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见状,道“姑娘,还是坐咱们自己的马车吧。”
长孙骁皱眉,好笑地看着章雅悠,道“悠儿,你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爱管闲事的人?”
“他可能是觉得应避嫌吧。”章雅悠道,她虽然不喜欢田英这样干涉自己的行为,但是,她却明白田英这么做是有房翊的授意,恐怕今天见了长孙骁的事情也会很快传到房翊那里,她有些害怕房翊的疯狂,更担心房翊因此会对长孙骁不利。
长孙骁根本不理会田英、封悟夙等人,直接拉了章雅悠的小手,就上了马车。
紫燕见了,拉着玉凌,笑道“我看表公子也很好,你看,两个人在一起多配!而且,表公子根本不怕侯爷。”
玉凌笑道“我们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现在高兴,等一下姑娘挨了罚,担惊受怕的还是你!”
紫燕垂头丧气“哎,姑娘怎么就招惹上侯爷了呢,否则,李二公子、表公子,哪一个不是良配,知根知底、知冷知热。”
“祸从口出,你就少说两句吧。”玉凌道,“真的惹恼了侯爷,姑娘也保不住你!再说,侯爷除了霸道些、冷漠些,哪里不好了?就算不好,还轮得到我们做奴才的议论?”
“我这一路奔波,浑身脏兮兮的,真怕污染了表兄的马车。”章雅悠笑着打量了一下马车,豪华、雅致、又宽敞,熏得是松阳香,又清冽又幽远,和长孙骁身上的味道一样。
“还是香的。”长孙骁作势凑过来,嗅了一下,笑道,“先吃点东西吧,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我那时因为带你出来玩,可没少挨骂。”
章雅悠想起小时候去外祖家的次数并不多,因为和长孙氏的关系疏离,导致她和外祖家的关系也不亲,但是,每次去了,长孙骁、长孙芝韵都是待自己极好的,尤其是长孙骁,总是冒着挨骂的风险,带着她偷偷溜出去。
“那时,还有一个董承彦呢,每次有他在,我们都闯祸。”章雅悠笑道,回想起少年时光,美好从心底流淌出来。
长孙骁笑道“这次他去江南,你应该是见着了,听说这次给你请封,他也功不可没呢。”
章雅悠笑道“见到了。他是吃人的嘴短,在杭城的时候,有几顿饭都是我请的呢。”
长孙骁笑了笑,聊了一些董承彦的事,又说了些家里的事情,还问了章雅悠的近况。
“表兄最近怎样?我之前听母亲说,表兄纳妾了,还是小时候那个胧月吗?”章雅悠吃着点心,笑着看向长孙骁,胧月是长孙骁的贴身大丫鬟,从小就服侍和照顾长孙骁,长孙骁长大后,那胧月就做了通房丫头,前段时间长孙氏在来信中无意中说起长孙骁纳妾的事。
长孙骁道“胧月由母亲做主抬成了姨娘,新纳的妾室是别人送过来的,是个小官的庶女,通些文墨。”
章雅悠笑道“那要恭喜表兄喜得佳人了。我晚些给表兄和两位小嫂子补一份贺礼。”
长孙骁笑道“不过是两个妾室,说到底就是个奴才,还值当你费这个心思。”
“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总归是表兄的人”章雅悠笑道,“表兄可曾议亲了?”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吗?”长孙骁笑道,很自然地掏了帕子给她擦嘴,章雅悠被他这温柔的动作给惊住了,又想起杭州见到长孙骁时的亲昵,脸一下子红了。
“我都离开京城两年多了,根本不认识什么姑娘。何况,表兄这般风姿和出身,估计门槛都被媒婆踏破了,哪里需要我介绍。”章雅悠笑道,“何况,表兄尚未娶亲就纳妾了,我若是有好的姑娘,也不敢给表兄介绍呢。”
“你很介意?”
“……”章雅悠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长孙骁,她为什么要介意?
“我说了,妾室不过是个奴才,以后我娶进门的姑娘才是正经主子。没有主子们的准许,妾室都不能自己生孩子,就算是将来有了恩典生了孩子,也是由主母养的。”长孙骁道。
章雅悠心里有些鄙视,难道主母自己生不出来孩子,要巴巴地替这些小妾养孩子?小妾不但能爬上男主人的床,还能生下孩子,平时也有几个人伺候,若是得宠的,还会反过来踩女主人一脚,这算哪门子奴才?
“你在想什么?”长孙骁见章雅悠发呆。
章雅悠笑着摇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得再多也是徒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接你吗?”长孙骁问,眼神灼灼地看着章雅悠。
章雅悠借势喝茶,不去看他,然后放下茶杯,笑道“表兄,你见多识广,认识那种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吗?这会是一种奢望吗?”
“我不认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一生一世一双人根本不现实,即便我肯,长辈也未必肯。再说,后院关系有时是利益平衡,不全是男女之事。”长孙骁正色道,“你将来也是要做主母的人,这些事情想不明白,岂不是给自己平添痛苦?”
章雅悠笑道“和几个女人争风吃醋、天天围着一个男人转,我会更痛苦。所以,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
“家里有妾室、通房的男人我不要。我要找一个真心实意待我,并愿意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章雅悠笑道。
“你是话里有话。”长孙骁收敛了笑意,但声音依旧是轻轻柔柔的。
章雅悠笑道“表兄别误会。我只不过是让表兄帮我留意罢了。像表兄这样的样貌、人品、才气,莫说是娶回去当嫡妻,就算是去做妾室,京城里也有好多贵女争先恐后。”
长孙骁盯着章雅悠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好看,透着一股清雅的灵气,想起章雅悠方才的话,他心中有些酸,道“你是因为武陵侯吗?”
“嗯?”章雅悠不解。
“武陵侯没有纳妾,初步看,倒是符合你的要求,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能也不现实。”长孙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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