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走到旁边,看着何书那还没干的头发。
她的这个动作让何秋跟罗脸色一白,眼里闪过惊慌。
“我先给她开点退热的药,先喝一碗,再让凡怡姐的车夫帮忙把人送到县城的医馆去,让医馆的大夫好好瞧一瞧。”
“楚楚?”楚老太看着她。
“奶奶,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免得人在咱们家病了,回头还说是咱们的责任,我们到时候就算是多长几张嘴也说不清呀。”
“好,那就听你的,病医的好,人心就不一定了。”
两个人的对话把何秋跟罗清说的面红耳赤。
胡凡怡扑腾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老太太活得可通透了,什么牛鬼蛇神的都藏不住。
人家要是有心生病,再高的医术也治不了,回头还可能会被赖上。
这可不就是人心不好医吗?
床上的何书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是真的病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bp;胸闷恶心。
在听到楚楚跟楚老太的对话,还有胡凡怡的笑声,心中气急,本就已经烧红的脸就烧的更厉害了。
唯一让她觉得她生病生的有点用处的是,经过这一次今天她们是走不成了。
楚家就算是想赶她们走也没有办法。
带人去城里看病,何秋跟着一起去了,罗清跟何画则是留了下来。
“这些人到底是有多想留下来,竟然想出这种的法子。”胡凡怡道。
“我看她们就是瞎折腾,即便是多留下来住一两天又能改变什么?还真的把我哥当成了傻子不成?”
在她哥身上用计,那是不可能的,无论哪一个都不行。
越是折腾,怕是两家会闹得更厉害。
“何画去了二进院。”空气中传来萧紫冷冽的声音。
楚楚跟胡凡怡对视一眼,齐齐的往二进院走去。
才到门口还没进去呢,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子的声音。
“你们弄出那么多事,到底看上我哪了?我的脸还是我兜里的银子?”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北表哥,不是这样的,我……”
男子很是不耐烦,连她的话都已经完全打断了,“别叫我表哥,我可不是你的表哥,我跟你说,你们真的是看错了,我要脸蛋,脸蛋没有,要钱,钱也没有,家里的酒厂都是我妹妹的,我只是帮着我妹妹干活,我们不会分我妹妹的家产!家里其他兄弟也一样,我劝你们少打这些主意!”
不会分家产!
何画已经惊呆了,“北表哥,你在说笑呢,你们家这么有钱,你又是男孙,怎么可能会不分家产?”
他一定是故意这样说,想要把她吓退,一定是的!
“男孙又怎么了?我们家的一切都是我妹妹的,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我跟你说家里,再有家财那也跟我没关系,我们家可没有少奶奶,我娘她们还要下地干活呢,我媳妇自然也是做牛做马的命,何况我也看不上你,话已经说不开了,以后别总是在我面前晃悠了,早点回家的,可真是没脑子,别人给你编个美梦你还当真了!”
何画白这一张脸从院子里出来。
楚北明晃晃的,一句我看不上你,让她难堪至极。
更何况楚家人根本就把她们的心思看得清楚透彻。
她们绞尽脑汁的接近,她们看来就是一场笑话。
除了丢人难堪之外,还有对何秋的恼恨。
楚家家世确实是好,可是楚家的这些人却一个个的都不是良人。
她们根本就分不到钱财!还要帮着干活!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何秋跟罗清为了能楚家拿到好处,竟然把她们姐妹俩往火坑里推。
她要回家告诉爹娘,她姑就是个坏心眼的!
楚楚跟胡凡怡没有进去,悄悄的退了出去。
二进院里传来黎蔚懒洋洋的声音,“你可真是能编的,还所有人都要下地干活,不过这样也好,一下子就解决了个大麻烦,你那些哥哥弟弟们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你!”
“那是当然!”尤为自豪。
看着楚北这副样子,黎蔚极为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
继续去闭关了,他怕那两个人惦记上他。
到晚饭时,去县城医馆的人也回来了。
车夫也是个实在的,把医馆大夫的话一次不漏的复了述出来,“大夫说这是多次受凉才导致的高热不退,已经开好了药,每日吃三帖,连吃三天,等热退下去了,人就没事了,幸好受凉的时间短,没有伤到根本,不会落下什么毛病,诊费加药费一共是两两。”
罗清跟何秋脸上青白交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多次受凉。
大家都不是傻子,听到这句话,谁还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去医馆看个大夫,那个大夫如此多嘴。
楚老头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既然没事,那就去吃饭吧,等小姑娘病好了,我就让人送你们回去。”
这一次,楚家人没催着她们走,何家两姐妹反倒是自己闹了起来。
吃过了晚饭,就在客房里闹翻了天,何画拉着何书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说过之后两人立马就要吵着回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至于何秋跟罗清走不走随她们的便。
何家两姐妹要走,罗清跟何秋也待不下去了。
看那两姐妹的架势是恨上了她们,到时候要是回家在家里乱说一通,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何秋怕两姐妹说坏话,也怕她们把自己来楚家借钱的事说给家里人听。
罗青也是一样,担心两姐妹疯起来不管不顾的跑到她家里说坏话。
只能是一起回去了,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乱子收不了场。
楚家长辈们也没拦着,顺了她们的意,让胡凡怡的马车连夜将人送走。
何秋跟罗清过来这一趟,半点好处没给自己捞着,反而是惹了个麻烦回去。
等人一走,楚家人只感觉整个楚家院子空气都变好了。
楚家小辈们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多亏了楚北。
把人给吓跑了。
何秋几人没离开几天,罗家大哥就亲自登门了。
带来了礼物赔罪。
整个罗家,就只有何秋这一粒老鼠屎。
楚家人对罗家大哥的态度,&bp;很是好。
楚家人分得清,谁对她家媳妇好。
罗家大哥没有在楚家多呆,早上过来中午吃了饭就急匆匆的往家里走。
他家也受了洪灾的侵袭。
幸好家里有罗玉接济帮忙,之前也存了一笔银子,来翻修一下房屋,重新过日子,等到明年也是足够的。
他们家在村里来说情况已经是很好了,不仅重新翻修了房子,而且还有余钱过活,村子里的其他人家连房子都翻修不起,只能住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等以后攒好钱再将房子修整好。
何秋瞒着他,悄悄来楚家借钱,请让他觉得面上无光,你问他觉得对楚家有愧,对妹妹有愧。
即便是上门来赔罪的,楚家人也大大方方的将事情揭了过去,他的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没脸在这里多呆。
八月初,朝廷的圣旨传到了清丰县,传进了东泉村。
在洪灾期间,各方人士出钱出力的都受到了褒奖。
尤其是府城的几大世家都在圣旨中被点了名,记入衙门卷宗。
楚楚跟胡凡怡等人也受到了嘉奖。
这一天整个东泉村都是热热闹闹的,待着酒厂也是热闹无比。
他们酒厂的东家有本事,酒厂越来越有名声,在里面做工的工人也越发受人羡慕。
酒厂里的工人们也成了未婚男女争相相亲的对象。
嫁闺女或者是娶媳妇,首先考虑的就是家里有没有在酒厂做工的人。
热闹了好一阵子,大家回归到平静的生活,按部就班。
直到江州那边传来消息。
听闻这个消息,胡凡怡皱起了眉头,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楚楚问道。
“有人搞事情了。”
“江州那边吗?”
“那边的酒出了些问题,有一款假酒打着我们东泉村的旗号,把酒卖给不知情的百姓,喝了酒的人都出现了症状不一的情况,有严重的有轻的,大多数都是上吐下泻,如今江州那边的百姓齐聚在胡家酒坊里,索要赔偿的事情已经闹到了衙门,我需要赶过去处理。”
“我跟你一起去。”楚楚道。
有些熟悉的一幕,但是情况却跟当初在京城出现的不一样。
当初,厉家为了针对他们收买了人马,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可是江州这边闹事的是百姓,他们只是被蒙蔽了,若是事情处理不好,对东泉村的声誉是有影响的,甚至还会影响到胡家萧家。
楚家长辈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家里的女眷们立即起身,帮两人收拾简单的行李,将人送上了车。
当天午饭过后,就有一辆马车,出了东泉村,直奔江州。
看着孩子们走了,楚老太,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听她们说这件事情好像还是严重闹得挺大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楚老头安慰,“能出什么事儿?楚楚跟凡怡都是心里有分寸的,而且这件事情的过错不在我们,只要是因为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楚楚经历的那么多,在我们眼里天大的事,在她们看来,不过就是随手就能解决的小事,咱们就安心的待在家里等着她们回来就是。”
听到家里人都这样说。
楚老太点点头,只能这样先安慰自己了。
这一路上这些孩子们确实经过了很多,最后都是平平安安的走了过来,这一次定然也会如此。
湘州离江州不算是远。
再加上有之前萧景瑜特意为楚楚准备的客船。
两人到了江州只花了两天的功夫。
等下了船之后,就直接赶往胡家在江州的酒坊。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酒坊门前聚集了很多百姓,吵吵闹闹的一大片。
甚至还有百姓失去理智,冲上去打砸酒坊的招牌。
还有百姓不断的往里挤,将架子上的所有果酒药酒一并砸掉。
掌柜的带着酒坊的伙计们将人拦住,但是也经不住这么多百姓的疯狂踢打,眼开就要坚持不住了。
“住手!”胡凡怡的车夫厉喝。
胡凡怡带着楚楚走下马车,往酒坊里走去。
一道厉喝,让混乱的场面暂时安静下来。
“东家,你们来了!”看到东家赶过来,掌柜的连忙走到他们身边,已经是一脸的伤了,极为狼狈,“两位东家,这些人竟然是跟疯了一样,完全不讲理,咱们酒坊卖的酒价格极高,平日里来往的顾客早就混了个脸熟,可是门口这些人我一个都没见过,他们分明就是在别的地方买了酒,结果被人骗了,然后将责任全部都推到我们头上来,这件事情我已经报官了,就等着两位东家前来处理。”
楚楚看了看,浑身狼狈的掌柜跟伙计,“做得很好,辛苦你们了,先下去看看伤,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
“是!”掌柜的带着伙计们下去了。
听到掌柜的叫两人东家,门口的百姓们已经回过神来了,立即就有人指着两人怒骂。
“你们两个就是胡少东家跟楚姑娘?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今天就必须给我们个交代,东泉村的药酒,为什么会把我们百姓们吃得上吐下泻?”
“以前老听别人说东泉村的药酒,有多好有多好说的,就跟天上有地下无似的,既能排毒还能延年益寿,要不是说的那么好听,就凭你们卖的那个价格,我们寻常老百姓怎么会舍得买那么贵的东西?就那么一小坛子酒,就相当于我们寻常人家一年的工钱了,结果买回来了,延年益寿没有,反倒是把人喝出毛病来了,你们这分明就是在坑害百姓,要是不给个说法,别说是闹上衙门了,就是闹到圣上前面去,我们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无论如何也要讨回公道!我家男人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们拼命!”
“别呆着不说话!赶紧给个说法,别想着理由糊弄我们!现在受害的可不止一两个人!喝了你们的这些酒,轻一点的就上吐下泻,严重一点的躺在床上起不来!除了给一个合理的说法之外,你们还必须给我们赔偿!”
楚楚跟胡凡怡视线扫过门口的百姓。
这次的情况跟上次在京城不同,不能再用同样的方法。
楚楚站在原地,看着这些怒火高涨的百姓,上前走了几步,胡凡怡想拦住她,却没拦得住。
“你们买了我东泉村的酒,出现了问题的我东泉村酒厂一律承担,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也会给出赔偿,现在你们可以过来登记,等我统计出人数之后,会酌情按照各位的受害情况进行赔偿。”
听到楚楚这么说,胡凡怡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阻止继续听她说下去,”但是有一点你们必须要写下你们是在什么地方买的罗东泉村的酒,另外你们也要将你们家里的酒坛子带过来换取赔偿,没有酒坛子我可是不认的,以免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
听到楚楚说愿意赔偿,百姓们愤怒的情绪有所缓和,现在又听她说,只要将酒坛子拿过来,就能立即换取赔偿,人群立即一哄而散。
纷纷赶往家中,将酒坛子拿过来,趁着这酒坊的东家还在说话,还做数。
等这两个东家走了,谁知道这酒坊还认不认,他们这些老百姓攒一点钱可是不容易,要是因为错过了时间,让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又要遭罪,还得自己掏钱治病,那就亏大了。
等人群散了差不多,几个人坐了下来,趁着没有外人在胡凡怡才问,”楚楚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们东泉村的酒是不可能会出问题的,而且掌柜的也说了,这些百姓根本就没在酒坊里买过酒,他们的酒是在别处买的,都是一些假酒,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你要如何扭转乾坤?”
以胡凡怡对楚楚的了解,她绝对是想到了好法子才会这样说。
说出那样一番话,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的应对方法,楚楚绝对不会将不是自己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白白便宜了那些陷害她们的人。
楚楚笑笑,“别着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听到楚楚这样说,胡凡怡也就安下心来了。
“掌柜的,你现在立即让人去衙门,将官老爷请过来,这件事要悄悄的进行,不宜张扬,以免得老百姓的慌神。”楚楚冲着上好药出来的掌柜的道
掌柜的眼睛一亮,“行,东家,这件事我亲自去办,保证将人请过来。”
“速度要快。”
“放心吧,东家。”说完话,掌柜的就出门坐上了马车,没有立即前往衙门,而是在城里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拐去了衙门。
不一会儿,酒坊门头又开始聚集了不少百姓,陆陆续续的汇聚,人越来越多,手里都捧着个酒坛子。
除了这些受害的百姓,门外还有无数的人在围观。
东泉村的酒把人喝出毛病,这件事整个江州都传遍了,现在两个东家齐齐现身,人人都想知道她们会怎么处理应对。
受伤的可是百姓,那么多人,如果全部都赔偿,东泉村酒厂要掏出来的绝对不是小数目。
酒坊的伙计们已经手拿纸笔开始帮忙登记了。
楚楚坐在一旁,看着外面不断涌进来的百姓,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一位跟楚老太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太身边,同她说起了话。
“这位奶奶,你家里也有人喝了东泉村的酒,喝出病来了?”
老太太认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说要给她们赔偿的那位,东泉村酒厂的东家。
看到楚楚的模样,又听她说话,轻声细语的,老太太的脸色渐缓,“是啊,小姑娘,不是我说你,我也听说了你医术特别好,但是是酿出来的酒也得保证质量,这可是喝到人肚子里的东西,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要人命的,我们这些喝酒的人好不了,你们这些卖酒的也好不了,你说你们怎么就整出这种事来了?”
“奶奶说的是,这是我们的疏忽,也怪不得你们生气,你们买这一坛子酒怕是花了不少钱吧?”
“那可不是,就那么拳头大小的小坛子,一坛子酒就要卖十两银子,要不是听说这酒是药酒,对身体好,再加上家里的老头子身体一直不好,我也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这个酒喝下去之后一点作用都没有,反倒是让我家老头子上吐下泻,整晚都睡不安生,现在光是药钱都花了好多了,你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赚点钱容易吗?一年到头也就攒上那么十几两,现在全部都砸在上面了,还不够,这件事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确实是如此,百姓们赚钱都不容易,也怪我们没有把好关,先不说酒酒的质量问题,就是挑选负责卖酒的酒坊,我们也没有把好关,让一些无良商人,为了多赚点钱在酒里再加上别的东西,以后这方面我们一定会注意再注意。”
老太太愣住了,突然就站了起来,“哎呀,我说他们家的酒怎么比你们家卖的还要便宜不少呢,肯定是他们那些无良商人在里面兑了东西,不然这明明是一样的酒,怎么会便宜那么多?”
“不知您说的是哪一家?”
“就是西街后面的那一家,好多人都去那里买。”回答完楚楚之后,老太太反应了过来,“你可别想着套我的话,不管是谁卖出来的酒,那也是你东泉村的酒厂出的,这个责任你们别想跑!”
楚楚只是笑笑,“还请奶奶放心,是我们的问题,我们肯定会负责,不会让老百姓们白白吃亏。”
老太太的情绪渐渐安稳了下来,楚楚也转身回到了刚刚的座位,双手托腮。
“就这么三言两语让你套出一大堆有用的信息,好妹妹,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胡凡怡惊叹。
好在她跟楚楚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要不然就凭楚楚这阴人的本事,她可能连渣都不剩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酒坊里已经挤满了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百姓,队伍都排到街上去了,人潮涌动。
个个手里都抱着酒坛子,大声嚷嚷着要酒坊赶紧赔偿。
另一边,酒坊的掌柜的已经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进入了酒坊,坐在最里头。
见到人已经到齐了,楚楚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现在大家伙都在这里了,这里的人全都是受假酒所害的人,我刚刚也说了,但凡是我东泉村酒厂的责任,我一律承担,说话算话,绝对不会食言,你们都是生活在这江州城内的百姓,那么相信有关城中的流言,你们也听说了,现在市面上有一批假酒,说是我东泉村的酒,以此来谋取暴利,我知道你们深受其害,想要拿到赔偿,但是我东泉村酒厂也绝不当这一个莫无须有的罪名。”
楚楚这话一出,人群立即有人急了,高声喊道,“楚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们是被假酒给害的,结果却把罪名扣在你们东泉村头上?我这不是你们东泉村的酒,又有谁敢打着你们的名义来卖药?真的是这样,你们早就该来揭破他们的,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推卸责任?你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不想负责任。”
楚楚看向说话的人,眼神冷淡,“但凡是能出售我东泉村酒的经销商,我们都是仔细挑选过,个个都是在衙门有备案的,他们要是敢卖假酒,一经查实就会下大牢,只要你说出你们的酒是从哪里买来的,把人找来我们当场对峙,如果他卖的酒的确是我东泉村的酒,我立即拿钱给各位!”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故意合群活来坑害我们这些百姓,就是不想出银子!”
“我东泉村酒厂的酒卖了1十多年,若是没有点辨别真假的本事,我们也做不了这行,你们现在一个个义愤填膺的都有你们的理由,但是,我也不会背我不该背的锅,现在我就能证实你们究竟买的是假酒还是真酒,若是假酒,那该负责的就不是东泉村酒厂,而是卖给你们酒的人,你们要找的是他们,而不是出事了,只会揪着无辜的人不放!任由真凶逍遥法外,这样你们心里也不会舒坦,现在你们在这里闹事,一旦查出来,你们加在我头上的是莫须有的罪名,这样你们也是要负责的,事情已经上报衙门了,到时候你们要背的就是一个污蔑他人的罪名,趁着现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希望大家可以跟我配合配合,将真正的真凶揪出来,还给大家一个公道!”
人群中骚动不断,不少人还是将楚楚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有所松动。
如果这件事真如楚姑娘所说,到时候他们又是真的背上一个污蔑的罪名,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现在谁也不知道,既然对方说有办法能够辨别真假,还能把真凶给叫出来,那他们为什么不试一试?也许还能挽回一点自己的损失。
“那你说说,我们要怎么配合,你又有什么方法能够辨别真酒假酒?”
“想要辨别真假其实很简单,只要喝过一口就知道,我东泉村出来的酒味道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来的,另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们手中的酒坛子了。”
“酒坛子?”
百姓们茫然的看着手里的小酒坛。
楚楚从后面的柜台取下来一坛东泉村酒,将里面的酒液倒了出来。
空气中立马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只是闻一闻,便让人感觉精神大振。
人群中有些人的脸色已经变了,这种味道跟他们买的酒的味道根本就不相同!
接着他们就看到楚楚当着他们的面,砸碎了那个酒坛子,在酒坛子的碎片之中,将底部那一片拿了出来,再往地上一摔,原本还是一片完整的瓷片,竟然成了一片碎屑,而碎片之下还有一片完整的碎片,里面竟然隐隐约约透出来东泉两个字。
百姓们都已经惊呆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楚楚抬头对着众人笑,“你们也可以把你们手中的酒坛子打碎,只要谁手中的酒坛底部是跟我手中的这个一样,你所有的损失我都十倍赔偿。”
少女信誓旦旦的模样,百姓们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众人纷纷将手中的酒坛子打碎,然后将底部的碎片找了出来,再往地上一砸,结果脸色全都白了。
没有。
他们酒坛子的底部什么都没有。
更别说是有东泉二字了。
“那就是害我们老百姓的命呀,我们居然买到的是假酒,那个无良奸商竟然用假酒来糊弄我们,坑我们的血汗钱,报官!一定要报官!”
更是有人当场痛哭,“是丧尽天良的东西,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是喝进肚子里的东西!这根本就是谋财害命!”
整个酒坊都因为这些百姓们,气氛有些压抑。
楚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最里边,朝那个中年男人福了个礼,“打人事情已经明明白白了,还请大人做主为百姓们讨回公道,绝对不能让无良奸商逍遥法外!”
中年男人看着楚楚,眼底有散不开的称赞,“放心,本官既然是江州的父母官,应当为百姓做主。
男人立即下令查封西街酒坊,将酒坊的东家捉拿归案,没收家财,洒坊变卖,所得的银子全部都分发给受害百姓,作为赔偿。”
人群中有人朝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散开,迅速后街的方向跑去。
百姓人质才知道原来酒坊里面竟然坐了官老爷!楚姑娘竟然把官老爷请来为他们做主了。
本来并不关她们的事情,甚至他们还被冤枉了,最后对方却反过来帮他们。
这让不少人都羞红了脸。
他们本就是一些寻常百姓,有着寻常百姓常有的性子,贪小便宜不肯吃一点点亏,出了问题就只知道聚众闹事,为自己拿回自己应得的,甚至有时候真假难辨。
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厚颜无耻。
在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对自己先前聚在酒坊门前闹事,并且差点把酒馆砸了的行为,生出愧意来。
“楚姑娘,胡东家仁义,我们在此谢过两位东家,不计较我们之前的行为了。”
楚楚道,“今天这样的事情,也是因为百姓们喜欢我东泉村的酒,只是经过今天,希望大家记住以后不要再贪图小便宜,酒就要到正规的酒坊里买,免得被人骗了去,弄到最后反而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