情急道:“我去考!”
桑平瞥着他,“看你猴急那样儿。怪不得恁勤快,原来是看上人家的车嘞。”
向阳否认,“我没有看上。其实我觉得开三个轮子的车也挺好的。”
“行了吧你。”
啪嗒。
两人说话间,一只飞鸟经过,慷慨的在车子的引擎盖上留下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引擎盖上多了一坨青白色的鸟屎。
桑平心里痛快极了。
他对着天空飞过的小鸟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鸟兄弟,干得漂亮。”
向阳盒盒盒笑起来。
“把你将才弄得地方擦干净。”桑平指着引擎盖上的那一处痕迹,“这地方留住,千万别擦。”
他就等着看包鸿发被恶心到的嘴脸,想想都觉得痛快。
桑平大笑而去。
余笙和金花嫂子他们正坐大厅里看b超片子。
金花嫂子研究半天,“这咋看出来是个带把儿的啊?”
萍萍说:“咱看不出名堂,那大夫管看出来。”
桑平不禁埋怨余笙:“又拿出来看,睡觉看白天看,一天到晚没个完嘞。”
“那我就是看不够。”余笙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等我把儿子生下来,我天天看着他。”
桑平生出了一些醋味,“你熬那么些年,好不容易如愿嫁给了我,也没见你天天巴巴的跟着我。”
余笙恼羞成怒。
这男人没讲几句话又开始不正经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别人笑话,真是不害羞。
余笙嗔怒:“再说这样的话,我打你的嘴!”
“来,给你打。”桑平把嘴撅过去。
看他那不要脸不要皮的样子,余笙气恼的捶他一下。
桑平却跟舔了一下糖似的,笑得甜的流蜜。
“婶儿,我回来嘞。”云妮儿放学被宋志伟接回来。她一进门就端起手里的画本向余笙炫耀,“婶儿,今儿我们班老师又夸奖我嘞。你看我画的小弟弟,像不像。老师说特别像。”
“你都没见过你小弟弟的面,你咋画出来的。”桑平抢走画本一看,发现云妮儿搁画本上画了一副小宝宝蜷缩在母胎里的涂鸦。画的像不像暂且不说,但挺有那味儿的。他都忍不住表扬云妮儿,“画的还真好看哩。云妮儿现在的画工真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嘞。”
云妮儿晃着小脑瓜道:“那是老师和我婶儿教的好。”
“是是是。”桑平赌气似的把画本还她手上,“就是没有我的功劳。”
云妮儿撇嘴,勉为其难道:“你想要啥样的功劳,我给你现编一个。”
“嘿。”桑平忽然发现这家里的人顶嘴的本事真的是越来越好嘞。“你们翅膀都长硬嘞。你以为有你婶儿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收拾你嘞是吧。”
“你收拾我,就等着婶儿收拾你吧!”云妮儿跟他硬顶了一句,马上躲余笙身后,小心翼翼的窥探着叔的脸色。
用怂兮兮的姿态说硬气的话。桑平被她气笑了。
余笙欣赏着云妮儿的化作,爱不释手道:“还别说,云妮儿画的比b超片子都好看。”
桑平有情绪了,“看看看,有啥好看的。”
看他又来劲,余笙没好气看他一眼,“将才你不还说云妮儿画的好看吗。”
“我让你看看你把小孩儿惯成啥样嘞。”桑平恶狠狠的指了一下云妮儿,“好了伤疤忘了疼,才打过她的,她恐怕又忘嘞。现在学会跟大人顶嘴嘞。”
余笙维护云妮儿,“我咋没见她跟其他人顶嘴?她就跟你顶嘴嘞。你要是对她好点,她能跟你顶嘴吗。”
“怨我对她不好?”桑平把云妮儿从余笙后面捞出来。他今儿非要问个明白,“云妮儿,你自己跟你婶儿说说,叔对你好不好。”
云妮儿坑坑吃吃玩着手指,不看人也不说话。
小妮儿这逃避的态度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桑平顿时恼火。
“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叔对你好不好!”他抓着云妮儿的一只手,把那只小手按到她的胸口上。
余笙把他推开,“你为难一孩子弄啥。”
“我为难她?”桑平气得脑袋都要炸开了,“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我为难她?你们就气我吧!”
他捂着心口,感觉自己都快要气出心脏病来了。
看他那么受打击,余笙心有不忍。
她教云妮儿,“云妮儿,你说些好听的话哄哄你叔。”
云妮儿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桑平的脸色。耳边响起婶儿的声音,她才放开胆子向桑平示好。
她主动拉了一下桑平的手,向叔吐露心声:
“叔,我跟我哥都怕你。你要是、要是对我们跟对婶儿一样好,我们就不害怕嘞。”
“我对我媳妇儿好咋啦。想我把你们都当媳妇儿一样供着啊。做梦去吧。”桑平说气话来又是没好气,“我看见你们就来气。”
这男人都不会接受别人对他的讨好。真是难搞。
余笙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