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旁边围观的将军们却急的不行,你看我,我看你半山,
聂琛被推了出来,“敢问温大小姐,您这是……”
温婉当即收敛了笑意,走到谢渊渟身边,正色道“奉长公主之命传令,
从即日起靖一切事务由二公子谢渊渟全权定夺,无须向任何人负责。”
正式传达完长公主的命令后,她又道“未免有人阳奉阴违,我奉长公主之命替二公子正名,中卫营副将雷战,靖千户杨勇屡次利用世子心腹的身份散播谣言,
挑拨离间,扰乱军心,证据确凿,现责令将雷、杨二人之罪行公之于众,
当众杖毙,以儆效尤,诸位将军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跟出去看看,我是否冤枉了他们!”
温婉话落,那边的亲卫就将雷、杨二人往营帐外押去,
雷战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冤,“冤枉,我冤枉啊!
诸位同僚你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污蔑我吗?
唇亡齿寒,今日你们任由这个女人污蔑我,他日就轮到你们了……”
点兵台上,谢渊渟和温婉并肩而立,看着下方骂骂咧咧的雷战和杨勇,
温婉微笑道“省省口水吧,在这大漠里顶着烈日说这么多你们也不嫌累,
不是不服气吗,我们玩儿个游戏,保证你心服口服,玩儿吗二位?”
她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可眼底的寒意却让雷、杨两个见惯生死的将军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事实上,温婉也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话说完,她便扬声道“把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一连串的将士走上前来,赫然是一群穿着靖铠甲的将士,
前来观刑的将军们认出了自己的下属,忍不住问道“温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这些将士犯了何错,为何要将他们押解至此?”
军中之人多护短,自己的将士战死沙场,他们会心痛,但不会愤怒,
可这样无缘无故将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押解起来,这些将军们一下子就怒了。
温婉却淡定如许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我并没有要将他们怎么样,
诸位都是靖的柱石,难道就不想知道这祸乱军心,
企图让世子和二公子兄弟阋墙的谣言是如何流传出来的吗?”
这话说到了一群将军的心坎上,无论他们怀揣的是什么心思,
这些人的荣华富贵,似锦前程都和靖绑在一起,
他们当然不希望靖出事,对于谣言的源头自然也是好奇的,
只是不解,“可是这谣言跟这些将士们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他们传的流言吧?”
这些将军也很有意思,他们深知流言越传越烈,跟每个靖将士都脱不了干系,
但同时他们又很清楚,这些将士都是以讹传讹,谣言的来源根本不可能是这些将士,
护短心切下,他们甚至不介意简单粗暴的认定谣言与这些将士毫无关系。
温婉也不急着去辩解,只是冷静的道“诸位将军当明白,
所有的流言传播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模式,诸位将军不妨自己去问问,
他们的流言是从何人口中听来的。”
一群将军面面相觑后,聂琛还真就好奇心爆棚的去问了一下,
而后层层逆推,就推到了杨勇和雷战头上。
围观的将军们都变了脸色,聂琛更是怒道“雷将军、杨将军,这可不是谢将军和温大小姐污蔑你们的,你们如何解释?”
聂琛亲自逆推,下面的将士们先后附和,雷战和杨勇根本无从辩解。
“两位将军不着急,我这儿还有呢,慢慢解释!”
温婉说着,素手一挥,亲卫们抬着一大堆箱子过来,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二位将军这家底够丰厚的呀!
聂将军,靖的待遇都是如此丰富的吗?”
成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还有一叠捆在一起的信,
“京都的、靖北地方官的,还有何宗祥、逍遥王和容信的,雷将军你交友挺广啊?”
温婉将手中的信砸在雷战脸上,“你不会想说,这也是为了世子吧?”
那些将军们听得温婉的话,愤愤上前捡起地上的信拆开来看,
这一看,差点没给范老将军气成脑溢血,“靖竟有如此败类,
耻辱,这是靖之耻,是靖北之耻,必须严惩不贷!”
其他将军们也是愤怒不已,尤其是被雷战煽动,
屡次与谢渊渟为难的将军更是恼怒不已,他们多数对谢渊渟并无成见,
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侯府和靖的一切应由谢中渟这个世子继承,
被雷战洗脑后就觉得谢渊渟次子夺权,不成体统罢了,
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被雷战利用了,顿时比其他的将军更为恼火。
跟着范老将军一起喊“没错,必须严惩不贷!”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那雷战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严惩本将军,就凭你们这群蠢货也配?”
他疯狂的笑着,威胁道“识相的快快放了本将军,本将军还能留你们一命,
否则,都给我去死吧哈哈……”
像是为了映衬他这番话,雷战话落后,凌乱的马蹄声随即响起,
犹如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在场的将士们都慌了,“怎么回事,定西营不是已经投降了,哪来的这么多骑兵?”
“投降?你是在做梦吗?
要投降也该是你们这群逆贼向朝廷投降,陛下和西海总督的缓兵之计罢了,
大军早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了,你们这群蠢货,都去给谢宗麟和傅红鸾那对亡命鸳鸯陪葬吧!
还不快给本将军松绑,仔细本将军砍了你们的脑袋!”
听着越发靠近的马蹄声,雷战像是听到了胜利的号角,
他甚至大胆的无视了谢渊渟和温婉,直接号令押解他的亲卫们给他松绑,
满面得意完全不加掩饰!
聂琛气的拔刀就要上前,被谢渊渟拦住后,
怒道“二公子为何不让我砍了这个背主求荣的小人!
你没听到吗,他勾结朝廷害了侯爷和长公主!
靖历时几十载,何曾出过这等小人,今日我们就是死,也要拉着这个小人当垫背的!”
“没错,杀了这个小人,我们掩护二公子和温大小姐撤退,
靖北候府的血脉不能断!”
一群将军互相附和着,方才还对谢渊渟和温婉颇多成见的人此时竟然有志一同的要掩饰温婉和谢渊渟撤退,
说话的功夫,一群将军已经以保护的姿态将谢渊渟和温婉护在中间,
范老将军声音干哑道“末将愚昧,受小人蒙蔽,屡屡与二公子为难,
还请二公子大人大量,忘了末将的愚昧,若是末将今日身死,
还请二公子给末将上几炷香引个路,末将好跟着回家!”
“对不起了二公子,末将等在此给二公子和温大小姐赔罪了!”
将军们附和着,提刀就要往马蹄声响起的方向冲过去,
下面的将士们更是磨刀霍霍,恨不得冲上前把雷战和杨勇之流的给手厮了。
然就在此时,一群铁骑像是乌云盖顶一般乌压压袭来,
站在哨塔上的将士们疯了似的吼起来,“是长公主,长公主来了!”
“不可能!”
雷战失声叫了出来。
“为什么不可能?”
温婉冷声道“你以为你勾结朝廷,让正常人伪装成傀儡战奴给侯爷和长公主下毒,
导致他们昏迷不醒,又伤了世子,让他半身不遂,
就能挑拨他们兄弟阋墙,瓦解靖的军心?我告诉你,你这是在痴心妄想!”
温婉一脚踹在雷战腹部,人高马大的中卫营副将一头栽在大漠里,被黄沙眯了眼。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知道靖的老人们不会背叛靖,
就专门去收买这两年招收的新兵,让他们疏松防御,故意给敌人留下漏洞,
只可惜,就算是新兵,也不是全都吃你那套的,
我还得替侯爷和长公主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何时才能打到西海盐场呢,
这下好了,靖北三十六州和辽东十四州的用盐问题全都解决了!”
“你,你们打下了西海盐场?”
雷战磕巴着说完这么一句话,竟是“噗”的吐了一大口血来,之后更是气的直翻白眼儿。
乌压压的一大片黑云转瞬到了眼前,
长公主吊着一只胳膊,左手提刀,浑身浴血,俨然一副刚下战场的样子。
策马到雷战和杨勇面前,对温婉和谢渊渟道“就是这俩小子当了叛徒?”
温婉恭敬道“是的长公主,出卖您和侯爷的行踪,
故意疏松防御,给敌人引路,他自己当中承认的。”
“小人就是小人,永远也上不得台面!”
长公主冷嗤了一句,缓缓举刀,雷战转身就跑,
然而他一个被被困住双手的俘虏哪儿跑得过长公主的座骑,
很快被追上,长公主手起刀落,雷战就人头落地了。
杨勇呆呆的跪在一旁,既不求饶,也不辩解。
长公主骑着马兜回到他面前,冷冷道“当初你带此人来追随侯爷时,
本宫就与你说过,此人心术不正,不堪大用,
你说你能看着他,请求本宫和侯爷给他一个机会,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