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大清早上,依旧不见真三身影,让房中等待的两人同一时间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真三来自他外天,以他的见识来说,黑夜如白昼一般,该是到了这个地儿,有些失神,外出散散心情有可原,可是直到太阳升起,依旧不见他半点踪影,就有些奇怪了。
见识了星域习俗后,此人就算闷声不说,也该坐在安宁一处思考着自己未来。而且李浩然与痴三争斗他可是历历在目,这等存在抓了他,还想独自逃跑不成?他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半点钱财,一个凡人,能够走的了多远?
打开神念,将十万里地儿覆盖,终于落在一处杂乱绿草上,依稀可见真三的痕迹,只不过还有二十余人的气息。
再将神念扩广,在一处昏暗之地,察觉到了有些可怜巴巴的真三,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全身上下都被捆绑,没有一点余留之地。
而再此,也见到了一位熟人,就是此店主的女儿,那位有些英气的女子,正处于不远处,手中拿着一根烧火铁棍,眼神很是凶恶,朝着真三一步步接近。
“这算什么?绑票一个普通凡人,且没有丝毫交错之人,还得用严刑拷打?本无意过问此地宗门,可如今也不得出手了,否则真三的生死,也有可能影响于你。他若真是你同源,痴三兄弟势必会受到影响。”
满身横肉的汉子点点头,房里没什么东西,一脚踹开大门扬长而去,汉子走的有些急,店主没来得及打招呼,只见少年漫步而下,奇怪问道“如此急切,莫非又出了什么事儿?”
李浩然点点头回应道“不错,那位昏迷的道友,于昨日晚上出去散心,一直到如今,也没有半点他的音信,多半是被人给劫走了。我等想出去看看,也是想问问掌柜的,是否有些消息?”
店主这粗矿汉子摸了摸下巴,似乎想到什么,昨日他女儿前来,说是要给一记宗门颜色,夜里时分就独自走了,而那位昏迷的重伤客人,也是那时候出去的,莫非…
本不该这么巧,却听着李浩然一说,他瞬间将此联系在一起,郑重的道“可能有些门路,客官不妨等一等。”
少年点点头,随即传音于痴三,后者并没有峰回路转,而是回应道“我先去看看。”
李浩然没有管辖他的行动,只因于自己道法攸关之际,可不能有丝毫差错,他所愿可是攀登那高山,去那绝云锋盯看看。
少年稍作等待,不久后,店主从他房里走了出来,与他一同的,还有漂亮夫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汉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客官那位兄弟,正在我女儿手上,由于昨日夜里有其他门派之人,混入了此地,暴露了她行踪。追上去时候,就看到了那位客人,以为是他换了个脸面,结果抓错了人。”
店主已着江湖上言语可以理解的话而解释,免得到时候说的太多,给他惹来不适。
少年眯着眼,随即点点头回应道“原来如此。既然没问题,还请掌柜的放他一马,真三兄弟只是一个凡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儿罢了。”
魁梧汉子面色舒缓下来,又道“敢问小兄弟,是否知晓飞山宗这一名号?”
于此地凡尘,只有几处所谓修仙门派,其中之一便是飞山宗,门派之中互有争斗,汉子也是想问个明白,从少年神色来判断,于此关系。
可李浩然摇摇头,坦然道“不知这个地儿。但听闻昨日掌柜的女儿口中所言,莫非与我那位兄弟有什么关联?”
汉子心中放下成见,从李浩然神色来看,着实没有虚伪言语,说的乃是至心肺腑之言。若是这等神情可以作假,那么他就不由得判断出,眼前这位年轻人少年郎,很可能就是一个老怪物化身而成的。
一头鬓白的头发,以及老练的沉思言语,若说少年,更是天目向阳,不该如此深层的城府。既然没有关系,他大可以放心,将此事来龙去脉脱口而出。
说是飞山宗近日,与名叫做神旋派有了摩擦,不满少年说,他女儿是个仙修者,但只是一个辟脉,相当于凡人后天武夫的境界。
而听闻消息,说是附近有飞山宗贼子窥视,故而以雷霆手段动身,那人脚步很快。而且道法更是奇异,竟在丛丛包围之下逃了出去,可化作飞鸟走兽,溜之大吉。
原来昨日夜里真三所见的那小兔子,就是飞山宗修士所化,故而将他当做了贼子,也是情有可原。听着这些消息后,李浩然没有太大神情起伏,让汉子有些心惊,莫非此人乃是武者世家后辈,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高手。
所谓仙风道骨,高人风范,在少年身上确实有那么一丝味道,只是不敢确定,如今见少年淡漠神情,心中大抵可以猜出一二来。
本不该如此拐弯抹角寻李浩然身份,可飞山宗的心怀叵测,依旧是个隐患,此宗门雄心很大,妄想着将此三国度同一,成为世间霸主。
不得不让店主有些动意,以至于亲自上阵,与李浩然问起话来。既然少年也是道上人士,汉子又心生一计,开口问道“原来如此。既然客人不识那就好说,只是这飞山宗,心智宏大,妄想一同天下,让人感动一丝压力。若是客观能联合家里长辈,与我等一同,给此宗门一个教训,想必会打消他们的贼心,当然也不是完全白干,自有好处多多…”
见汉子说出这话,李浩然便知道他想歪了,少年摸了摸下巴,迟疑的回应道“家很远,距离此地如天涯。而我也不想卷入纷争,只是在此稍作歇息,打算近日就走。而掌柜所想的,大概率要失望了。”
还算有些委婉的拒绝了,凡人恩怨,他不想插足,除非有人真正的想要生或死,他可以顺水推舟,帮他(她)一把,但不是参与这争斗中。
说实在的,这种争斗于李浩然而言,就像是小孩子打架,可他做不到淡漠,因为人命无高低贵贱,生下来就是天地之子,对于他人死亡,也会稍稍有所影响少年心情。
虽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无论是人或物的走向,都牵连着莫大的因果,所谓蝴蝶效应,也就是因果连接,让人最是难以叵测。
掌柜一旁的夫人,拿出一张纸笔,将行动路线给李浩然规划一番,也怕少年找不到路。
李浩然说了声谢谢,随即手下图纸,缓缓出门。
在一处昏暗地下,真三被五花大绑,嘴里一直说着什么仙师就在身旁,可手碎灭星辰,脚踏乾坤。他可是被罩着的,小心算账时分,给你这黑恶势力一锅端了!
这些话语很是刺耳,也有谩骂之类,让人心情烦躁。随着一位女子缓缓而入,几位捏紧拳头的汉子放下力气,恭敬道“何小姐。”
女子点点头,盯着这个“普通人”想起刚才父亲联系他的传音石话语,对此确实是一个意外,但也更是此人在即,影响了他们的视线,否则那人定会被擒获。
虽说好是父亲店里客人,但她心中也有些恼怒,主要是真三不但言语讽刺,更对于自己处境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你小子的命在我们手上,竟还是如此放肆,就想着要教训一番,正好出口气,一夜功夫,出动这么多兄弟伙空手而归,确实劳民,又被这言语一激,任谁心情也不好。
对待真三,也似乎有些不屑,此人就是一只小蚂蚱,随手一捏就死的存在,凭什么与他们叫嚣?手中拿着铁棍子,上面还散发着阵阵烈气,一下子给真三极到了嗓子眼!
这东西他也不是没看过,于他官府不远,就有一牢房,其中对于那些不服管教的犯人严刑拷打就是这招。就算是最穷凶极恶的匪徒,也得在此之下乖乖就范,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因为知道的,越是反抗,所遭受的罪孽越重,但真三从没想到有一日竟然落到自己脑袋上,这滋味…
“呵呵,喜欢嘴硬是吧!那我来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这个铁棍更硬!”
这位名作何小姐的女子,简直说出了在场众人的心思,真想一巴掌给他拍死,这才解人心中怒气,眼看着大快人心的一幕即将发生,忽然地下楼层动荡不安,下一刻,脑袋上的房梁发出轰的一声!
大石落地,与之随后的,站着一位粗鲁大汉,位于真三身前,虽看上去毫无怒意,但给众人来带不小压力,能够破碎这高建城墙的家伙,怕已经有了融灵实力!
而且此人她好似有些映像,是他父亲那里的客人之一,只有一面之缘,但修士记忆不同凡人,未曾忘记。此人没有一点所谓的灵气,看他样子,应该是一位纯粹的武夫,不说肯定是有了先天水平!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敢动手,包括她自己,与一位先天武夫如此近的距离争斗,获胜的几率渺茫,而且此地没有一人是融灵,仅靠着他一人,便可以全然让他们葬身于此!
这就是世界不公,本该如蝼蚁的真三,却被庇护在参天大树下,让人的行动产生了迟疑。
“原来是店里客人,不知这位大哥来此做甚?你身后之人,可是一个罪人!”
何小姐这样说道,既然拳头行不通,那么只有讲礼数了,若是后者也无用,便只能依靠她父亲给的法宝,暂且拖延时间…
痴三没有说话,思考着几人心思,随后笑道“这人是我兄弟,你们将他绑在此地,难道就没错了?而且我看你们也很不舒服,也想替你们长辈的教训一下,各位认为如何?”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火花并近。
看到眼前痴三背影,身后的年轻人如见了祖宗一般,又是大哭又是狂喜的道“仙人,您来啦!赶紧替我收拾这几个强盗,简直欺人太甚!”
痴三不为所动,而是面对于一旁的何小姐,将身后隐藏着的怀表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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