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熟悉的锣鼓声响起。
观众吵杂的欢呼声中,罗敢当心底一片复杂。
即使不抬头,他也清楚舞台上面的醒狮表演进行到了什么地方。
甚至听着鼓点,他都能感应到狮头和狮尾接下来该踏出的步阀,以及该使出多大的劲道。
在镇河市里,罗敢当的狮头一直鼎鼎有名。
只是无论他技术多高超纯熟,今晚台上的表演都没有他们鑫狮堂的份。
想到这,罗敢当气得牙痒痒的,
又有种直接冲回家去再揍儿子罗信诚一顿的冲动。
鑫狮堂会落选养心谷的第一批驻场狮队。
最开始时罗敢当就有此预感。
然而结果真正出来时,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怎么说鑫狮堂也是镇河市里最出色的狮队之一,而且为了弥补罗信诚犯下的过错,他们鑫狮堂还作了大量的工作。
甚至还托关系,请出市里的张立诚来跟养心谷说情。
结果首批驻场的五支狮队里,依然没有他们的名字。
蝴蝶效应下,近来鑫狮堂接到的商演数量已经直线跌到了谷底。
呸!
收费那么高,口头说得那么好,结果镇河市的前五狮队都排不进去。
鬼才找你们鑫狮堂来庆贺呢。
鑫狮堂无言以对,对此除了仰天长叹,还能说什么?
在外没了生意,在内自然多了牢骚。很快有人指向了罗信诚这个罪魁祸首。
原因不用多说,谁都清楚。
要不是当初养心谷在高铁广场的小店开业时,罗信诚耍了他们一把。养心谷也不会借此机会报复他们鑫狮堂。让他们的名声一落千丈。
只是到底是自己儿子,虽然傻了一点,但罗敢当还是得保。
然而怎么保,这是个问题。
心烦意乱中,罗敢当暗暗地吐槽。
“养心谷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族人心胸狭窄,已经没落到对任何小事都睚眦必报。想他们以前的老族长,多么的……”
这想到,罗敢当突然怔在那里。
养心谷的前族长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自小就已经搬到了镇河市里,还真不清楚。
不过为了扑灭山火,毫不犹豫压上全族成年人的性命,总归个是狠人。
至少在整座南岭山脉的范围里别无他族,仅此一家。
如果这样的狠人还在,鑫狮堂胆敢像现在这样惹到他,又会是个什么后果?
罗敢当一下子湿了后背。
他狠狠地摇了摇头,连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脑海。
小心翼翼地,
罗敢当四下望了望,并没找到人群的苏武。
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慢慢地安定下来。
说来托副市张立诚说情,并不是一点用也没有。
养心谷到底还是给他们鑫狮堂留了条活路。
只在首批驻场名单里把他们鑫狮堂挑了出来,下来的第二批、第三批并没有特意地区别对待。
只是第二批狮队驻场,已经是好几个月后的春节。
从现在国庆到春节,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鑫狮堂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罗敢当抱怨的苏武,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醒狮表演,还时不时鼓掌叫好。
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嘀咕他。
台上的狮队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手里的狮子舞得比真狮还要灵活,博得满堂的观众喝采连连、大呼过瘾。
至少安安现在绝不可能像眼前的醒狮一样,能在这些高低远近各不一样的梅花桩上,游刃有余地蹦来跳去还不掉下来。
很快锣鼓声息,醒狮下桩。
满头大汗的狮头狮尾钻了出来,在舞台上齐齐退步抱拳。
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这会终于惊醒过来。
所有人哗啦啦地纷纷鼓起了掌,为他们的精彩表演抱以热烈的掌声。
嗡……
观众们纷纷议论。
“天啊,原来舞狮还能好看到这程度。”
“确实,看着他们舞着狮头,在高高的梅花桩子上蹦来窜去,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来。”
“对对,以前一听见外面街上传统的锣鼓响,心里就觉得腻得不行,连眼都懒得抬一下。现在仔细一看其实还挺好看的。”
“何止好看。刚才的桩狮让我想起杂技团的空中飞人。现在想想,梅花桩上舞醒狮,无论惊险程度还是精彩程度其实都远远高于空中飞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观众那么少?”
“没办法,空中飞人在知名度上完爆舞狮。而且空中飞人除了惊险,杂技演员的身材也是一大亮。这点舞狮就没法比。”
“是啊,都说女生具有万有引力。偏偏舞狮的大多是男人,天生就少了几分吸引力。此外舞狮时大多看不到人,狮头狮尾长得再帅也吸不了颜粉。”
……
观众们热议纷纷,有好有丑,有赞有贬。
包括罗敢当在内各狮团的成员听在耳里,喜在心里。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各种新奇的玩艺层出不穷,吸走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包括舞狮在内的传统艺术们只能在狭缝里苦苦挣扎。
现在好不容易在大庭广众下有出演的机会。只要观众们觉得还算精彩,无论表演时多苦多累,他们都心满意足。
狮头狮尾乐呵呵地下了场,好半天过去观众的掌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俏生生的报幕员刚站到舞上,台下哗地就是一阵热烈的骚动。
“文蓝,文蓝……”
无数观众纷纷大吼。
苏武左右一瞧。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台下的观众又厚了一层。
“观众们这么热烈的呼声,想必下来的节目,应该不用我报了吧。”
俏丽的报幕嘻嘻一笑。
“只是不知道大家是喜欢听文蓝老师唱新歌,还是唱老歌?”
“准备有新歌的话,当然是新歌了。大家说对不对?”有人跳出来大嚷大叫。
不少人回过神,纷纷响应。
“对,这里是文老师的家乡。第一次表演,当然要用新歌来回馈家乡的父老乡亲。这样才够诚意。”
“faded。”也有无数人在喊“我要听现场版的电音,飞爹。”
苏雪心痒难耐,她捅了捅自家老哥。
“哥,嫂子准备有新歌吗?我有没有听过,叫什么名字。”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好奇地望了过来。
苏武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是准备了一首新歌。只是小妹你之前一直住在校里,当然没听过。”
他卖了个关子。
“至于名字,你们等等不就知道了?”
切,一群人不由怒目相向。
文柏犹豫了下。
“姐夫,这首新歌也是你作词作曲的?”
苏武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没错,也是我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