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检测到宿主已斩杀塔教妖僧潘和尚。”
“任务完成进度更新。”
“主线任务二:诛邪江南(1/4)展开查看详情。”
“第一阶段任务奖励:八宝丹一枚。”
“奖励已发放至‘袖里乾坤’,请宿主查收。”
“下一阶段任务已开启。”
“第二阶段任务奖励:天罡三十六法之一,胎化易形展开查看详情。”
哦?
天罡三十六法?
李长清看后一愣,顿时来了兴致。
天罡三十六法和地煞七十二术都是华夏传说中神仙才会的神通,变幻莫测,神鬼难易,他作为一名穿越众,自然早就听说过它的大名。
但不论天罡还是地煞,都是得道真仙才可以掌握的,绝非凡人可以窥探,不知系统给的奖励是否为正统,还是阉割版。
不管怎样,先看看再说!
“展开。”
李长清默念一声,关于“胎化易形”的描述在脑海中缓缓浮现:
“八卦为六爻,六爻分阴阳,合天地万物,即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以指无穷变数,天罡变化者,乃直通大道之神通也,非丹成者无法极尽其妙。”
“胎化易形,乃天罡三十六法之一。”
“丹成者用之,可随心所欲,改脱形迹,或为男,或为女,或为老,或为少,或为神禽,或为异兽,或为草木山川,能随意变化天地万物,尽得周天变化之妙也。”
“竟然是正统的天罡法术!”
李长清看完,心中着实吃了一惊,继而不可抑制地露出几分喜色,然后又渐渐冷静下来。
“系统所言,非丹成者不可极尽其妙,意思应该是说,这门法术神通必须要成就金丹者才能完全掌握。”
而他现在不过是先天境界,就算能成功突破至通幽境,距离那传说中的大道金丹境还是有不小的距离,也不知此生是否有机缘能摸到门槛。
想到此节,李长清便如同大热天被浇了一盆冰水,彻底冷静下来。
这“胎化易形”看描述虽然离谱,不仅能随意改变自身的物质形态,还能更改自身的岁月年龄,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这神通只在金丹境大能手中,才能完全展现出其奥妙神奇,自己只是先天境,究竟能发挥出其几分威力还不好说。
对此,系统并未给出说明。
看来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只能用出描述中的一成,对现在他来说,也已经是很大的助力了,完全没必要患得患失!
李长清轻轻叹了口气。
话虽是这样说,但只要是人,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许失望吧
很快平复了一下心绪,道人不再多想,翻手取出了完成第一阶段任务的奖励。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如玉般剔透浑圆,名曰八宝的黑色丹丸。
“系统,鉴定。”
“叮。”
“名称:八宝丹。”
“又名,孕秀丸。”
“宝物等级:重宝。”
“描述:传说中乃是古时无名炼丹大师,以龙鳞凤羽麒麟角为原料,在两极八卦炉里熬炼三年而成的丹药。”
“若凡人服之,一时三刻间爆体流血而亡。”
“若禽兽服之,则有活血化瘀、通肠顺便、拓脉扩筋、补元固气、筑基淬体、伐髓洗脏、脱胎换骨、养心明目、驱邪辟煞、回光返照、清神醒脑等等等等,共计百零八种功效,可谓奥妙无穷。”
好家伙,搞双标是吧!
凭什么人吃了当场去世,牲畜吃了就能叠这么多bff?
瞧瞧这些个好处,除了不能化形变美女之外,几乎都齐了!
李长清看得瞠目结舌。
气抖冷,我们人类什么时候才能
咳咳跑题了。
他看了看静静躺在手心的黑玉丹丸,又瞥了瞥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正香的元宝,心中恍然大悟。
狗系统,这猢狲该不会是你的亲儿子吧?
自从传送过来后便一直昏睡不醒至今的小猴,一枚只能给禽兽吃不能给人吃的宝丹
这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李长清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这时,张小辫儿抱着一男一女两个小童屁颠颠儿地跑了过来,对他兴奋地道:
“师父,徒弟刚才又给那炉灶添了把火,刚才我一揭锅盖,您猜怎么着?”
他一拍大腿,咧嘴笑道:
“嘿!熟~了!”
“那老鼠和尚吃了那么多小孩,养了一身肥膘,皮肤白白嫩嫩的,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真他娘的解气!”
张小辫儿恨恨地呸了一声。
“活该!”
“要徒弟说,还是便宜了它!就应该在下锅之前,在给它上些酷刑!”
他凑到李长清耳边悄声说道:
“师父,我早前听说,这灵州府衙里有个刑罚唤作‘步步生莲’,那些个差人官役捉到恶贼之后,不用水也不用火,只把他周身上下剥个精光,拿块污糟的黑布蒙住双眼,提在柱子上倒吊起来,再用滚热的蜡烛油慢慢滴他脚心!”
“那脚心是穴道密集的地方儿,人体敏锐异常的所在,三五滴蜡油下去,足底尽是一片片紫泡,嘶喊出来的惨叫已全然不是人声,任他是金刚罗汉也熬受不得!”
“啧啧,那滋味足够这吃小孩儿的妖僧喝上一壶了!”
李长清静静听他讲完,稍微又些诧异。
“徒儿,想不到你还懂得用刑,莫非这也是你那老道师父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
张小辫儿抹了抹鼻子。
“徒弟只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嘿嘿”
“晚了。”
李长清摇了摇头。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潘和尚早就熟透了,你那‘步步生莲’就留待下次吧!”
“师父说的是”
张小辫儿讪讪点头。
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到一座高高的楼阁前,指着楼门里,问道:
“师父,这些潘和尚役使群鼠从城中偷来的金银珠宝怎么办?要不要全都带走?”
说话间,两只贼眼紧紧盯着楼中的宝光珠华,拔都拔不下来。
“这么多珠宝,给这筷子城陪葬未免太过可惜,反正都是从灵州城中那些狗大户家里偷来的,他们家大业大,也不差这点儿钱,与其成全别人,倒不如成全了咱们师徒!”
“到时候咱们用这笔钱在灵州城买个大宅子,再雇几十个丫鬟仆从,每日大鱼大肉,出入有马车接送,那多有派头啊!”
说着说着,张小辫儿不由想入非非,在脑海里幻想起来,哈喇子都忍不住快要淌出来了!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小财迷!”
李长清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步走上前去,伸手从楼中摸出了一锭银子,翻过来递到这小子面前,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问道:
“徒儿,你可知这是什么?”
“额”
张小辫儿睁大眼睛瞧了半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
“师父这可就为难徒弟了,徒弟只瞧着上面刻着‘灵州藩库’四个字,要问是什么意思嘿嘿,徒弟还真不明白!”
“这是朝廷的花押,上面刻着‘灵州藩库’说明这些银锭金锭,都是这灵州府衙的官银,就算你能拿出去,也肯定是花不了的。”
李长清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如果为师所料不差,这楼中的银子都是那潘和尚驱使鼠群从灵州藩库里偷出来的。”
“你拿着这些刻着官府印章的银锭上街吃喝花销,恐怕不等你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巡逻的差役拿下了!”
“啊?!”
张小辫儿闻言大惊失色。
“徒儿,你可还记得今日进城之时,为何那群官兵对入城的队伍十分宽松,却对出城之人排查甚紧,动辄便要搜查全身?”
李长清笑吟吟地问道。
“怪不得!”
张小辫儿这才反应过来,心中顿时一阵后怕。
原来是这样!
幸亏师父见多识广,要不是他老人家心思缜密,发现了这一点,否则换做三爷自己,早就把这些银子拿出去花了!
那不正是自投罗网嘛!
想到这,张小辫儿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
不过转念一想,他心中又有些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道:
“这潘和尚好大的胆子,连官府的银子都敢偷,他就不怕被差人发现,露出马脚吗?!”
官府?
李长清心中一叹,并未说话。
现在华夏大地到处都是民兵起义造反,外忧内患,清廷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功夫去管这些个塔教宵小?
譬如这灵州府衙,若不是他们师徒二人,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这潘和尚的藏身之所。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灵州官府。
毕竟王朝末世,妖孽辈出。
这些个塔教妖人手段诡秘离奇,出人意料,确实是防不胜防!
从它能役使群鼠搭建出这绵延数里的筷子城,搬运藩库银锭如山却始终没被发觉,便可略知一二。
李长清还知道,别看这潘和尚手段滔天,与它师父白塔真人相比,可就不算什么了。
那条老狗,才是真正的手眼通天,超脱凡俗。
若不是由系统这个“外挂”帮忙作弊,仅靠他自己,恐怕就算面对面擦肩而过,也识不破那白塔真人的真面目!
这时,张小辫儿有些迟疑地问道:
“师父,那这些银子”
“这些银锭金锭由为师物归原主,交还给灵州官府。”
李长清缓缓开口:
“至于剩下的一些珠玉玛瑙之流,别用不着还回去了,你都收起来吧,权当算作我们师徒此行的报酬了。”
此番处置,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
首先,这些金银肯定是不能拿走的,虽然李长清有办法去掉上面的朝廷花押。
灵州城地处水陆要冲,又是南北商贾钱货往来集散之地,从清初便设有藩库,江南两省的税银钱粮,全都押在这座库中,到得限数后再一并送往京城。
可以说,这藩库里的银子都是朝廷抗击太平军的命脉,其陡然遭窃,滋事甚大,影响颇深。
日下粤寇虽已暂时败退,但早晚还会卷土重来,到时这灵州城中若拿不出钱来分发军饷,届时必将城破,百姓生灵涂炭。
因此,这些藩银是绝对不能动的。
这与朝廷官府是否有德无关,只是李长清不想看到城中无辜的百姓们家破人亡,惨死在乱军刀下!
至于剩下的那些珠玉宝货,皆非官府之物,大多来自灵州城中豪门富户。
对于这些吃民脂喝民血的地主老财,就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了。
之前在壶江世界一顿花销,李长清身上带的银子都花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不多了,这会儿正好补充一下。
而且他对徒弟张小辫儿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挺感兴趣的
等用这些珠玉换了银子,说不得可以实行一下。
“师父高明!”
张小辫儿一听银子虽然要还,但其余的可以留下,顿时转悲为喜,原地一蹦三尺高。
伸手从怀里扯出之前准备好的破布,将筷子楼整个推倒。
银锭金锭随手堆到一旁,把珠玉玛瑙通通打包带走!
忙活了大半晌,总算分好了类,将装满珠玉手饰的包袱往背上一扛,扬眉吐气地堆李长清道:
“搞定!”
“不错。”
李长清微微一笑,走到金银山前,大袖这么一扫。
唰!
几万两银子凭空不见了踪影。
张小辫儿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使劲儿揉了揉眼。
“走吧!”
李长清拍了他一下,率先走出了筷子城。
张小辫儿匆匆回神,抄起两个小童,又从身边的灶台里抽出一根熊熊燃烧的柴火,丢到了一旁的筷子楼上。
霎时间,烈火四起。
“师父,您老慢点儿!等等我!”
张小辫儿见大功告成,拍去手上的灰土,把大嘴巴一咧,回头却见道人已经走远了,急忙大喊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这座不可思议的筷子城,便连同城中堆积如山的耗子死尸一起,化为了一片灰烬,与那妖僧潘和尚尽数成了乌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小辫儿,早就跟着师父李长清出了娄氏槐园,逃离了这座远近闻名的荒院鬼宅。
三声鸡鸣,天际泛白。
这一夜,灵州城里的老百姓都睡得很踏实,一觉到天亮。
槐园地下的事,无人知晓。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