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楚楚,接着开口,“那为何官府调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使我们问话,原句求证的名官府方案,竟然如此草率在说,大人只是说查阅了官府的资料,其实年代久远,资料是不是一定属实呢?是不是已经确定了,没有人从中作梗,大人如此草率断案,我等不服!”
楚木也从后面走到了前面,“我等不服!大人下官敢问一句,但凡是官府查案,办案是必要让世界人双方都知情知晓,那为何这次大人却独独漏掉了我们仇家,我们只有听结果的份,却没有参与辩证的资格,敢问大人辞职是否是故意偏帮厉家?将我楚家视为无物?我等不服此结果若是大人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下官便上奏,请皇上为下官判案!”
“大胆简直是放肆!你是在指责本官,徇私枉法?”府尹把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u被一个小官当着众人如此指责,他的脸色难看的很。
他身为京都府尹,掌管着整个京城的大小案件,什么时候被人这般指责过,也就是今天,被人弄得如此难堪。
“大人是否是徇私枉法,下官也不敢妄言,但是事情是否有偏颇,是不是存心偏袒挡上了朝堂自然有人定夺,身为此次事件的当事人,我楚家的族谱一直摆在供桌后头,下官闲来无事时也时不时的翻看,上面从未有任何记载,说我楚家之前姓厉,错认祖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楚家人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气氛一时间僵硬了下来。
厉云站了出来,“大人,东临以孝为本,是个大孝之国,我厉家也绝对做不出错,认祖先的事来,也许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出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我也能理解,既然楚家对此有异议,可以作出举证官府卷宗白纸黑字记载分明,那些卷宗年代久远,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前难不成有人会在百年前就准备好了,算计楚家不成,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他出家不承认他就不是事实了,但我厉家分支绝不能流落在外!这是我对厉家列祖列宗的交代!”
“那既然如此,咱们就在圣上面前乘便看看究竟是谁对谁错!”
“随时恭候!”
双方都放下了豪言,听完了,这一次的结果也没有,必须再留下来了,府尹跟厉家。已经勾结了在一起,留下来再行口舌之争。也是无济于事。
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全程百姓们几乎都悬着心。
他们都在等最终的结果。
等着看楚佳将事情闹到圣上面前,有圣上亲自断案。
两家人之间的文章剧情跌宕起伏,比戏台子上的大戏还要精彩。
就是不知道这一回合到底谁胜谁负。
厉家在楚家面前可是连连失利了好几次了。
楚家之前虽然是乡下的家,但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但是这一次楚家的胜算似乎少之又少,连百年之前的卷宗都有历史记载,这就是最为有力的证据证明两家先祖是同一人。
楚家会如何反击?
这简直是抓人挠心。
管襄在知道楚木可以上来陈情的折子之后,就立刻奔向他的父皇去了。
“父皇父皇,京都府尹是左国公的人,这次跟着厉家一块欺负小师姐他们了,小师姐他们家把状告到你这儿来了,你可一定要帮小师姐出出气。”
皇帝笑了笑,手上的毛笔刷刷的写个不停,“你先别急,让他们当场对峙,我这边自有安排。”
“那就明天?”
“就明天吧,早点结束,早点放心。”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然小师姐一家人哪能睡得安稳觉,成天被一群小人盯着。”
京都府尹是左国公府提拔上来的人,厉家跟左国公府关系密切,所以但凡跟厉家有牵扯的案子,他都会偏向厉家,但此人为人小,深思明哲保身之道,一旦事情有可能危及到他自己,他立马就能转风换舵去,十足十的墙头草。
这也是皇帝没有将人换下来的原因。
换一个人谁又能知道这又是谁的人,还不如用眼前这个知根知底的,到时候等时机到了又有可用之人时再行替换。
这一夜楚家几位长辈都没能睡好。
明天就要上金銮殿了。
那可是金銮殿呢,寻常百姓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地方长什么样子,现在他们竟然能能上金銮殿,能看到满朝文武百官。
然后在那个地方跟厉家斗个你死我活。
想想就觉得刺激。
一刺激就睡不着觉。
第二日一大早,两家人马已经聚齐。
金銮大殿之上,柱子上龙腾虎跃,显得格外肃穆。
文武百官身着欢呼,分列而站,人人面无
表情。
管襄跟萧景瑜站于百官之首。
大殿前方,龙椅之上,中年皇帝身着龙袍,头戴龙冠,帝王之气,自然流露。
普通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场面。
楚家一行长辈站在大殿中央,腿脚直打颤。
这气势太吓人了。
这样的阵杖,将底层百姓的卑微不自觉的被放大无数倍,楚家长辈心里直打鼓,失去了往日里的落落大方。
反观是厉家,表现的更为自然。
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是在帝王面前谁能不紧张呢?
这个时候大家族的底蕴就体现出来了,根本就不是小门小户可以比拟的。
双方都已经到齐,闹到金銮殿,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状元郎楚木一纸诉状递到了皇上面前,状告厉家无中生有,状告京都府尹判案有失公允偏帮厉家。
现在事情将由皇上亲自裁判,文武百官一并作证。
管襄静默的一片刻,从文官之列的最首站了出来,站在两家人家最前面,朝坐在上首的人道,“父皇,如今楚家是厉家犯错分支的传闻,在京城闹得是满城风雨,事件双方都是在经常有头有脸的人物,此事若不及时解决,会给整个京城乃是天下带来极不好的影响,还请父皇决断。”
萧景瑜同样走到了前面,站到了管襄身边,却没有多说,只是道了一句,“望皇上决断。”
楚家长辈们,从后头看到两人的背影,听到两人的话一直紧绷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他们都知道管襄跟萧景瑜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他们这边,为他们遮风挡雨。
他们信任他们,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信任。
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龙椅之上,中年皇帝,微微晗首,“此事朕已经有所耳闻,确实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一方是当今太后的娘家,京都名门世家,一方是新科状元及清安县主的楚家,一方咬定对方是家族犯错被驱除的分支,一方则认定对方是在无中生有,这也是十分的好奇,究竟孰是孰非。”
随即对身边的太监道,“将证据呈上来!”
立即就有人将厉家的族谱呈上,同时还有其他的相关记载,作为辅证资料一起呈了上来。
“启禀皇上,这些资料都是成查证的时候让人从香洲调取过来的,虽然已经年代久远,字迹却仍然清晰可辨上面明明白白地记载着楚家先祖的名字跟来历,楚家人要状告臣有失公允,臣着实是冤枉。”京都府尹在一旁喊着冤。
“楚侍读,你有何话可说?”
楚木上前一步行礼,“回皇上的话,臣本不该致于京都父母官的办案作风,但是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官府取证过程中,成一家从头到尾未有过任何知会,没有知情权,再说就算新都五官不相信自恋的人资料至少也应该找当事人在进行一番口头证实,取得当事人的意见及其其他证据,可是成一家子直到最后才得知衙门通报,上堂听取结果,请问府尹大人若非是有失公允,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知会过我楚家一声,只为厉家办事?”
“事情真相并非如此,本官也是看过资料之后才确定,证据已经足够充分,这才下的决定直接宣读查证结果。”
“大人说资料证据充分,那么你可曾看过我楚家的族谱?我楚家族谱上可有关于我楚家先祖是犯错被驱除分支的记载?这些都是疑点的漏洞,都应该反复查证,这是断案最基本的守则,大人为官不是一年两年了,难道大人的办案方式都是这么的独断独行,只听取单方的意见吗?如此行径你可对得起你头上的官帽,对得起百姓的信任,对得起百姓的拥戴,更重要的是你可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楚木步步紧逼,一句接一句的冷声质问,成功的让京都府尹白了脸。
最后的几句话尤为的致命。
无论他碰上哪一条,都有丢乌纱帽的危险。
厉家有人已经沉不住气了,见楚木步步紧逼,府尹哑口无言,冲了出来,扬声骂道,“你们简直是强词夺理,当初是你们分支犯错被驱除的,一个被驱除的罪人,他敢写自己的来历吗?现在让我们回来并且改姓为厉,是家主的仁慈,不愿意家族中有人流落在外,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对于厉家人的谩骂,楚楚跟楚木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反驳,只是冷眼瞧着他,勾着唇角带笑。
楚楚还按住了想要反击的爷爷奶奶,免得他们气上心头不管不顾。
厉家人见状还洋洋得意自己为家族立了一功,脸上刚刚浮现出笑意,就听到上头传来中年皇上威严的声音。
“未经朕许可,擅自于殿前喧哗,来人,拖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厉家人傻眼了,连忙看向厉云。希望他能为自己求求情,他是为了家族才跳出来辱骂的,家主不能不管他。
在皇宫这种地方被打十大板都要去掉半条命。
更何况是三十大板。
厉云站在殿中一动不动,眼神都没有往他那地方看一眼。
很快就有侍卫过来把人拖了下去,店内的氛围顿时更加压抑起来。
皇上虽然是以殿前喧闹责罚了厉家人,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在场的人都知道,皇上是偏向楚府的。
楚楚可是太子的小师姐。
皇上亲封的县主。
厉家一开局就损失了一人,心头逐渐下沉。
哪怕对于这场战斗,他们有九成能赢得把握,但是这大殿之上。太子,萧景瑜乃是皇上都偏向楚家,那么剩下的一成不确定就很有可能发生变数。
万万大意不得。
“皇上,楚侍读对臣的宣判结果不满意,臣自我反省,确实有不足之处,但这中间也有查证程序疏漏的原因,虽是如此,但臣乃难辞其咎,不过臣也说过,若是楚家对结果不服,随时可以再行举证,臣忠于皇上,为国为民,绝对不敢有半点松懈,偏帮一说确实冤枉。”看着人被拖了下去,府尹颤颤巍巍的开口。
楚家长辈们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说不出话来。
这人还真是跟楚楚说的一样,就是一个墙头草。
风吹两边倒,没有一点气节。
在前方,楚楚一行人则不太敢放下心来。
时间还早,重头戏还没开始上。
萧景瑜手中的底牌,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里已经看过了相关资料记载,确实与厉家族谱上所写毫无出入,楚侍读,楚家不服,可否有其他证据?”皇上开了口。
看着下手,儿子的眼神,皇帝心里苦,但是他不说。
他也不想这样麻烦,要是可以他直接就判厉家说的是假的,把他们弄出局去。
可是,厉家表面上依旧是他的外家。
他也不能做得太过。
另外还有文武百合看着的,纵使他身为皇帝,也任性不得。
“启禀皇上,臣家中族谱便可作为举证,再者,我楚家祖祖辈辈数代人都是东泉村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只需要派人前往东泉村稍加询问便可知,村子里的祠堂里有整个村子村民的资料,记载一清二楚,另外臣对厉家对族谱持怀疑态度,臣从未真正看过这份族谱,这份族谱真实性无法说服众人!”
楚木是唯一在场的后辈男丁,理应由他充当先锋。
且由他出头,最为合适,今后他要走仕途,今日这一战也会列入日后的政绩考核。
“楚侍读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厉家之后的族谱是假的?”
“皇上,小人有话要说。”厉云立即站了出来,怒声道,“名门世家的族谱都是从老祖宗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东西,我东临以孝为本,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就算是再无能,也万万不敢篡改家族族谱!楚侍读这话分明就是要陷我厉家于不义,凡事都需要讲究证据,楚侍读刚刚那番话若是拿不出证据来,就是在信口雌黄,我必定追究到底!”
“对,没错,怕是楚侍读自己知道自身取证不足,不能服众,所以才冤枉我厉家施谱造假,根本就是心里有鬼!”厉家人附和,“呈到圣上面前的证据,若是造假,那就是欺君,那是杀头的大罪,我厉家怎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楚侍读一句推断就要置我厉家于死地,其心之狠毒让人胆寒,还望皇上明鉴!还我厉家一个公道!”
“还请皇上明鉴!”厉家一行人纷纷跪下喊冤,整个大殿一瞬间就闹哄哄的。
楚家一行人看着对方,这帮人如此作态,气得眼睛都红了,可是对方的话他们又无法反驳。
他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对方族谱造假,光是怀疑有何用处。
而且他们口中所谓的证据也已经查证过了,确有此事。
楚楚握住家人的手,安抚着他们,朝他们看了一眼,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时间定在今日,必然有用意,说明萧景瑜跟管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用着急,只需安静等待时机就好。
“要辨别族谱真假也不是没有办法。”在一片哭喊声中,冷静的嗓音,淡淡响起,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萧景瑜转过身来看,向哭诉声顿止的众人,笑道,“如果族谱是假的,那么当中有关楚家先祖的记载必然是后来添加上去的,只要能辨出这一点,就能分辨出真假来。”
左国公站在人群中看了萧景瑜,“既然是族谱,年代较远,上面的墨迹都是陈旧的,若是新添上去的字迹一眼就能辨别的出来,可是刚才皇上所展示的那家族谱,墨迹如一,并未有新旧之分,京都府尹也亲自做过真假鉴定,并没有心智做旧的痕迹,不知郡王爷有何办法,可以分辨?”
“左国公有所不知,要知道厉家之前可是出过御医的,除了医术了得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本事,就是将墨迹做旧后,用寻常的方法鉴别不出来,传闻中,这是他研究草药之时无意间发现的一味草药的作用,当时他并未大肆宣扬,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这件事情不王也是听阳老先前无意中提起过一次。”
文武百官列队里立刻就起了骚动,皆是面露惊讶。
“竟有如此奇事,可真是奇了!”
“阳大人,不知郡王爷所说的可是事实?”
“我也是先前听我父亲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但我父亲定不会骗我。”阳老老神在的站在了群臣中间,似乎是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既然阳老如此说了,那就断不会有假。”
“能将字迹做旧的寻常办法鉴别不出来,不知那是何种草药?郡王爷又要如何证明?”
百官们议论纷纷,跪在地上的一行人眼里闪过慌乱。
为了掩饰这份慌乱,厉云脸上怒意更盛,“小人知道王爷已经是楚家未来女婿,偏袒楚家无可厚非,但我厉家虽然人单力薄,却万万不会吃下这等冤枉!”
“厉家主莫急。”萧景瑜显得尤为淡定,“你家先祖的这个本事并非是无人知晓,就算是知情人早已作古,也总有后人在,刚好,当日厉御医将此事告知了一位好友,本王在因缘巧合之下又与其好友的后人结识,不如将人请到殿上来,厉家主心中的疑惑便可以解答了。”
不咸不淡的话,&nbp;让厉家人变了脸色。
厉云心中已经起了不好的预感,萧景瑜既然将这话说出了口,那就证明确实有其事。
只是这因缘巧合的理由,也只是理由。
背地里不知道他为这些事情准备了多久!
厉家其他人不如厉云有城府,此刻的慌乱。已经全部都印在了脸上。
心跳得发慌。
家族族谱的事情,在场的厉家人谁都心知肚明。
刚刚是因为心中有胜算,才在皇上面前哭一哭冤。
倘若事情真的被揭开来了,到时候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个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
“来人,宣江老!”管襄突然出声。
对于管襄口中的江老,在场的所有人乃至楚家人脸上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楚楚更是觉得惊讶,先前她问过萧景瑜跟管襄很多次,两人都在她面前没有松过口。
把事情瞒得紧紧的。
那这位江老到底是什么人?
又有什么本事能够鉴定出厉家族谱的真假。
很快,让众人心头揣测的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头子。
身着寻常粗布衣裳&nbp;,头发已经全白了,看起来尤为慈祥。
置身金銮大殿之上,面对满朝的文武及天子,竟然一点也不怵!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好像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似的。
“草民楚江博见过皇上。”一进来就对着上首的皇帝拜了拜。
拜过之后眼睛就咕噜咕噜的转到了楚楚身上,了,看见楚楚立即两眼发光,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蹭到了楚楚身边,“小女娃,那药酒果酒是不是你酿的?你快点给老头子几坛。”
总算是见到了酿酒的小姑娘。
要不是说进了金銮殿就能见到酿酒的小姑娘,他才不来呢!这个地方吓人的很!他都快装不下去了!
“老爷子自己想要喝酒,也得等到这场辩证结束之后,进宫面上,我身上可没有带酒。”楚楚笑。
“好好好,咱们说好了啊,等出去之后你得给老头子我喝酒!”
“好。”
江老在殿前这个模样,让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但是这是辩证的重要人证,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斥责。
没看到皇上坐在龙椅上都没出声呢,&nbp;还轮不到他们开口斥责。
虽心中不以为然,但是表面上不会有人真的傻到在皇上面前放肆。
“楚江博?你便是太子口中所说的江老?”皇上等下面两人的交谈结束之后才开口,还是需要给小姑娘点面子的,“你可知殿上发生何事?”
江老看向了上头的皇帝,笑呵呵的点头,“知道知道,我刚刚在外面都已经听到了,是要鉴定族谱的字迹真假,这个老头子我在行,在我们老家,老头子就是靠做这个养家糊口的。”
抄几本书籍,把字做旧了当做古籍买。
客人不少,时间长了还有回头客,赚的钱也够他生活了。
“既然这样,还请江老仔细看看这个族谱,可能辨别出上面字迹新旧来?”皇帝将手中的族谱递了过去。
还跪在地上,没有被叫起身来得厉家人,已经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厉云的脸色同样难看的很,眼瞧着那本族谱被传到了江老手中之前的淡定已经全然崩塌,心头一下一下的狂跳。
那跳起来的程度甚至引起了耳鸣,眼前也开始泛起了黑白雪花。
江老的本事他没有见识过,但是那边竟然敢把人给请上来,就绝对不是没有价值可用的人。
这一刻他是真的慌了。
刚刚他还在口口声声的骂楚木污蔑,在皇上面前哭诉冤屈,亲口说绝对不敢欺君。
到时候再加上狡辩一条,厉家怕是要满门抄斩。
另外一头江老已经接过族谱,一页一页地翻开来,对着透过来的光线,仔细端详。
随后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粉末,在其中一页纸张上开始涂涂抹抹。
这个时候殿中的所有人都全身紧张,伸长了脖子,紧紧盯着江老的动作。
后宫清慈宁里,太后已经知道了朝堂上的动作。
得知管襄请了江老入宫的时候,砰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甚至顾不得,猛然站起来有些晕的头,扬声道,“快给本宫穿衣,去金銮殿。”
这一遭,厉家怕是完了。
皇上已经盯上厉家很久了,怕是想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毁了厉家。
虽说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她依旧是太后,但是如果她的本家真的垮了,对她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没有了钱供养她如何做谋划,如何培养势力,如何让人替她办事?
厉家不能完蛋!
绝对不能!
她必须要前去阻止!以后这江山,必定是她儿子的!
穿好了外衫,厉太后甚至来不及梳理凌乱的头发,就急匆匆的往金銮大殿赶去。
生怕去晚了一步,厉家便无力回天。
此时的大殿之上,江老涂抹的位置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之前跟其他字迹色泽一样的墨迹,开始慢慢的变深变清晰。
“厉家的方法竟然用在了自家族谱之上,不知道你们家发明这个方法的老祖宗知道祖宗弟子竟然擅自更改自家族谱,如此大不孝,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江老向众人展示着这一幕,啧啧称奇。
“小老头不才献丑了,献丑了,各位看看就好,若是谁有想将字迹旧的,尽管来找小老头,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
没人在意老头子说了些什么,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张纸上看过之后,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原本字迹一样的纸张上,出现了变化,有一段文字的笔墨十分的崭新,跟旁边的比起来天差地别。
“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是你们弄虚作假,这族谱记载的明明是真的,怎么就变成假的了呢?是你!是你们故意做的手脚,朗朗乾坤,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你们就敢动手污蔑于人,这个什么江老,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他是做旧字迹的高手,他既然可以做旧,那把字迹做新也是轻而易举的,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是陷害我厉家的圈套,我不服!我不服!请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厉云摇着头,眼睛煞红,死死地盯着楚家人跟江老。
“我说你这个狗玩意儿,嘴上不积德的,谁有那个闲工夫来污蔑你,你当我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吗?在圣上面前弄虚作假,那是要杀头的,老头子放着好好的酒不喝,会为了你自断生命?你是什么人呢?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千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江老气的怒骂出声。
他这一辈子自由自在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冤枉气?
他过来就是为了喝酒来的,这个人到底是哪根葱?既然这么看得起自己?
“厉家主先别着急,是不是做了手脚,朕自有办法评断。”皇上任由江老将厉云臭骂一顿之后,才出声道,“不知刚刚江老用来涂抹的东西是何物,还请江老稍做解释,万事都需讲究证据,不能存有疑点。”
“你说这个?”江老举起了瓷瓶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了出来,递了过去,“这是老头子祖上传下来的秘方,专门辨别字迹真假用的,这也就是在皇上面前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的,只要将这个粉末涂抹在字迹上面,只要是在一年之内书写的字迹,都能辨别的出来,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试试,不过这东西的制作方子,我不能告诉你们,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众人,“……”
就无语,谁会想着你那点东西?
一听到这话,皇上立即命人从御书房里搬了些卷宗过来,每份卷宗上面都有日期备注。
将那白色粉末一一涂抹在几份日期不同的卷宗上面,呈现出来的颜色也不一样。
超过一年的卷宗,字迹虽然有些变化,但是不太明显。
但是在一年时间里的卷宗,则字迹如新,仿佛是刚刚书写上去的。
全都是这样。
可见那白色粉末的确有辨别的作用。
为了证据充足,皇上将那些湘州调取过来的资料都用上了白色粉末,显现出的当中有关于厉万里的记载,都是前不久才添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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