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舅舅知道吗?”章雅悠寄希望于长孙靖。
房翊点点头。
章雅悠想哭,这是被两个长辈给糊弄了吗?这还有天理吗?
她怎么觉得自己离“女孟尝”的理想更远了呢!
房翊看着她那吃瘪的模样,心情莫名舒畅,笑道“罢了,你那点小钱我看不上,你若是想当孟尝君,我帮你。”
他本就是声若凤鸣,声音好听得很,如今这般温柔,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至少章雅悠不敢相信,怔怔地看了他一会,才道“不会是有更大的阴谋吧?”
房翊笑道“我是那种人?”
你不是那种人才怪!——但这话章雅悠不敢说啊!
午膳的时候,田英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块脸,给房翊送了一份请帖,说是刺史大人送过来的。房翊看都没看,继续陪章雅悠吃饭,因为天热,这厨子做得菜又偏咸,章雅悠就没什么胃口,扒拉着几块肉,就是吃不下。
他招来云台,对其耳语了一句,云台立马跑到后院找到那管事的,让他把小筑的厨子换了。管事的笑道“这换厨子好说,都是小事,但是,爷怎么突然要换厨子了?以往来杭州,都是他烧菜,爷还夸过呢。”
云台道“爷是没意见,那位小祖宗不是吃不习惯嘛,你看看,半天了,那菜就没动。”
管事的笑道“我懂了,这就去安排。”
云台摇摇头,想不到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公子爷竟然过问起这些微末小事了,还是为了一个外人,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不过,这种事,谁敢说?反正他不敢。
“我让你绣的《无量寿经》绣完了?”房翊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好家伙,吓得章雅悠一个激灵,差点站起来,何止是没绣完,都没开工好嘛,之前起了个头,放在章家了,都没带到杭州来。
现在还能补救吗?“叔叔,现在绣,还来得及吗?”章雅悠怯怯道。
房翊道“我是太纵容你了,云台,你告诉她,不听话的人都是怎么处罚的?”
云台挠了挠头,心说,公子爷,你也别光打雷不下雨啊,有本事您像处分下属一样处分她呀!
“轻则重大三十大板并逐出侯府,重则杖毙。”云台道。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正困得慌呢,某人哪敢午睡啊,坐在屋里头绣经文呢,绣得太认真了,一只蚊子叮在她那白皙的藕臂上,她都没注意到。房翊在对面看到了,想要过去帮她打蚊子,却被封悟夙拦住了。
“说你对她好吧,我看你也是死命地欺负她,这大热天,逼着她绣花,还一身男子打扮!你若是喜欢这样的场景,我不是更合适吗?”
房翊一道掌风射过去,被封悟夙躲开了,笑道“我可知道你那个亲亲表妹要来了,你带了这么个娇娇儿在身边,她不醋坛子打翻才怪!”
房翊脸色阴沉,冷道“是你把我来杭州的消息透露给她的?”
“冤枉啊!虽然她派人找我打听过,但是,我是绝不可能出卖你的,毕竟,我只想独占你嘛!”
房翊杯子直接扔出去了,被封悟夙接在手里,笑道“这么贵重的骨瓷,你也舍得!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入手?”
“彭明静和当年那件案子有关系,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却不清楚。如果你想查明真相,为家人报仇,不可冲动。我在,就会给你一个交代。”房翊淡淡道。
封悟夙本想痞笑回应,见房翊这般深沉,也不好再继续玩笑,换了一副面容,道“好。不管怎样,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
章雅悠前脚才从小筑离开,后脚一辆华丽的马车就停在了小筑的门前,小厮开了门立马就来通报了,薛家大小姐薛瑶依到了。
“表哥,听说你到了杭州,我第二天就出发了,路上也一刻不敢耽搁,这走了三天才到了你这里。”薛瑶依娇滴滴地道。
滁州刺史的掌上明珠、房翊的嫡亲表妹,滁州大家族薛家的嫡亲大小姐薛瑶依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天姿国色,有滁州第一美人之称。
房翊道“让他们服侍你洗漱休息,晚间随意吃点,我明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薛瑶依摇着房翊的胳膊,撒娇道“有表哥陪着,吃什么都好!”
房翊抽出手臂,道“先去洗漱吧。”
晚间,薛瑶依打扮一新,身上熏了淡淡的桂花香,一身轻薄的纱衣,胸前的起伏若隐若现,起身给房翊倒酒的时候,那道沟壑更是鲜明和诱人。
“我还有公事要做,你自己用膳吧。”房翊道。
薛瑶依道“表哥,你不在,我吃不下去,我要你陪嘛,我记得小时候都是你陪我吃饭的。”
小时候?那是多少年前?房翊反正没印象了,道“说明你不饿,那就不吃。”
薛瑶依眼里滑过一丝失落,一转身又笑了,她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不急于一朝一夕。
房翊并没有去书房,而是骑了马去了街上,最后不知不觉地竟然转到了长孙靖的宅子前,看门的小厮认得他,告诉他主子们上街去了,有外邦幻术表演,他们看热闹去了。
等房翊到了地方,那里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找了一会也未看见章雅悠和长孙靖,耳边一直环绕了叫好声。
但是,热闹里透着诡异的气氛,那是什么呢?是杀机!
房翊右手朝背后一伸,夹住了刺过来的利剑,果真,有人要杀他!可想杀他的人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此刻,房翊顾不上想这些问题,因为接二连三、戴着鬼面面具、身穿异族服装的人对他痛下杀手,招招致命!
“噗通!”一个杀手被踢落在地,其余杀手又纷纷拔出利剑,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众人尖叫着四处逃散。
“舅舅,那是侯爷!”章雅悠看到了在人群里奋战的房翊。
“你到一边躲起来!”长孙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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