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面对的时候,以为可以扛过去,以为时间可以解决。
但当面对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那都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空话。
她想见苏朝染,如今见到了又怎样呢?他不爱她,这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小敏,你这是在怪我吗?”对于此事,苏朝染也感到很无奈,那天晚上他只是喝醉了,误把她当成了顾景柔……他以为没什么事,却没想到就一晚上,吴小敏就怀孕了。
吴小敏微微摇头“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苏少,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这样,或许对她对苏朝染来说都是件好事。
眼看着心爱的男人不爱自己,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不见面,还能保有一些想象的空间,还能自欺欺人的过活。
面对吴小敏的诉求,苏朝染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无法给她承诺,也无法抚平她的伤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对她的伤害。
“好。”沉思许久,他终是缓缓起身,低低地应了一句“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或者需要帮助,一定给跟我说。”
这一刻,吴小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蒙头哭得浑身颤抖。
“我走了。”苏朝染没有上前安慰,而是转身往外面走去。
他以为,吴小敏哭得如此肝肠寸断,都是他惹的,只有他走了,她的心里才能够好过些。
想来,这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爱而不得了……
南郊别墅。
只不过数日未回,周边的落叶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浓荫夏日的葱绿仿佛就在昨日,转瞬就已是满目枯枝残叶。
天,雾沉沉的,越发凭添了几分萧索之意。
顾景柔一个人呆呆地在湖边凝伫了许久,这才转身往别墅走去。
父亲被刘嫂推着在院子里看夕阳,浅浅夕阳氤氲在薄暮里,父亲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戴上了帽子跟围巾,俨然一个怕冷的小老头儿。
但印象中父亲是极少穿这些的。
他年轻的时候高大帅气,温文而雅,又风度翩翩。即便是前些年,她还在家,他身子尚好的时候,也未穿过这么厚,最多是在西装里面穿件保暖衬衣,外面再套上一件厚实的长呢子风衣,看起来既有范儿,又将他原本就挺拔修长的身材映衬得越发修长挺拔,那气质,简直绝了。
“顾小姐,您回来啦,”刘嫂看到她回来,既意外又兴奋“老爷子,您瞧,您闺女回来了!”
父亲这才从那昏黄的夕阳里收回目光,缓缓看向她。
看到父亲的这个举动,顾景柔有些意外。
以往的时候,父亲对任何人都是毫无反应的,哪怕是她,他的亲闺女,他也像不认识似的。
可是现在,可是此刻,他居然听得懂刘嫂在说什么,而且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慈祥温和,且温暖。
瞬间,她感觉到了久违的父爱。
“爸,您认得我了,是不是?”顾景柔欣喜若狂地蹲在父前身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爸,爸……”
顾逸铭微微垂眸,目光微微闪动,眼睛里的光,柔柔的,暖暖的,凝视在女儿顾景柔的身上。
顾景柔满是渴盼地看着父亲,感觉下一秒父亲就能开口,轻轻地唤她一声“柔儿。”
“爸,你是不是想说话?”她的眼睛里泛着泪花。
终于,在无比的期盼中,父亲的手指微微的,轻轻的在她的脸庞上动了一下,他微微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爸,您别急,咱们慢慢儿来。”说着,顾景柔便起身走到轮椅后面推动了父亲“爸,我们回屋吧,外面冷。”
……
顾家大宅。
一听说苏朝染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顾景纯便蠢蠢欲动地想要去找他,却是被高运梅给拦住了。
不管是订婚也好,结婚也罢,苏家与顾家都成了整个云城的笑话,即便问题不出在这一双儿女的身上,却也不好再把两人往一起凑。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有缘无份,连老天爷也不想让他们在一起,硬生生,一次次地拆散他们。
“妈,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就是去看看阿染,也不行吗?”顾景纯执意道。
高运梅冷着一张脸“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是阿染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而且,你现在去毫无任何意义。”
“可是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不是阿染愿意的,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勾引的阿染!”一提起这事,顾景纯就气得脸红脖子粗“哼,我没一脚把那贱女人给踹死,算她命大!”
高运梅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顾景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千算万算,没算到女儿竟是个痴情的种子,怎么就一心挂在那苏朝染的身上下不来呢?
顾景纯一听,蓦地拧紧了眉心“妈,你什么意思?”
“妈想说的是,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就说咱云城,年轻有为的单身贵族,富二代,也不是只有苏朝染一个,你为什么不多花点心思去结交结交呢?”高运梅拧着眉心一本正经道。
顾景纯淡淡地瞟了眼母亲,嗤之以鼻地撇了撇嘴
“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你都不要去主动倒贴,如果苏家真的还想成这门亲事的话,就让阿染主动来找你,懂吗?”说完,高运梅便转身往楼上去了。
说起来,女儿一条筋,一条胡同走到黑还真是随了她。
这么多年了,若非顾景纯的亲生父亲,她也不会做这么多事。
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那时候,他是她们镇上的天之骄子,家境好,人长得俊,许多女孩子都围着他转,可他独独看上了她。
十八岁那年,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那个男人,想着日后可以共度一生,可没想到好景不长,他父母犯了事儿,最后死在了狱中。
而他亦被债主逼得东躲西藏,最后还染上了赌瘾。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再次怀上了他的骨肉时,跟顾逸铭发生了关系。
顾逸铭一直以为是自己喝醉了酒,酒后乱性,殊不知,是他在顾逸名的酒里下了药,然后亲手把她送上了顾逸铭的床……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尽管如此,尽管这个男人对她做了在外人看来丧心病狂的事,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愿的,她喜欢这个男人,不想看到他受苦,但是却没有能力为他偿还那巨额的债务。
所以,她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卖自己的灵魂,来换取这些荣华富贵,帮他偿还债务。
如今,顾逸铭老了,可她还年轻,他也还年轻。
等她把顾逸名的公司,家产全都弄到手,她就向法院起诉与顾逸铭解除婚姻关系,然后就可以跟他无忧无虑,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了。
圣心医院。
处理完公司的事,陆承均便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他先去看了母亲,才去了马茉莉的那里。
推门而入时,马茉莉正站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并未发现他进来。
有淡淡地烟草味从窗口飘进屋子里,她似在抽烟。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陆承均在门口站了片刻,才缓缓踱步走过去。
马茉莉没料到,吓了一跳,忙将手中的烟给摁熄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马茉莉慌张的样子,陆承均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心,遂走到一边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刚来,你要多卧床休息,知道吗?”他边说边扶着她坐到了床边。
马茉莉微微沉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是什么关系?”
陆承均微怔,用一种复杂地眼神看着她,许久,才轻启朱唇道
“我们是工作上的好伙伴,生活上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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