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指责我的小警员被淋成了血人,吓得在原地哇哇鬼叫,说自己遇到脏东西了,还说这间手术室里有脏东西,那些医生护士就是脏东西害死的!
他好歹也是个接受高等教育的警员,居然也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虽说这世上确实存在妖魔鬼怪,但上头说了,建国后不许成精,他们这些人身为公职人员,自然不会在外头胡言乱语。
辛枫云看了眼吓得鬼哭狼嚎的小警员,又瞥了眼站在我身侧一言不发的阎修,皱着眉头,心情似乎不太好。
“把他带出去。”他转头对着身后的警官吩咐了一句,“对了,刚才这里发生的事,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但凡被我听见有人敢胡说八道,下场你们清楚!”
其他人听见这话,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守口如瓶。
我听着辛枫云这些话,感觉十分奇怪。
他不是刚从警校毕业,分到澜市当地的警局吗?
一个刚进来的新人,凭什么敢对其他的老刑警吆喝着,而且每次办案,辛枫云都是领头的,那些比他年纪大,比他资格老的,都是恭恭敬敬的跟在他后面。
这辛枫云究竟是什么来头?
虽然我对辛枫云现在的身份很好奇,但阎修在,我没敢过去找他,倒是他主动过来找我了。
“素素,刚才吓坏了吧?没事,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辛枫云说着,伸手就要摸我的脑袋,我害怕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心道大哥,手下留情啊!我特么真的不想再被阎修欺压了。
我内心疯狂拒绝,可嘴上却是一个字不敢说,余光偷偷瞥向阎修,他漠着一张脸,脸色阴沉着。
一看就是发怒的前兆。
在辛枫云的手即将触碰我的时候,我立刻灵敏的闪开了。
“枫云哥哥,那个什么……这里都是血腥味,我身上也沾了些,很难闻的,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一边看着懵逼中的辛枫云,又看了下身侧的阎修。
就见这会儿板着脸的阎修,忽而弯了弯唇角。
看向辛枫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挑衅。
这个幼稚的家伙!争风吃醋的样子,怎么跟个小学生似的?
我不让辛枫云碰,不代表我就能让他碰,有什么可得意的?
辛枫云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我抗拒他,他尴尬收回手,笑着问我“你爸妈的事,你怎么想的?”
“你们警局不是查清楚了吗?萧娜娜摔下楼梯并没有死,也没有受伤,她的死和我妈没关系,至于林有天,他不是我爸,他的事你不用问我。”
我也不想和林有天摘清关系,但他刚才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我被他搞伤心了,现在暂时不想管他。
辛枫云听了我的话,有些为难道“萧娜娜摔下楼梯的事,的确和你妈没关系,但她死的时候,你妈也是在场的,而且现场就只有她,你要说这事和她没关系,怕是不好处理……”
“现场不是还有其他医生护士吗?萧娜娜是他们的病人,她的死因,他们不是应该最清楚吗?等他们醒了,你可以盘问他们啊!”
我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养母,只是和她生活了很多年,她是什么人,我是最了解了。
性格软,心地善良,胆子也小,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现在你让她去杀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即使她记恨萧娜娜破坏她的家庭,抢了她的男人,情绪上来可能会激情杀人,但看在她大着肚子的份上,养母也是舍不得下手的。
她这辈子没有生育功能,最喜欢的就是小孩子了。
但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可能因为我个人的猜测而放弃调查养母。
听见我的话,辛枫云没说话,我以为他是因为我的关系而为难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跟我去趟停尸房吧。”
“啊?去那里干什么?”
我胆子小,不想去。
这时候阎修握住我的手,低头看着我“我陪你一起去。”
有了阎修在,我也就安心了不少,拉着阎修来到辛枫云面前,问他我同学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
辛枫云盯着阎修牵着我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辛枫云似乎不喜欢阎修,当然现在的阎修变成了我的同学肖雪,辛枫云身为一个男孩子,居然会对萌妹子肖雪露出一副嫌弃厌恶的眼神。
他这个样子,搞得我都有些怀疑,他的取向问题。
辛枫云把其他人留在手术室,带着我和阎修去了停尸房。
到的时候,他握住门把手,转头对我说等会儿不要害怕,实在害怕的话,可以躲在他身后。
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各路吓人的妖魔鬼怪也见了不少,怕个毛线啊。
我笑笑,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没事的,我胆肥,不就是看个死尸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辛枫点点头,推开大门,领着我们走进摆放尸体的房间。
我以为他是过来带我们看萧娜娜的尸体,可当他指着一排的死尸,对我说,都在这里了,我吓了一大跳。
“什么意思?不是只有萧娜娜死了吗?怎么突然多出几具尸体?”我问着辛枫云,目光扫了眼,发觉第一排正好停着四具尸体。
我记得阎修刚才说过,急诊室里的诡异血迹,正好就是四个人的量。
而给萧娜娜做手术的医护人员,也是四个人。
所以……
我当场就明白了什么,刚想问辛枫云,那些医护人员不是晕倒了吗?怎么突然死了?
可这会儿辛枫云已经来到死尸面前,抬手捏起蒙在尸体上的白布,对我说,做好心理准备,然后掀开了白布一角。
停尸间的光线一直都是黯淡的,我有些近视,根本看不清那些死尸是什么样子。
就往前走了几步,低头一看,直呼了一句好家伙,心脏顿时在胸膛里狂跳不止。
就看见白布下面是一个女性的尸体,面容什么的,早已看不清了,整个身体唯一能辨认出特征的只有那一头飘逸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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