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少年两人,左右相依,如散漫风云,仿佛闲庭漫步,丝毫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火之极,九座火山下,宛如末日。先灵之火,天地之初,其精粹之源,对于修士而言,是一场造化。但火魔入心,若无手段,定会遭到反噬…
这种事,谁人都知道,做好准备,却不能说万全,但亦可抵御一二。剩下的,便交给自己来,先人前辈,总不能将大道落下,给你铺在脚边,还得是以自己之能,你转天地之意,挣脱枷锁,方能成就圣境。
前方修士十之有八,向着深处迈入,方圆十万里内,别无一丁点灵气,甚至半点异常,都无法看到,唯有深处里,有着一道莫大的隔绝,将神识分离,不可探查。
那地儿是什么,心中有了眉目,多是火祖坐化之地,所留下的机缘或是劫…前者好说,若有着一颗道果,一颗大圣道果!无价,便是四域之间,如今都难闻,也唯有仙皇座下,或是古今大能才可能遗留。
无边的天际,倒映这灰暗的赤红如黄昏之末,但却定格于此,抑郁的天穹大地,干涸的山林百川,隐隐作现的火色,都让人感到压抑。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有了李浩然的碧水之珠,苏小沫明显好转不少,一路欢笑言语,有着别样的风景。
恰一道风迎面吹来,一男一女而至,距离少年两人,不到百尺之间。
这是一对道侣,郎才女貌,且修为不俗,看着李浩然神色不变,显然有了心思,对于他等到来,并没有起意。如此甚好,若是李浩然不想,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双手抱拳一拜,微笑道:“在下常百道,这位是鄙人道侣菲雪。想必阁下便是东海之主浩然前辈了!”
那男子这样说道,虽迎面吹着灼热之风,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身姿,游刃有余,修为不俗,帝气七十有余,环绕周身。
身姿放下,不曾有过高傲,一言定出李浩然身份,且闻到一股海浪之气,还是东天修士。一家圣人老祖,自立天地,虽在星域,但远在天间。
李浩然点点头,抱拳回应,稍作介绍,两者关系身份,使得一旁叫做菲雪女子眼神一凝,有了一丝震动。
稍作传音,却被常百道抬手打住,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笑道:“既然是东海前辈,便无需多说了。不知前辈有意,可否与在下联手,去闯一闯那灭天焚火?虽说他等彼此间,别无交集,但说此地关系,到了那等时候,定然会联手,纵然前辈手眼通天,但说多一人朋友,也算好的不是?”
常百道的话语很是真诚,令人感到安心,如一阵微风吹来,带着一丝淡淡的水灵之气,在此地左右,瞬间感到舒畅,可令人心舒坦,其意中不自然将他位列高台。
听闻言语之后,少年笑了笑,抬手问道:“明人不说暗话,此地有关,无非是利益使然,何必藏着掖着?若真有宝,何须寻我而来,想要请动李某的代价,可不小嘞…”
空手套白狼,如此手段怎能可行?至少也得给个理由,让李浩然心动的理由,利益什么,可暂且靠后,先说何为心起,心动之后,再说行动…
常百道不疾不徐,早有预料,不过此事他也有个琢磨,若是说了的话,他人反水,便使得手中筹码少了许多,故而先套话,再说后言。
人生所见,一路而行,千百人生,孰是孰非。自以为看破凡尘之人的常百道,如今第一次有了些心悸,少年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令他感到害怕,如万物在李浩然身旁之刻,都化作了飞灰,一切不在,安稳平和,故而看不出喜怒哀怨,使得无法寻找本身的根源。
他这一路而来,路过东海千万,却终是到了李浩然这里,才发现自己所作为,不过依旧幼稚。
本身凭着圣人之后,其身份使然,让他有些飘飘然,虽说尽量克制,但长存于血脉中的高傲,一生未曾有几让他感到深不可测之人。
李浩然算得上头等大敌!
常百道的沉默,让一旁女子有了动作,这位叫做菲雪的妇人,带着属于她的那颗心,对着李浩然发出了质问:“敢问东海仙,你的言语之间能有几分重量?倘若无意联手,且希望不要将之此事告诉外人,知道片刻,亦算好处。”
年轻的白衣男子皱了皱眉,正欲打住,却说少年那方,呵呵一笑应声道:“我李浩然之言,言出必随!此事便答应了…”
菲雪稍稍低身一拜,李浩然算看得出,一方空缺,一方填补,两人之和,也算可以。
常百道有些尴尬,心中稍微一叹,却不露于形,嘴角稍微一咧,笑道:“既然如此,咋也不藏着掖着。我常家老祖,名为常生,乃是远古末期圣人!曾有关火祖一二之形,对于此地有些眉目,特意在此通知我来,寻那一丝缘所在。”
李浩然点点头,颇有兴趣,远古之能,至今很是少见,多之大圣跟随星皇而去,封号之圣,也曾消散大半,一位古今圣人不多见,特别是他的名字,常生,其名有道,故而长生,或许就此生存至今。
而且看样子的,两人来到之际,眼神行事,多半早已做好准备,便是打的李浩然注意,否则这前后无人,寂静黝黑的灼热且枯燥之地,谁人又曾多想待下去?
“好说好说!我来此地,寻机缘是其一,其二嘛,也算是为了一个老朋友的缘故。他让我在此地寻一丝火种,可看堪比圣人的火种…天地之灵,五行有火,至少需得其一就是。”
李浩然这样说道,真话假话,重要与否,他人听不出,但却不自觉的相信下来,只看那少年手持三尺长剑,身如利剑,照一身肝胆,净如明月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