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安心笑了,“这事奴才知道,昨日还是奴才给彤姑娘和叶姨娘开的门。”
顾霜筠一个眼神瞪过去,门房不敢邀功,立即说结论,“今早总管通知下来,叶姨娘和彤姑娘回府了,依旧是咱们府里的姨娘和姑娘,对了,彤姑娘还要记到夫人名下,是咱们府里的嫡姑娘了。”
顾霜筠诧异地瞠大眸子,追问,“与叶姨娘同来的那个男人呢?”
“那位小哥让老爷留下来做客呢。”
“行吧,我们不见旁人,就见彤姑娘,你给传个话。”
门房为难起来,“表姑娘,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府里这段时间发生事情太多,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
“那么昨日同叶姨娘一起来的那人,他既然是被留下做客的,总可以出来见见我们吧。”
“他是客人,奴才不知道他在何处呀。”
顾霜筠还要说什么,霍禹拉住她。
“霜筠妹妹,见不着便见不着吧,只要知道叶姨和彤姑娘平安无事,就行了。”
“可是……”顾霜筠正要抗辩,但见霍禹朝她眨了下眼,她立即意会过来,顺着他的话。
“好吧。”转向门房,“你给你家老爷和夫人带一句话,叶姨和彤姐姐是我看重的人,如果她们有任何差池,我不会善罢甘休。”
门房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见着顾霜筠被霍禹拉走,他抹一把额头的汗,赶紧回去复命。
顾霜筠和霍禹离开定国公府,一来到无人处,顾霜筠立即拉住霍禹。
“这事明显不对劲呀,赵氏可不是什么良善主母,愿意给庶女升身份变嫡女。”还有叶姨和彤姐姐,之前说到去江南的时候,她们都很高兴很乐意去,她们绝不可能答应回定国公府去做姨娘和姑娘的。”
说到这,顾霜筠想起一个可能,“会不会昨天莫离和叶姨回去的时候,舅舅知道了莫离的身份,所以特意给彤姐姐一个漂亮的嫡女身份,让她能风光嫁给莫离,叶姨娘确实为彤姐姐的庶女身份,又没了爹而伤心,她为了彤姐姐是会自愿回定国公府。”
“定国公是一等国公,莫离虽有军功在身,却只是个五品游骑将军,又出身微寒,与定国公府的门第相比,娶定国公府的庶女只算刚刚好,嫡女,万万轮不到他,定国公也不可能为他特意将离家的庶女接回府,还提为嫡女。”霍禹冷静地说。
“若非如此,又是为什么?”
“待今晚夜深人静,我带你进定国公府,找到彤姑娘一问便知。”霍禹握住顾霜筠纤细的腰身,两只有力的手臂向上一举,便助她骑上马儿,他自己再一跃,便坐到她身后,轻抖缰绳,令马儿往前走。
“这会子,咱们先回去,你休息休息,到了夜里才有精神。”
他不说还好,一说,顾霜筠真觉得困了。
前一晚在宫里,即便有皇帝发话她可以第二天便走,她依旧没有丝毫安全感,整晚可以说只是闭着眼睛而已,一早离开宫里,又让顾廷烨的人送到顾府,玩闹了一阵,如今,靠在霍禹厚实的胸膛,听着熟悉的心跳声,还有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困意也就随之而来。
霍禹专挑人少的小巷,一路放任马儿慢走,回到家里。
此时,顾霜筠靠在他胸前,呼吸均匀而平缓,已经睡熟了。
他抱着她跳下马,向来浅眠的顾霜筠也没有醒,只是靠在他胸膛上如小狗儿一般蹭了蹭。
路过的人纷纷洗下头,秉持着“非礼勿视”。
霍禹将顾霜筠抱回她的房间,在熟悉的床上,有熟悉的枕被,顾霜筠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钻进被窝里。
霍禹的手指在她眼下的青影处点了下。
她的皮肤白皙细嫩,这样的青影便显得格外明显,令人心疼。
替她掖了掖被角,霍禹轻手轻脚地起身出去,关上房门。
门外,闻讯而来的几个丫鬟守着。
“霜筠妹妹昨晚定然没怎么休息,你们留个人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了她休息。”
几个丫鬟点头答应着,霍禹不舍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抬脚离开。
霍禹去兵部,见了李净宇。
顾霜筠说得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粮草至关重要。
而皇帝安排给他的任务,剿灭盛朝与成国商道沿途的匪患,畅通商道。这看起来很简单,比与成国正规军队作战要简单,但,作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与成队作战,大家是多年的老对手,各方面情报收集比较齐全,了解的也多,匪徒就不同了,他们依山势水流而建,善于利用山川地势藏匿与攻击,可谓难寻亦难打。
况且,皇帝要求的,还不是剿灭一方匪徒,而是一条线上的,天知道这条线上天险有多少、匪徒有多少。这可以说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后勤物资不能保障,剿匪会变成送死。
同时,当朝廷大军开到,当剿匪一事传出风声,匪徒若是刻意藏匿,待朝廷大军过后再继续危害无辜百姓,该如何将匪徒引诱出来,也是个问题。
李净宇在兵部多年,虽说只是纸上谈兵,但因为了解的是全国不同情势下的军事战役情况,与霍禹这个历经沙场考验的将军,彼此思维碰撞,聊起来也称得上相得益彰,相谈甚欢。
直到部属过来,称天色已晚要归家去,两人才发现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太多。
霍禹立即朝李净宇告辞,担心顾霜筠一觉醒来会找自己。
“霜筠妹妹的事你不必担心,就算了入了宫,我也会拜托母妃多多照看她。”兵部门口,李净宇向霍禹保证,“你也让霜筠妹妹放宽心,宫里虽称不上好地方,但她在那里,我绝不会令她受到伤害。”
霍禹点了点头,骑上马走了。
这时,仆从过来问李净宇是否回府去,李净宇摇了摇头,又转回兵部,拿起下午与霍禹商讨的记录,再一次复盘,思考,桌上堆积的记录纸张,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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