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何安表哥高中之后对你们家也是有好处的,还能抽空指点一下楠楠嘛。
我跟你说你娘可一直生你们的气,要不是我好说歹说你何华表姐也劝,她才不会来原谅你,可是你看看你,你都做得啥事?
刚才你娘说着衣服值十两银子是夸张了点,那还不是想吓唬吓唬你?
好了,你就赔个一二两,你娘消了气儿也就好了。”
何老头不愧是何老头,平日里不吭声不哈气的,可是心里明白着呢。
阮西西在村头跟人们说的话他可是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这会儿便琢磨出一番借口来。
别说。
还真的有不少村民觉得这何老头说的在理儿。
甚至还要去劝阮西西和何老三。
毕竟在这里,家是大,凡事都该以大家为重。
只是阮西西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不会信封他们那套吃亏是福,而且她早就看透了这何家人的真面目了。
所以不等那些人劝说,便直接冷声打断,道“姨父,不,爹,你看看你们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可是你们一来就又是打又是骂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拆房子杀人的呢?
既然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了,那还要我赔钱做什么,你不是都知道我们没钱了吗?
好了,娘要是实在气不过,把衣服脱下来,我给洗干净,保证跟新的一样,不,跟七八成新一样,毕竟这衣服也不是新的不是?
还有,你看我跟娘还有大嫂这脾气也不对付,娘一张嘴就骂人,我听了难免火大,这一火大就容易回嘴,到时候再把娘气出毛病来。
再说我们也不能占你们的便宜啊,我们日子难了点是难了点,不过这马上就秋收了,爹可是答应我们还钱,对了,让我想想多少来着,是二十七两还是三十七两来着,反正家里有欠条,对了,别忘记把地收拾干净,这接下来就该还给我们了。”
阮西西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眼带委屈的看着何老头“爹,你可不能耍赖不还给我们钱和地啊,你看你都知道我们日子难过了,可不能那样做?你看看我们一家子也不容易,你要是这么做了,不是让人戳你们脊梁骨吗?”
何老头被阮西西一番话堵的回答不上来,关键是这阮西西可都是顺着他的话说的,娘的,这可真的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现在他想反驳竟然也反驳不出来了。
越想越气,这阮西西咋突然变得这么能言会道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能言会道,似乎不管他怎么说,她都在那等着呢。
一来二去,这何老头心里就有些打怵了。
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在那嘀嘀咕咕半天却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
看到何老头说不上话来,阮西西心里美滋滋的,却觉得还不够,想了想,又开口道“爹,你倒是说句话,咋一提到还钱还地的时候你就不吭声了,该不会你压根就没打算还吧?”
阮西西话音刚完,何老三也冷声接着道“就是,这村里的人都在说您惯会口头上答应着,可就是不办实事,可千万别被人给说中了。”
何老三这话一出,何老头额头上的青筋都往外冒了,这俩小畜生一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家里的情况还追着要还钱还地,还了,他们一家明年怎么办?
当初答应便是想着何安考试在前,只要是考中了,不信阮西西和何老三还敢追着他还钱,再说就算他们敢要,他就是不给,到那个时候他们能拿他们怎么着?
想到这里,何老头把气又忍了回去,黄黑的脸上露出几丝不悦,可是语气倒是还算是平顺“爹好歹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能诓骗你们两个小辈。”
阮西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何老头道“我们当然是相信一大把年纪的人是办不出这样的事情的,所以爹,你可千万别忘记你现在已经一大把年纪了。”
何老头被阮西西的话堵得心窝子疼,忍了再忍,才没有发作,却有些不悦地道“西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一点也不注意口德,你看谁家的媳妇跟你一样,动不动跟公爹和婆婆顶嘴,还动手,你看把你给能耐的!”
“爹,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说人家之前你能不能先管好自己,我说话不留口德,我是骂人了还是怎么着,再说动手的事情大家伙都知道可是娘先动手的,娘骂人多难听村里谁不知道,你说你咋不管她,就管我呢?
对了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教训人之前先自省一下好不好?”
“你?!”何老头被阮西西的话给气到了,嘴角一抽一抽的,心头的火都要冒出来了。
阮西西见何老头面相凶狠,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自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边后退一边捂着小心长,惊魂甫定道“爹,咋地,我说的不对?”
说着,还看向自己的相公何老三,和其他人,像是在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答案自然是对的。
听着何老三和其他人附和阮西西的话,何老头的脸色只能更差。
他已经清楚这阮西西现在真的不是个好惹的了。
看样子,在何安考中之前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此时此刻的何老头心里都要懊悔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听从邱芳芳和老大家的,干嘛眼红人家买了驴车,不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吗?
真想着,何老头狠狠地瞪了何老大一眼,心道都是这个大儿子没出息,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年纪大了震慑不住自己的儿子了,可是他可是大哥,竟然连自己的弟弟都管不住。
要是他第一趟来的时候就处理好了,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越想越生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抱养何老大,这个窝囊废,赚不到钱不说,就知道跟他那婆娘赚小便宜。
要是老二还在,老三也跟以前一样孝顺,他们何家的日子怎么可能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的小儿子怎么可能受这么大的委屈,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凑齐束脩费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大儿子不顶用。
何老头甚至想着只要何安考中了,就跟老婆子进城投靠何安,可千万不能带上何老大这一家子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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