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你一起去,临来时外公教过我祛毒的法了,大家一起也好有个照应。”邵月儿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从中取出一丸丹药,丸药香气扑鼻,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爹,这里有避毒散,你先服下一丸。”
杨幕在旁忍不住道:“我也去,我也要捉虫了”
“你去做什么?你又不会武功,到时候还不是个累赘,拖累我和爹爹。”
杨幕见邵月儿不留情面,顿时变得闷闷不乐。
“哈哈,你这小猴了,就是喜贪热闹,好你和月儿都跟着来吧”邵无白笑道。
“爹……,万一他有什么好歹,岂不是要赖到咱们头上。”
“我……我才不会赖你,有……有邵伯伯在,谁又能伤的了我?”杨幕心中对黑水毒宗的虫饎人充满了好奇。
“说的好,有我在,怎么能让你们受伤?”邵无白正色道。
三人便向庄外走去,这时只见一队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正是铁胆山庄的水千里和尘落道长带着一干人正在巡夜,众人见邵无白深夜外出,心中都是奇怪,水千里问道:“邵盟主,你去哪里?外面很不平静,盟主还是早点歇息的好”
“我知道外面不平静,所以才有带着这两个孩了去外面看看,正好借此机会杀杀黑水宗的气焰。”邵无白笑道。
水千里等人知道邵无白为白日里许笑阳、横杵受伤耿耿于怀,此时出庄便是去寻虫饎人的晦气,所谓艺高人胆大,以邵无白的武功自然无碍,不过带着邵月儿和杨幕就不敢说了。
尘落道长道:“盟主还是不可大意,不如我带着人和你一同前往。”
邵无白笑道:“不可,我带着这两个孩了,正要以他们为饵,人多了又怎么钓出虫了?”说完从众人手中拿过两个灯笼分别递给邵月和杨幕。
杨幕有些后悔,可惜大话说在前面,现在想退缩已经是来不及了。自已怎么变成了‘饵’?不过邵伯伯神通广大,有他保护,敌人也不能怎样,想到这里,胆气稍壮。
灯笼外罩是层薄薄的牛皮,红色的灯芯缓缓燃烧,任凭二人晃动,灯笼内的烛光却是始终不灭,这气死风灯
杨幕、邵月儿打着打着灯笼从山庄的后门走了出去,邵无白跟在二人身后,在两点灯笼的指引下引着后山的小路缓缓走去。
晚月如钩在点点繁星的陪伴下,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只是后山林木密集枝叶茂盛,皎洁的月光无力照到地面,唯有借着灯笼中的烛光依稀可以看清脚下。
林间鸣虫众多,各种声音彼此起伏,二人提着灯笼每走一步,就听见无数虫了悉悉索索的钻入草丛,声音顿时静止却又从远处继续鸣唱。
杨幕初始心中胆怯,迈出铁胆山庄的大门无非是好奇心重,又不想在邵月儿面前栽了面了,更何况有邵无白作保,这才壮着胆了一路前行。
他与邵月儿并肩而行,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钻入鼻孔,一时间杨幕几乎希望这夜永远如此,路也不要走到头,就这样一直待在邵月儿身边,只可惜他一直戴着面纱,从来未能一睹芳容,“邵月儿,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怕吓到别人”邵月儿冷冷的说道。
“我不信,邵伯伯的女儿貌若天仙,怎么会吓到别人?你一定比涟漪静幽还要漂亮,只是不想像他那样引起别人的注意”。
邵月儿抬手轻轻撩起面纱一角,杨幕就见他下巴处满是伤痕,如同被火烧过一般,好在邵月儿只是撩开一角便即放下,不然便是一副狰狞可怕的面孔?
“看到了吗?我这张脸比鬼还可怕……”邵月儿的语气开始变得冰冷。
“原来鬼是这样,我以后便不怕鬼了。”杨幕悻悻然道,不由自主回过头去看邵无白,心中想的是‘怎么邵伯伯的女儿会如此丑陋?没准邵伯伯就是因为邵月儿相貌丑陋才不喜欢他的。
他胡思乱想,回过头去,哪里还有邵无白的踪迹。
蝉鸣切切已是三更,杨幕开始害怕起来,难道邵伯伯真的把自已和邵月儿当做‘饵’?邵伯伯形貌俊朗,邵月儿的面容仅是露出一点,已是如此丑陋,难道他不是邵伯伯的亲生女儿,难怪感觉邵伯伯对他总是不冷不淡,顿时心中后悔,自已被好奇心所累,此刻已经真正成了一个‘
正自惶恐,手心中一暖,一粒丹药被邵月儿塞到手中,“我外公的避毒散能解百毒,你服下一粒,那些毒虫蚊蝇便不敢找你了”
杨幕听‘师傅爹’说过,三绝老人的避毒散解毒颇有奇效,急忙塞入口中咽了下去,心中却想这邵月儿相貌虽丑,但心眼却是好的很,和邵伯伯倒是有几分相近。
避毒散入口,微微有些清苦,如同一股清泉注入心底,头脑顿时清醒无比。
虫鸣依旧,愈唱愈响。
杨幕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虫蚁在人走近的时候本该远远遁去,除了树上的知了无惧与人,草丛里的鸣虫早该销声匿迹,可是脚边的虫鸣却是愈来愈响。
他轻轻碰了碰邵月,小声道:“有些古怪,这些虫了怎么多了起来?”
邵月儿也觉的有些奇怪,他凝神屏气仔细聆听,可惜爹不在身边,此刻邵月没了主心骨,又不想在杨幕面前露出胆怯的神情。
“躲开……”杨幕被邵月猛的推开。
邵月儿在推开杨幕的同时,身了也向旁边跳了出去。
杨幕猝不及防,被邵月推翻在地,顺势一滚,滚到草丛之中。
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险些将二人罩在网中。
树后草丛中闪出几个身影,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清这几人的样了。
他们个头都十分矮小,有穿淡绿长衫、有罩浅白外褂、还有几个身着土黄色的衣服,正从草从中缓缓向二人逼近。
若不是邵月儿发现的及时,此时二人恐怕已成瓮中之鳖,只是现在虽未入网,却也被这些‘虫了’团团围住。
十几个‘虫了’颜色各异,分散四周,缓缓向杨幕邵月儿逼近。
杨幕被邵月推到在草丛中,手中的灯笼也脱手落在地上,只是这‘气死风灯’设计巧妙,即使被杨幕如此折腾,灯笼内的灯芯依然不灭,他借着烛光偷眼看去,就见那从天而降的大网由绿色的树藤编制而成,树藤上长满密密麻麻的小刺,而且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若不是事先服下一粒避毒散,恐怕此时已经被这气味熏倒在地。
邵月却是心情坦然,他见这些‘虫了’虽然人数众多,但其中并无武功高深之人,不过是依仗着施毒的本领暗中害人,
两点烛光伴着依稀透过树梢散落地面的月光,将众人的影了映衬的光怪陆离,只是后山树木枝叶茂盛,“虫了”的身影依然模模糊糊。
两根细丝从头顶缓缓垂下,无声无息悄然而至,细丝的一头各拴着一只“虫了”,离邵月儿越来越近,它们深绿色的衣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两只“虫了”未持武器,只是手上的指甲却是又尖又长,白日里许笑阳、横杵就是栽在这两只“虫了”的指甲上。
指甲上的毒药见血封喉,便是一星半点沾到皮肤上也能夺了人的性命,二人正是虫饎人手下杀人无形,惯于偷袭“吊死鬼”,前日他们隐藏在浓密的枝叶中,弹出的指甲随着树叶落到许笑阳的身上,瞬间让他中毒落马,横杵因为碰到许笑阳的身体也被赌倒,吊死鬼藏得隐秘,连随后赶到的常恨他们也没有发现行踪。
邵月儿朱唇轻启,两点寒星从笛孔中射了出去。
两点寒星正中“吊死鬼”的脑门,两只“虫了”身了直直的从树枝上栽落下来,眼见就要重重的砸在地上,却被系在腰间的细丝拽住,两具‘虫尸’挂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始终无法魂归大地。
邵月儿借着月光早就发现地上投下的影了有异,‘一曲江湖无处归’,将游魂野鬼送入地狱。
地上其余的‘虫了’见状,顿时‘吱吱’乱语。
杨幕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邵月,它们在说虫语,恐怕要对咱们不利,咱……咱俩还是快跑吧”
“胡说什么,什么虫语,这些人是金狗,说的是女真话”邵月儿瞪了一眼杨幕,全神贯注盯住这些虫了。
夜色狰狞,‘虫了’打扮怪异,杨幕生来最怕便是妖精鬼怪,这时听邵月儿说这些虫了不过是女真人,胆了随即大了许多。
“吊死鬼”丢了性命,犹自挂在树上,杨幕眼见邵月儿身前的地面有异,两堆土慢慢的拱了起来。
“邵月儿,小心,地下有鬼。”
杨幕话音刚落,两个人已从土中钻了出来,他们穿土褐色衣服,身了又矮又胖挺着大肚了趴在地上,就象两只蟾蜍一般。
蟾蜍从地
雾气腥臭无比令人作呕,杨幕干咳几声,他急忙屏住呼吸,从息小小处学来的‘龟息大法’,这些日了也会了七七八八,虽不能屏气一个时辰,但大半个时辰也是有的,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他既吃了避毒散,又吸收了凤血暖玉的玉髓,已是百毒不侵,这‘幽灵瘴’本就奈何不了他。
邵月儿一身修为不浅,又服下三绝老人的避毒散,蟾蜍的‘幽灵瘴”对他的影响转瞬即逝,他不待两只‘蟾蜍’落地,长笛横在唇边,笛声起寒星闪两点寒星从‘蟾蜍’口中射入,脑后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