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荒天剑阁,三剑门之一,绝情剑门。其声势虽不及顶峰,却依旧藏龙卧虎,上位界里,仙人多如牛毛,更在剑修地盘挑衅,说李浩然是来观光游玩的,实乃可笑。
“看来这位朋友,来者不善啊。莫非是来此问剑?但说我绝情剑门里,亦是不怕!”
说着,那年轻男子一声敕令下,一道巨剑持于手中,那大剑有锋,更是伤人!欲与少年一较高下,却说下一刻,李浩然抬起左手,一指点下,如万海奔流之剑气冲出山河间,飞逝如流星,一望无限!
顷刻间,巨剑男子退缩数十步,才缓缓稳住身形。此刻心中之忌惮,更是攀升到了极致,少年一指,不过随意点滴而出,好似浑然天成的剑意,无穷无尽…
如此可以看出,最让人忌惮,也最让人畏惧的一道剑修磨砺之法,剑骨大成!举手投足之际,顷刻化作千百剑气而下,此人境界手段,太高!他只能仰望,纵然已达仙尊境界,与李浩然间,无法相提并论。
修剑炼骨之人,最是令人畏惧。以身作剑,拳脚毫毛亦可作利剑使出,极为恐怖。说他没资格,以及他老爹在此,怕也不是李浩然对手。
在场五六人间,无不退让一步,显得有些忧郁。剑修一道,宁折不屈,若是稍有退让,便气势上败了,对于剑修来说,无法战胜。
人活着是为一口气,而剑修,则是将此一口气,发扬光大!我心中所向,便是剑之往,退步一二,则是于剑道下落败。
而此行人里,别无他法,而李浩然没有言语,而是在等待。不到一柱香功夫,一道远方划开天机线辽而至的身影,稳步于李浩然身前,三尺利剑之下,竟显无数仙姿!
“钟师兄!”
几人齐言,看着至身于此的人儿,心中那一块大石,似乎落下。得以松口气,那巨剑男子,看着李浩然,眼中依旧充满忌惮神色,回声应道“师兄。此人不简单…剑骨大成,已作无上剑躯。但您作为我荒天剑阁剑仙魁首,当以给予严厉镇压,以杨我荒天剑阁名声!”
荒天剑阁里,剑仙名号,最为让人向往,纵然是老成大帝者,少年时分,怕也未曾得到剑仙名号…唯有于荒天剑阁中,举世之人,方能得以此名号。
而作为剑仙之首,此人修为已至仙王巅峰,临门一脚,即可踏入仙帝境界!日后路途可期,看不见尽头!可作一方镇天仙神,剑出蔽日,横扫天地间!
“这位朋友。在下钟螭,有望一见剑骨修士!今朝来我绝情剑门,本该是以礼相待,可朋友对于我等态度,并不是很友好…剑修之道,言语不是真招,唯有剑下高低!”
李浩然微微一笑,点点头应声道“好!你若打服我,我便听话。可我若打服你,你也得盘着!”
话语落下,两道剑光如期而至,声势未曾于耳,但已见的两人遁入星河之间,开始斗法…
剩下几人,看着这神仙打架,着实有些骇人声势。也不是自讨苦吃,若剑修都没拿争胜之意,光靠着只言片语,就叩首诚服,此道还怎么修行下去。
至少他也曾战过,但两者之间,差距实在过大,无法与之并论,唯有独到仙王巅峰剑仙钟螭,才能与此少年一二,比较高下…
满天璀璨星河,两方之剑气肃然,剑光所至,无不成千万影,硬生生的将此虚空间,打出裂缝。
一指落下,钟螭心有余,而力不足。作为剑修一道,本该以力破道,却无法短时间内取胜,暴露的剑法越多,他人应对手段越多。
而李浩然自己,亦是如此。但少年所拥有的底气十足,一剑接着一剑,好似永不停歇,看不清他的尽头在何方。
那一指而下,感觉一道天澜落下,钟螭力竭,一咬牙,心中有些不甘。两人剑道之上,不分你我,也是李浩然并未完全出手的缘故,但说持久战下,少年对于灵气的把控,更为精妙,未曾浪费一丝灵气,每一道剑气,都被李浩然刚好抵御,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看我剑法,无情绝灭!”
强弩之末,亦有神动!斗转星河间,那年轻剑修心沉大海,天下万物间,皆为无念间,一心向剑道,一人御苍天…
剑无情,人有情。而该让剑为人向,却不该以人看作剑里,这是李浩然认为的。无情之剑,并不厉害,唯有人心之所向,那充斥着憧憬之意,才能真正发挥剑道长存!
李浩然一弹指,心中细细感应那剑情一道,诛仙剑在手,眼前的人儿,心如寒冰,无坚不摧,而李浩然这方,在少年指尖牵引下,万物开春,一剑春风来,问花千山开…
开春剑下,那所破碎的虚空,渐渐开始复原,天下长春之道,李浩然好似一位行走在世间的活菩萨,唤醒千万绿色春光。
木祖那颗道种,如今已在少年心底发芽。不再是那一颗小小的种子,而是成长为木之一道,对应于李浩然手脚间,翻手一往,生机无限…
那绝情冷剑下,钟螭有些低落,这是败了。可却让他觉得,心服口服,比起无情绝灭剑,李浩然的有情剑法,更胜一筹!
但亦没有因此否定自身所修剑道,而是其自己修炼未曾到家罢了。
对于李浩然的剑道,年轻剑修觉得很是厉害,佩服之际,脱口而出的问道“这位前辈,想来你至此绝情剑门里,也不该是问剑这么简单吧?若是真正问剑,早已于我宗门间,开始争端,为何还需如此拐弯抹角的,巡查我绝情剑门上下?”
钟螭这人,看的很透彻,对于李浩然别无恶意,只是想问问来者原因。明察秋毫,李浩然一举一动间,皆被他看在眼里,少年眼神中,所放眼的,不是单一几人,而是整个绝情剑门上下,似乎在观测着什么…
对此,李浩然点点头应声回应道“的确如此。来此不只单单这么简单,我所看绝情剑门,不过是想试探,尔等资格。能否撑起荒天剑阁罢了…”
钟螭听后,有些感想,却有些奇怪,那人好似在看着熟悉的景象,回应感叹,本从未见过的人儿,何此感应来?更说资格的话,李浩然胜他一筹,但说到真正与那些大帝交锋,恐怕还是落了下风。
“那么,前辈之意,我绝情剑门,是否又有那个资格呢?”
钟螭加紧问道,对于李浩然的态度,他更是看好。因为自己置身于此,看不清全貌,外人的评价,才是最为中肯,而李浩然亦是那人。
俯视着此星界之上,无数剑气剑念的充斥,最终定下结论,摇摇头应声道“不可。人之有情,仙之有意,绝情一道,始终无法挑起大难,不可取!”
这一言,否定了绝情剑门的存在,让钟螭有些尴尬,却忽作一道仙影,厉如奔雷之剑,转眼至于两人身前,是一位白发老者,身后一轮利剑之影,在星河间微微作响,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更多一分恼怒,厉声指责道“小辈,你又有何资格,来评价我绝情剑门!”
身居高位,谁又愿意听到属于自家的不屑言语?更何况,那凭借之人,不过是一位少年罢了。若是西天刘峰,南天魔祖,亦或是东海真君在此话说,说不定他老人家还愿意接受,可一个小辈,如何得以出此狂妄之言!
所谓,人活一张脸,都骑在你脸皮子上了,还有何好话可言?当然,这突来之人,并未让李浩然动意半分,早在与那位仙尊剑修对峙之际,便有所察觉此人存在。
看着模样,三分威气显露,六分剑气恍惚下,只收敛一分气色,对于李浩然的态度,可谓是差到了极点!纵然是钟螭,听闻话语后,亦不好受,便如他人否决了其修道存在,有些怅然若失。
“剑道无双,一念断绝。断的是因果,而不是情念,若没有情,可以称作为人?若不是人,为何以仙作称!绝情一道,于我眼中,依旧是下下成!”
毫不加以掩饰的,李浩然再度诉说着他者的痛处,绝情,就好似否定自己的一面,而在李浩然眼中,无论好坏,人都该是有情有义,而绝非如此。
老人家气的脸色通红,快要爆炸的样子,有理有言,但在剑修下,绝非片面可说,只得手下见真招!
“报上名来!老夫剑飞穿手下,不打无名之辈!若像让我诚服,便拿出你的矜持,让老夫服气!”
虽说年纪大了,但这脾气,可是一点不差那些阳气方刚的少年。本就是剑修一道,绝情剑下,所能牵挂的,便只有一二,由于四天法令,不能随意出手,一直憋在心头很是难以下咽,正好的今儿有个少年郎来此挑衅,剑飞穿自是首当其冲,要给李浩然一个教训。
本该以为又是一场豪斗场面,却下一刻,让人失望。只闻李浩然轻轻摇头,看着老人上下,缓缓出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叫那绝情老头儿来,说不定还可以。”
这一言,好似点燃了炸药桶,本就是剑在弦上的老人,又被激怒,本不该有着生气动意的心,忽然间开始加速,真想给这张嘴皮子扒下来!
“人有七情,即会动怒,代表亦未绝情,你这修剑无情,亦不过如此。人之所以为人,便是有情,而绝情无情后,便不是人了,更何况仙。”
剑飞穿愤愤道“老夫曾于诛仙剑下膜拜千年,得此一传,天下无念!话言休的乱我耳,接此一剑,老夫便承认你这道理!”
说罢,老人家一口呼啸剑气而出,手中仙剑脱疑而出,窝在手中,浑身上下充斥着无数剑气,一气一息,皆是淡漠无神,寒冷至极。
那跨越古今,千百个轮回后,化作尘土飞扬,世间亦不过一盘散沙,最终亦是那消亡路途…
而李浩然,当然知道此意何来,作为上古之际,他为诛仙之主时,便时时刻刻保持着这股诛意,让他神情至冷,缓缓迷失,亦唯有眼前所在几人,才能让他真正感应到,自己还活着。
对此老人,又好似看到曾经,刚拿起仙剑之际的模样,嘴角微微一列,缓言细语道“我很高兴,现在的我,是真正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