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外的吵闹声,三人并未在意。
醉仙楼乃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酒楼之一,能做到这般地步,又岂会简单,闹事之人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解决了。
“师兄,你快尝尝这芙蓉糕,简直是人间美味!”
孟凡嘴巴塞得满当当的,极力向萧天阙推荐醉仙楼的甜点。
萧天阙半信半疑,毕竟只要是吃的,这家伙的评价永远只有一个。
人间美味……
“醉仙楼的点心确实是不错,萧兄不妨试试看。”
不喜甜食的萧天阙在孟昶的推荐下,拿起一块芙蓉糕试了试。
“清香甘甜,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
半炷香的时间,包间外的喧闹声不减反增,甚至传来了掀桌砸店的声音。
“嗯?!”
孟昶眉头微皱,脸上明显不悦。
身为一国太子,他在此款待客人,竟遇这种情况。
醉仙楼外,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已是人山人海。
“谁啊,那么大的胆子敢在醉仙楼闹事,我看是活腻了。”
有些不明情况的百姓讪笑道。
谁知,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望向说话的那人,低声警告道“嘘!你不要命了,闹事的可是当今户部尚书之子。”
“你这话你要是被他听到,还不得被打个半死。”
得知闹事之人的来历,方才说话的人背冒冷汗,浑身颤抖,若非周遭的人搀扶住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了。
醉仙楼内。
美妇一脸赔笑朝着面前肥头大耳的少年赔罪。
“黄少爷,不是奴家轻慢于你,实在是“天”字号包间都已经没了,最后一间就在一炷香前也被三位公子包了。”
“黄少,要是不行,这顿酒便算了吧。”
肥头大耳的少年身后,一名清瘦的男子阴阳怪气的劝道。
“愿赌服输,若是算了,别人岂不是会说我黄犇输不起!”
清瘦男子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黄少不愧是这鱼凫赌品最好的人!”
黄犇将面前的木桌一把掀翻,指着美妇恶狠狠的威胁道
“本少警告你,半炷香的时间之内你若是不能给本少弄出一个包间,本少便带人砸了你这醉仙楼!”
“黄少啊,半炷香的时间实在是弄出一个包间。不如这样,您一个时辰之后再来,一切免费?”
美妇试探性的回应道。
只要能够把他弄走,哪怕是亏钱,她也愿了。
黄犇扬起巴掌,将美妇抽倒在地,怒喝道
“给你脸了是不是,敢让本少等!”
在店小二的搀扶下,美妇缓缓站了起来,轻拭嘴角殷红的血丝。
心中纵有满腔怒火,却不敢表现出来。
“黄少,你就别为难我们老板娘了,预定的“天”字号包间的人都是朝廷大官,我们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店小二跪倒在地,恳求道。
蛮横的黄犇一时沉默了。
自己父亲虽为户部尚书,然,若是他得罪这些朝廷命官,届时他们联名参自己父亲一本……
“怎么,黄少有难处了?”
清瘦男子看出了黄犇的顾忌。
他将黄犇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朝廷命官咱们得罪不起,不是还有三个愣头青吗?”
黄犇恍然大悟,转身一把拎起店小二,质问道“方才订了“天字号”包间的那三个小子,你可认识?”
店小二摇了摇头,如实回答,“眼生得很,应该不是我们鱼凫城的人。”
黄犇嘴角微微上翘,随手将一袋银子扔给店小二,“我黄犇也不欺负人,拿着这袋银子去告诉那三个小子,他们的包间我要了!”
店小二无奈,拿上银子,一路小跑推开了萧天阙他们包间的门。
看到店小二慌张的闯进包间,孟昶一脸愠怒的呵斥道“醉仙楼的伙计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店小二连忙赔礼道歉。
“三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若非无奈就是小的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贸然闯进来。”
萧天阙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问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三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这包间恐怕不能给你们了……”
闻言,孟昶勃然大怒,当即拍桌而起,“醉仙楼何时有了赶客的做法?!”
店小二早已慌的手足无措,连忙解释,“三位公子,实在是外面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啊。”
“哦,是什么人?”孟昶问道。
砰!
话音未落,包间门就被人重重的一脚踹开。
只见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负着手一脸嚣张的走了进来。
自店小二手中夺过钱袋,重重的甩在桌上。
“这包间本公子要了,拿着这袋钱,滚!”
紧随其后的清瘦男子,笑盈盈的走进包间。
下一刻,他面色骤变,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直视包间中的人,浑身颤抖着往后退。
“杨胥,你这是作甚?”
黄犇疑惑,一把将其拽了过来。
此刻,杨胥想死的心都有了。
美妇及店小二极其疑惑。
杨胥乃是吏部尚书之子,平日里作威作福,从未怕过谁,现在的举止却是如此怪异。
然而,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杨胥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拽黄犇的裤脚,颤声低语道
“还不快跪下。”
黄犇伸手拽他,却根本拽不动,杨胥的膝盖仿佛已经长到了地下。
黄犇一脸鄙夷的喝道
“杨胥,你没毛病吧!竟然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下跪,你爹要是知道,非得气死!”
此时,一脸阴沉的孟昶开口了,“黄犇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黄犇满脸不屑的叫嚣,“管你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小爷我也不跪!”
“是吗?”孟昶冷冷一笑,将一块令牌甩在他脸上。
遭令牌砸脸,黄犇愤怒无比,然而当他看到令牌上篆刻着的字,他彻底慌了。
“昶……”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孟昶,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窖,浑身汗毛竖起。
嘭!
黄犇猛的跪了下来,一个劲狂扇自己耳光。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杨胥则是跪地而行,将令牌双手呈给孟昶。
“你方才不是说天皇老子老子来了也不跪吗?”孟昶冷笑道。
“小的胡言乱语,小的该死!”
黄犇浑身一激灵,磕头如捣蒜。
孟昶扫了一眼浑身伤痕累累的美妇,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胸中怒火汹汹。
“一个户部尚书之子,一个吏部尚书之子,先前坊间传闻你二人仗势欺人,乃是京城两霸,若非今日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黄忠、杨浩当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
早已被吓破胆了的杨胥,当即将一切罪责推到了黄身上。
“殿下饶命啊,打人砸店这都是黄犇干的,我劝他了,可他非要一意孤行啊,殿下!”
“你……!”
黄犇瞪大眼,怒视杨胥。
他万万没想到,杨胥竟会将所有罪责推给自己。
“住口,若非今日我有贵客,非斩了你俩!”
孟昶喝道。
“今日醉仙楼的一切损失,你二人十倍赔偿!”
“滚!”
黄犇、杨胥连忙磕头起身,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他们方才所跪的地方还冒着热气。
一脸茫然懵逼的店小二及美妇连连道谢。
孟凡缓缓来到二人身边,笑道“真要道谢,那就快拿好酒好菜来。”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随手将二人身上的伤治好了。
“好好好!”
美妇连连道。
意识到三人身份的不凡,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黄犇、杨胥二人将浑身银子留在柜台上后,片刻不敢多留,逃离了醉仙楼。
围观看戏的群众一脸茫然。
醉仙楼里是有什么大人物?竟然让他们二人吃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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