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凌的眼中,章雅悠虽然偶尔任性大胆,但是,一向是克制理性的,自从去了辽阳更是坚定了心性,让很多男人都自叹弗如。
“姑娘,您有事慢慢说。有什么事可以让奴婢去做。”玉凌急忙道。
章雅悠道“他对外胡说八道,坏我清誉!”
卢钰见识过章雅悠的恬淡、狠厉、高冷、娇俏,但是,鼻涕眼泪横飞的大哭场面却是第一次见。
“别哭了!”卢钰冷道,“你想怎么办?你不会就此赖上本世子了吧?”
章雅悠一边一边心里叫骂才看不上你这种眠花宿柳的臭男人呢!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不但毁了我的清誉,还让我损失了一千车粮草!”章雅悠哭道。
卢钰算是明白了,清誉问题可以忽略不计,这一千车的粮草才是关键!
“那一千车的粮草我送到辽阳。”卢钰道。
章雅悠停止了哭声,道“你说话可作数?”
卢钰无奈笑了,是那种气急而笑“若是不作数,你是不是打算哭死?”
章雅悠擦了擦眼泪,道“那不至于,打算劈死你!”
卢钰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到了下午,章雅悠就收到了田英的信息,卢钰准备了粮草,他已清点完毕,正赶往辽阳。这个消息已经让她兴奋了许久,整个人都是快乐轻松的状态,有了这批粮草,辽阳就可以安稳过完整个漫长的冬天,还能守到明年的春耕。
接着,忠十三也来了。
“禀告郡主,信件已交给李将军,这是李将军的回信,请郡主过目。李将军让属下过来给郡主送信,说这样才能让郡主彻底安心。”他递上一封信。
章雅悠打开一看,确实是李设的笔迹,信上说有小爷坐镇,大可不必委屈自己,信件已收到,报平安。——这是李设才有的语气。
“你来回奔波,受累了,早些去歇息吧。玉凌,你带着十三去吃点东西,然后让世子的人给安排一个住处,这两天就守在这里吧。”章雅悠吩咐道。
章雅悠吹了一首曲子,一曲终了,卢钰来了,道“你今天心情不错,看来我这奸商的嫌疑也是可以洗清了。”
章雅悠道“世子言而有信,我当然也要言必信行必果了。这不,赶紧给世子吹箫解闷,世子对我的箫声还满意吗?”
卢钰点点头,道“满意。”
“世子要不要去一趟辽阳,我是认真问的?”章雅悠一本正经道。
“可以考虑。”卢钰道。
章雅悠笑道“不如早些出发?实不相瞒,辽阳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幽州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若是刘吉发现这其中有些误会,恐怕不是那一千车粮草能解决的事情。所以……我想早点回辽阳。”
“你去辽阳做事,与本世子何干?我可以考虑,但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沉湎声色,为了听箫而追随你去辽阳?”
谷<spa> 章雅悠笑道“我若这样想,不但小瞧了世子,也高估了我自己。世子若是跟我去了,恐怕没有时间听我吹箫了,如今辽阳百废待兴,只要世子信我,总归能在辽阳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我打算收回乌蒙城后,见一座外邦贸易市场,让辽阳成为丝绸之路上的明珠。以后无论是谁占领了辽阳,都会因为这颗明珠的熠熠光芒而珍视它。”
她笃定的样子是那般自信和从容,少女俊秀的面容仿佛披上了霞光,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卢钰以前只是觉得她好看、与众不同但又离经叛道地让人憎恶,她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让他忍不住偶尔想要了解这个人,此刻,他们只是平心静气地聊着,没有高深莫测,也没有剑拔弩张,但她大胆的想法却让他想到了一个词高瞻远睹。
“我脸上有什么?”章雅悠笑道,“还是说,你觉着我很好看?”
调戏来得猝不及防,卢钰咬牙切齿,是谁前面还在哭天抢地地说自己毁了她的清白?
卢钰道“你这一身装扮,也好意思说自己好看?”
章雅悠是一身男装,虽然比不上女装娇俏惊艳,但也是偏偏少年郎,说好看绝不为过。
“不要打岔,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回辽阳,如何?”章雅悠问。
卢钰道“那郡主可要保证我性命无忧啊!”
章雅悠道“这个是自然的,你的粮草棉服到位的话,你就是我们辽阳的恩人,而且我们也要结交护国公府这样的百年世家,以后要加深往来哦。”
“那行,本世子就跟你走这一遭,我现在命人去催刘吉,明天一早就把粮草带走。”卢钰道。
第二天一早,章雅悠就上了马车,玉凌道“后头好像有人追过来,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章雅悠道“这马蹄声稀稀朗朗,应该不是刘吉的人,他若是追过来也不至于只派这么几个人。何况,他不会追来的。”
“姑娘为何这般笃定?”
章雅悠道“你想想刘吉是何许人?从他手里要粮草,那无异于老虎嘴里拔牙,他之所以愿意给我们这些粮草,是因为卢钰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他顾忌的东西。不是你家郡主面子大,是我们沾了护国公府的光。”
玉凌道“姑娘真是神人,什么都能看得明白。那卢世子这次跟着我们去辽阳,为的又是什么?”
章雅悠笑了笑,道“大概是乌蒙城的矿产他很感兴趣。兴许还想插手贸易城的事情。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正常。”
二人正聊着,就听有人问“请问,这车里坐得可是欣城县主?”
他问的是后头那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卢钰,车夫道“里面是护国公世子,并非郡主。”
那人纵马到了前一辆马车的前面,又问“请问,里面可是欣城县主?”
玉凌打开车门,道“何人喧哗?”
她抬眼一看,发现来人却是容绥,笑道“姑娘,快出来,您看看谁来了!”
章雅悠原本觉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想着不可能是他,毕竟他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山庄中也有很多庶务让他处理,他断不可能跑到幽州这里,然而,她伸头一看,容绥就在外面!
“悠儿!”容绥笑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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