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李岚那么多年的女儿,自个亲妈想的什么张晓瑛一清二楚,有一段时间她妈各种角度的旁敲侧击试探她,搞得张晓瑛烦不胜烦,她自己还自以为不露痕迹。
虽然张晓瑛对同性恋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只要不妨碍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自由,但她自己确确实实不是同性恋,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此刻听她老娘这么一问,便知道她又多心了“娘,人家对我好不是因为对我好,是……”
哎呀!差点说漏嘴了,她赶紧打住。
这个更加不能说,宁愿让她老娘误会她,她也不愿在哥哥的心上多添加一丝负担了。
“她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她老师,做学生的总不能自己吃香喝辣看着老师在喝粥吃菜干吧。这时代不是特别讲究尊师重道吗?”
嗯,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儿,看来自己是怀孕以后变得多疑了。
“赶紧趁热吃吧,我去喊他们过来。”张晓瑛出门去了,陈灵秀本来就带着两个孩子跟他们在一处,张晓瑛要去喊的是奚三娘的四个孩子,他们就在隔壁屋里。
屋里火炕都很大,成年人可以睡五六个,孙大丫、奚三娘、胡娘子带着四个孩子睡一铺炕没问题,陈灵秀就带着两个孩子跟张晓瑛母女住一起,张晓珲跟张德源住她们隔壁,离得远了也不放心。
奚三娘正想带孩子们去吃大锅饭,听张晓瑛说了来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说什么都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竟是默默的看着张晓瑛把孩子带走了。
孩子们一过了隔壁屋就闻到了肉香味儿,眼睛都亮了,但都乖乖的等着,轮流洗过手后才坐到桌子旁边,拿起筷子吃着自己面前的粥。
张晓瑛也吃了几口饭菜,才发现孩子们光吃粥不吃菜,陈灵秀的两个孩子也不主动夹菜,都是等着他们的娘给夹到碗里。
“你们怎么不吃菜呢?不喜欢吃吗?”张晓瑛疑惑的问道。
不应该啊,刚才进屋的时候他们明明眼睛都亮了。
奚大丫很拘谨,听张晓瑛问话把筷子都放下了,奚二丫跟张晓瑛熟一些,鼓起勇气说道“大人分给我们才能吃。”
张晓瑛恍然大悟,都怪她自己大意了,在食物匮乏的时代,为了保证每个人都有机会活下去,是必须配给食物的,在现代社会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买肉还得凭票呢,大到社会如此,小到家庭更是如此。
她本来想说“这些饭食够我们吃,你们尽管吃吧”,但想到根深蒂固的习惯是不可能一时改的,就算自己这么说了他们也不会夹,还是把菜都分到他们碗里。
看着孩子们近乎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肉菜,张晓瑛一边提醒他们慢点吃别噎着,一边感慨着现代社会的幸福生活,很多妈妈们的烦恼不是没有肉给孩子吃,而是怎样千方百计的让孩子吃下一口肉。
为了孩子们多吃两口饭,妈妈们使出了各种招数,有把食物做成各种动物植物形象的,什么刺猬包、小猪包、小鸭包、蘑菇包,还有摆盘的时候摆成卡通图片的,最牛逼的是有一位妈妈,把食物做成了国画的样子,还配上了应景的诗词。
。。。。。。
驿站后院中厅里,萧元锦和萧景烨叔侄俩也在一块用餐,卫靖不在,行军打仗,他向来都是跟将士们吃住在一块。
对于萧元锦这段时间的变化,萧景烨看在眼里,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这孩子活泼了许多,而且对很多事情都感兴趣了,会缠着他比赛打算盘,赢了他以后高兴得哈哈大笑,这几日又迷上了美食,说要做出一道让他吃了再也忘不了的菜,此刻萧景烨面前就摆着这一道萧元锦做出来的菜——菜名叫酸菜鱼。
味道闻起来是很特别,就是不知吃进嘴里会怎样。
萧元锦打了小半碗汤端给他“六叔您先喝两口汤,开开胃。”
萧景烨喝了一口,嗯,酸香适口,让人口舌生津,本来行路困乏、胃口欠佳的萧景烨都感觉一下有了精神。
“还真不错。”萧景烨点头,又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嘴里。
酸、鲜、麻、嫩、滑,多种味道汇集在舌尖,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味觉体验。
“你做的?”萧景烨问道,还有些不敢相信。
“嗯!”萧元锦得意的点点头。
“小张大夫教你的?”连他都没有品尝过的这么美味菜品,大概也只有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才会做得出来。
“算是吧,她给我写的菜谱,但她说她自己也没有做过,我就对着她写的菜谱摸索着做出来的,感觉味道差不离了才请您尝尝。回京以后我也要请皇祖父和皇祖母尝一尝。”萧元锦笑眯眯说道。
“你改学做菜了,不学医了吗?”萧景烨问她。
“做菜也不影响学医,我都可以都做,那日小张大夫看到我缝的猪蹄,她说我的技术已经很不错了。”萧元锦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这一趟果真没有白跑。
萧景烨心中暗想,难道是大哥的英灵在暗中护佑吗?
萧元锦这些时日的行动他是一清二楚的,包括她去了两次莘庄,第二次去的时候自己还托她带去了给张家的贺礼。
方才她吩咐知春把吃食送去给张家他也看到了,萧景烨不太确定萧元锦对张家这么上心的原因是因为张家兄妹的哪一位。
虽然萧元锦自己说的是送去给小张大夫品鉴菜品,但他凭感觉认为是张大郎的可能性更多一些,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张大郎又是如此出色的一位少年人,侄女儿为他动心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张大郎小小年纪却性格深沉,有时连自己都不太看得透他,这样的人愿意尚公主吗?
如果他不愿意,见识过了张大郎的侄女儿,还会看得上京中的哪个小郎君呢?
萧景烨在脑海中把京中世家勋贵的适龄小郎君们都捋了一遍,长得比张大郎好看的不少,但要比他出色的还真不好找。
自己回京以后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知母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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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心吊胆守了半个多小时,冰雹总算没把七姑家窗户砸破了。零六年七姑是亲眼看到冰雹把北医三院的窗玻璃给砸破的,病人们都吓得躲到一边,坐在窗边的医生还在淡定的开着处方,真的太印象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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