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西方故土,是云柔的家,曾隐世家族,如今已然名声显赫。不为别的人物,只因出现一个去到星界之外者,再怎么隐秘,也无不漏风的墙。
而且独孤家本身,也似乎想要出来看看了。
走在路上,许多修士对李浩然三人一试下,随即又收回了视线,不为别的,虽说李浩然与独孤云柔掩盖的很好,但是炎凰儿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淡淡威压,已经让暗中人物感受到压迫。
这妖族曾于远古时分,可是霸主级别存在,人族不过附庸,未等那第一魔祖出世,天下人谁不惧妖族。那是刻在本性血脉之中,源远流长的记忆,不可能忘记。
也是就是因为如此,少年才有些难办,炎凰儿的身份特殊,现如今若是流传出去她的事迹,很可能被暗中宵小盯上,虽说少年已经有了些力量,但依旧无法护佑她安危。
人的无穷,在凡尘时候,已经展露无遗。而且敌人在暗,想要做好防范很难。还需等等,只得是苦了小凤凰,可惜后者没有这个自觉,依旧那么的天真,担子落在了李浩然肩上,少年反而因此更加勃发向前,丝毫没有犹豫。
“尔等简直欺负人!我根本没有偷取什么天书神通等,为何一口断定我的作为?凭口头言语就要镇杀于我,简直狗仗欺人!”
在山林一处,一道声响落入耳中,穿过丛林草木,可以察觉有两方人马汇集,看上去有了冲突。
说话的男子,是一位元婴修士,较为年轻,自天地复苏以来,便是下位界也得到了好处。元婴依稀可见,而且比起曾经根基要为坚固,是个不错的苗子。
而他所在,只有一人。面对着三五人包围,准备讲道理,可后者好似没有这个兴趣,一位青衣修士邪魅一笑,指着前者道“我等身为独孤家竹木山之修士,还能从你这个野修身上骗什么?前些日子我等运输门上功法,却被贼人偷走,来去时候发现了你的气息,若不是你,还能有谁?难道说,你在怀疑我等独孤家决断不成!”
这青衣男子说的那叫义愤填膺,现如今炎黄里,独孤家名号就如万道宫,天剑宗等一般,乃是头号大能人物。似他们这般元婴修士,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
面对着喋喋不休的人儿,这独身修士有些恼怒,却不敢发作。他虽说只是一个野修,没有宗门亲友,但还是珍惜自己这条命来,上面的大能只闻结果,却不闻经过,大多数以断定此罪,因为前者事情很多,没功夫耗在这儿,大抵都是以随手解决即可。
虽说无法顾及天下所有,李浩然也不是闲圣,只能着手于眼前所见不公,出手相助一把。不为别的,只为问心无愧罢了。
听到有着脆弱树枝断裂的声音,众人的视线很快转移过去,见到来者三人,便有了其他打算。
“嗯?没想到还抓住几个,呵呵,看样子你们该是同一伙人,怎么莫非我说的有误?”
那青衣独孤家竹木山派系的修士这样说道,眼角间不断朝着两女身上窥视,嘴角一咧,仿佛想到了什么。
对于这无罪之加,少年微微一笑,回应道“我说认识你独孤家长老们,你信不信?”
凭此一言,让这五位修士有些担惊,也不然,小云柔与炎凰儿的姿色着实非凡尘人间,似那天上仙子落尘,极少有过看见。
不过并没有被少年片面之言唬住,反问道“哦?那你说说,我山那位长老你认识?跟他有着什么交情,否则拿你是问!”
“独孤无疑,想必几位也是听过吧。”
少年淡淡说道,本该是一场严肃的局面,却说这几人捧腹大笑,似听到天大笑话,那可是独孤家家主,碎虚人士,竟然与他有关系,谁说不好笑?
没有于闲人的笑颜而打乱了思绪,少年自顾自摇摇头,忽然间,一道凛冽的剑气而落,于场景之中,好似有着无数仙家,只散发了一丝剑意,便让几人惶恐不安,似坠入深渊,再不敢言。
没有继续跟他们掺和下去,李浩然问道那散修“他们所说,那功法被偷盗一事,可是你所为?”
散修不敢大意,摇摇头,在仙威面前,他孱弱如蝼蚁,无法升起一丝违逆之心。见这位修士所言表现,李浩然确定了他的话语,笑着道“那没事了。既然事不关你,离开即可。关于独孤家的麻烦,大可不必担心。”
那人双手抱拳,诚声道谢后便飞速离去。虽不知李浩然修士高深,但起码超出了他的常理,便是那些所谓碎虚之能,也没有少年给他的威压大,那是仿佛不存与同一天地之物,两者没有丝毫交汇可言。
将剑意收敛,让几位竹木山修士松了口气,不等他们道歉,少年先一步道“以后做事,以亡羊补牢之法,我绝不认同,这是给你们个教训,若有下次被我所见或是所闻,下场自不多说。还有…管好自己的眼睛,有些东西,不该看的别看。”
“是…是!”
那青衣修士牙齿打着颤回应道,似乎被李浩然吓怕了,直到现在依旧惊魂未定,待他回应了少年之言后,李浩然便大步离去。
一字一言皆有法生,他今日所说承诺,若是不尊,定会收到心魔加害,于生不如死之间,消逝于世间。故而说话不能乱说,天地中,字言皆是道法体现,冥冥之中皆有因果所在。
待少年三人没了影,这几位独孤家修士才好转起来,李浩然来去如风,于他们而言,仿佛黄粱一梦,却又如此清晰可见。
与炎凰儿不同的,独孤云柔曾跟在洛秋灵身下,看着世间丑恶,本该习以为常的事儿,却说发生在自家门里,着实有些不痛快。
反倒是少年释然,微笑着解释道“你对他们有怨气,证明心中反倒是牵挂着独孤,做人之常情,这一点没错。若是普通纷争,大不可有着这种心思。”
小云柔艰难的点点头,随之有些怅然的回应道“所以说我才能在最艰难的步伐走出,直到与师兄相遇。”
少年呵呵大笑,小云柔就是这样,他才喜欢呢。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是那么的让他安心,相交于一旁的小凤凰,就不是那么省心了。
这时间里,炎凰儿还嘟着嘴,闷闷不乐道“哼!那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居然凭着权威为非作歹!”
李浩然摇了摇头,天下人自有做错事的一面,有些事可以原谅,有些事儿便是不死不灭的争端。炎黄不过是星域的缩影,在那里,也会有压迫,也会有不公,只因所站的角度,身为的高低不同,便有了纷争。
小凤凰这么烂漫,少年也不忍心将她送入这纷争中,只需在一旁好好的看着,就这么看着就好,他的心便一片纯净。
独孤家的路,李浩然记得清楚。那不是,曾经带上小云柔找上门来的地儿,他不可能忘记,只是如今的风景,比起曾经,依旧改变了不少。
熟人不多,生人却多了。
三人并肩而行,跨越山河而来,没有惊动丝毫,来到了巍峨的大殿之下,长驱直入。
“家主一位,如今我想放下。想要去追寻那更高的山巅,接下来的事物,便权权交给尔等了,我先走一步。”
中年男子似放下了一身重担,脚步却依旧沉重的走出了富丽堂皇的屋子,打开房门,本该是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蓝天,却目光固定于三人身上,准确的来说,是独孤云柔身上。
望着那记忆的小姑娘,样貌别无丝毫改变,只是他本人,头上多了几道白鬓,再无当年那一手遮天之气,却变得和蔼起来,对万物所向有了新的理解。
中年男子站在那房门上,呆了一刻钟,寄出一个祥和的笑容,淡淡道“柔儿,你回来啦。”
本该是千言万语的一声,却在男子的一言下,让独孤云柔瘦小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少年看着这一幕,走到稍远的地儿道“你们有话慢慢说。”
父女一别,数千载时光,独孤无意的脸色,多了几道皱纹,让人很是在意,两人走过那熟悉的小道,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清居。
言语不多,大多是问候一类,这晃眼时间,现在来算算,原来已经这么长了。
中年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着道“在外过的怎么样?”
小姑娘点点头,心中话言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这位本该是记忆中严格的父亲,变得稍微有些陌生,只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起曾经好上了太多,再无隔阂。
时间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也会让人成长,独孤云柔是这样,独孤无意也是,经历时日变迁,到头来发现,自己最珍视之物,就在眼前不远,还是如此相近,让人唏嘘。
父女两说了不久,男子便出来了,于一颗老树下坐着,距离少年不是太远,叹息着道“多谢。”
李浩然笑了笑道“你我之间,何谈这些。云柔是我心头肉,也何尝不是你的?她喜欢的,她所期望的,我怎会去阻止。”
“也对。柔儿这丫头的眼光,确实比我好。至少你比我胆大,敢于反抗那天目不公,而我不过一个懦夫罢了。”
“人之一生,多歧路,现在回头还不算晚,至少有着可以补偿的一面。也就算是相隔天边,人终有聚散。不必拘于一时,放眼未来当下,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可以改变。”
独孤无意哈哈一笑,点点头道“受教了!”
中年男子迈着大步而去,他的背影虽有些寂寥,但他的叫步逐渐坚定,直到海枯石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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