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左右手不同的刀具会造成伤口形状的实验,还有从前曾经发生过的凶杀案的痕迹记录,从实验的结果来看就很清楚了。
尸体上的刺伤是右手用的菜刀所致,而现在被认定为凶器的是左手用的菜刀。
这和伤口形状是矛盾,既然矛盾,那就说明,这把刀不是凶器。”
相比于草野教授正在台上空口白话,三澄美琴准备的更加充分一点。
将左右手不同的刀具会造成的伤口形状进行整合,用图片的方式展现了出来,很明显就可以在图片上面看到左右手刀具产生的区别。
对着自己整合的资料和图片,三澄美琴最后给出了结论“仅用目测就可以辨别了,左手用刀和右手用刀造成的伤口,明显是不一样。
所以这可以证明,在现场发现的刀具并不是凶器。”
“法医学的权威草野教授说,即使是左手用的菜刀,也能留下这样的伤口。”
三澄美琴听到这话回答道“那么请给我看一下这样的事例鉴定书。”
乌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这是在否定草野教授多件的解剖数据吗?你是说你比她更优秀吗?”
“我只是认为我草野教授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错误。”
乌田听到这话,反驳了一句“经验不足,年龄不足,各方面都不如草野教授的你,有什么资格认为草野教授是错误的?
而且原来三澄法医你工作的udi也是给出相同的结论吧!为什么你会给出不同的结论?”
常磐庄吾这个时候举手说道“反对,我想请检方不要在这无谓的问题上面纠结,给出左手刀能造成这样伤口的证明。”
“草野教授已经证明过了。”
“他就可以证明了吗?仅仅是一句话就可以证明?”
“草野教授是业界的权威,当然可以。”
“所以草野教授不会错吗?”
“至少不会犯这位年轻女法医犯的错误。”
常磐庄吾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的资料“是吗?草野教授,在三年前的一个法医鉴定当中,错误的判断了死因,导致警方受到误导,一直没有抓到凶手。
一年前某个连续杀人犯被抓住的时候,承认了自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才发现法医的解剖结果是错误的。
五年前一个自杀案当中……”
乌田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说道“等一下,仅仅用草野教授件当中,偶尔的一次出错,就想否定草野教授的权威性吗?”
常磐庄吾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所以你是承认草野教授是会出错的吗?”
“是人都会出错,我们又不是卡密(神),但是相对于这位年轻的女……”
常磐庄吾听到这话,针锋相对地说道“既然是人都会出错,那就不要空口白话说这个就是凶器,拿出证据来。
拿出证据,拿出线索,证明左手用的刀具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是曾经有过这样的案例,还是用实验证明了这样的事情!
就像哥白尼明明证明了日心说,但是作为权威的教庭空口白话之下就可以否认对方的科学,不给出任何的解释,然后烧死对方。
请问一下乌田检察官现在做的事情,和中世纪的教会有什么区别吗?”
“那个是神学,草野教授代表的是科学?这个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常磐庄吾直接反驳“在那个年代,神学就是科学,新科学的诞生反而被旧科学碾压,不允许其进步。
科学是在进步的,每一次的发现就可以颠覆上一次的发现,如果不进行学习的话,很快就会被淘汰。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拿出真理和数据了出来,证明左手刀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还不是靠这名权威的话语。
还是说这位法医界的权威,除了自己说的话以外,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对的?”
在常磐庄吾和乌田的几次辩论之后,庭审暂时结束,择日再审。
庭审结束之后,常磐庄吾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黛真知子问了一句“黛,那时候为什么会突然说那么多?”
“啊?就是那个家伙说的话太难听了,我有些忍不住就说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黛真知子听到这话,有些尴尬的说道,庭审之前准备好的东西里面并没有这段话,是因为自己在场上听到之后忍不住说出来的。
毕竟对方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简直是把性别歧视裸的写在脸上了。
不过自己是一时冲动,说出那么多话的,是会有什么不利影响吗?
常磐庄吾听到这话笑道“没有,说的挺好的,虽然是有点情绪化,虽然理性大多数时候更受别人欢迎。
不过有的时候人就是要情绪化一点,情绪化更可以感染别人……麻烦你先收拾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看着旁听席准备离开的刈谷,话还没有说完的常磐庄吾把自己手中的文件塞给了黛真知子,然后直接翻过桌子追了上去。
“刈谷先生,你看见我跑的这么快干什么?”
看到追自己的常磐庄吾,刈谷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了起来,不过他的身体素质似乎不如常磐庄吾,还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
“啊……因为你突然追我,我有点害怕,是有什么事情吗?”
常磐庄吾看着好像有些害怕的刈谷微笑着说道“有什么害怕的,我又不会打人。
这里可是法庭,到处都是法警,而且在这里打人,可是要被吊销律师执照的,所以不用害怕。”
刈谷听到这话有点尴尬的说道“不是这个害怕啦,只是习惯性的反应,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还是关于之前说的事情,樱小路先生的房子钥匙和财产,目前是由你来保存的,对吧?”
刈谷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是这个样子的,之前我就已经说过,那个案子发生之后,我第一时间探望了要一先生。
他对杀害我姐姐的事情非常愧疚,就把后续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了,他说随便我怎么处理都好,就当是抱歉了。”
常磐庄吾这个时候突然说道“是么?案发当天你好像也在东京?”
自己当初看检方提供的口供纪录的时候,刈谷这个家伙当天好像也是在东京。
刈谷听到这话说道“确实是在,因为当初是过来相亲的,没想到第二天就听到消息,说是要一生杀害了姐姐。”
常磐庄吾点了点头,拍了拍刈谷的肩膀“是吗?之前一直联系你,你说你没有时间来东京,没想到,这次居然会作为检方的证人出场,事情已经忙完了吗?”
这个时候,乌田检察官突然出现在刈谷的身后,拍开了常磐庄吾的手“作为检方证人出场,有什么问题吗?毕竟他的姐姐可是被别人残忍的杀害了。
就像嘴上说着对方是个好人,心里一样是怨恨的吧?而法律的诞生,就是国家代替受害人实行报复,以免仇恨的不必要蔓延。”
常磐庄吾听到这话,微笑着说道“这句话说的没错,不过报复要选好对象,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行。”
乌田看着对面微笑的常磐庄吾,总感觉对方是在嘲讽他“如果没有一些碍事的律师的话,我们会更好的找到凶手。”
“可别这么说,不说另一位天天帮你们查案的家伙,我可是也好几次都帮你们找到了真正的凶手,让你们享受当税金小偷的感觉。
可就算这样,你们有没有发给我奖金工资的,好像很讨厌我一样。
警方可以很欢迎可以帮他们找到凶手的侦探,你们怎么就不欢迎可以帮你们纠正错误的律师呢?”
乌田检察官听到这话,笑了出来“呵,欺诈师教出来的律师,会是帮助我们纠正错误?还真是好笑呢。”
欺诈师是常磐庄吾老师古美门研介的外号。
古美门毕业于三流的大学,而且即使大学在玩乐当中度过还是一次就通过了司法考试。
古美门作为被别人评价为为人毒舌,刻薄,功利,爱名,爱利,爱女人的人格破绽律师。
打官司的时候不择手段,胜诉率,而且并不像常磐庄吾这样专门服务于刑事诉讼,古美门只要对方给钱,不管什么样的诉讼都会接受。
他的人生信条就是,胜利就是正义,诉讼就是游戏,正义是随着立场而改变的,获胜的才是正义。
原来曾经担任常磐庄吾叔公三木长一郎的部下,后来再一次冲突之中出走开设了个人的事务所,保持着从未败诉的可怕记录。
但是由于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打擦边球,充分利用法律上面的灰色地带,不管是在检察官还是律师当中的口碑都很差。
被称为那个家伙不是律师,而是欺诈师。
而作为欺诈师徒弟的常磐庄吾,刚出来的时候,脑袋上自然会顶着这样的标签。
毕竟在很多人看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什么样的老师就会有什么样的徒弟。
常磐庄吾微笑着回答了句“与其说是欺诈,不如说古美门老师永远可以在自己站的地方,找到合理性。
再说了,本人和老师可是有完全的不同,否则也不会一见面就被他毒舌一大堆东西了。”
乌田听到这话,有些不屑的说道“呵,不同?
等看好了,靠玩弄手段得来的胜利,只不过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罢了,看这次,我来戳破你虚假的胜利吧。”
“我很期待,不过似乎不大可能。”
常磐庄吾很有礼貌的点头,但是这种态度反而让乌田更加的气愤。
“刈谷先生,走吧!和这种家伙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会为你们家主持公道的。”
乌田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拉着刈谷离开,但是常磐庄吾却拦住了两个人。
“稍微等一下,刈谷先生,樱小路先生已经委托我去案发现场查看了。
麻烦你将作为案发现场住宅的钥匙给我,是一张磁卡,对吧?”
刈谷听到这话回答道“我忘记带了,不好意思。而且安发现场不管是血迹还是什么痕迹之类的,早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已经是半年前的案子了,现在去的话,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现的,请您不要在这方面纠结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去案发现场看看,算是我的强迫症吧!”
常磐庄吾这个时候突然有些奇怪的说了一句“而且我之前在法庭外面碰到你的时候,看到你的钱包里面好像是有那张房卡的。”
刈谷听到这话有点尴尬的说道“是这样吗?我找找看,有时候我经常乱放,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看着有些尴尬在寻找的刈谷,常磐庄吾还是保持着微笑,刚才那句话是骗人的,自己在法庭外面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刈谷。
只不过对方在上庭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就算之前真的碰见了,估计对方也不知道。
乌田检查官看着在乱翻自己钱包的刈谷,指着对方钱包的一张卡说道“应该是这张卡吧,樱小路雫的房间卡作为证据我见过。”
刈谷听到这话尴尬的从钱包里面取出卡递给了常磐庄吾“对,因为基本上没用过,所以我不太认得出来。”
常磐庄吾轻松的从对方手上抽过了那张房卡。
与其说是房卡,这张卡不仅可以打开房间的大门,还是社区通行证,可以刷开别墅社区的大门。
看着这张普通的卡,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常磐庄吾对刈谷说了一句“谢谢,乌田检察官要检查一下吗?
你应该见过一模一样的卡,请帮忙辨识一下,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害怕到时候弄错了,又白跑一趟。”
乌田接过了常磐庄吾递过来的卡,稍微看了一眼就扔了回去“是真的,我的记性很好,不会记错的。”
“那麻烦了,感谢两位。”常磐庄吾看着从乌田检察官手里回来的通行卡笑着说道。
刈谷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没关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刈谷就有些匆忙的离开了,留下了微笑的常磐庄吾和有些奇怪的乌田。
“沃兹,要麻烦你去成田查一查这位刈谷先生半年之前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尤其是经济上面的事情。”
乌田离开之后,常磐庄吾对从法庭出来的沃兹说了一句,沃兹作为助手,一直在旁听席进行旁听。
沃兹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没有问题,查到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沃兹离开以后,常磐庄吾看了一下手中拿到的这张通行卡“看来,胜负,不一定会在法庭上面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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