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片黑幕,于修士来说,便是家常便饭似的,伸手不见五指,最重要的感觉,便是神魂还在,那便一切都在眼中,所见的道路是如此平稳,似早已准备好了一般,紧等着后人入内。
走了不久,便是遇到岔路口子上了,便是知道该分道扬镳,李浩然给了眼神,众人自然心领神会,分两路而去,秘境洞府内,大的很,如一另一片界域一般,找不着北。
一滴水从山顶落下,滴在了真有宝脑袋上,后者打了个激灵,称这地儿真是邪乎。怕是大晚上的梦都做不好,被那妖魔附身了。
在黑魔嘴里,也是了解到此地一二虚实,很久前,有一位仙尊坐化于此,那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修,为世人眼中钉,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比起远古魔修来说,乃是无稽之谈,魔修一道,遵守本心最重要,因为他们的身上,从未有过枷锁,没有束缚,单手可划方圆,此地便是我的麾下。而之后的所作为,便是这个人的问题,管他是为害一方,还是让此地花开,便是看自己了。
魔修冷情,更似无情,不但于别人,更是自己,才是那最无情的。远古魔祖以身成道,打破这天地妖物为尊的囚笼,让世间生灵知道,人才当以为本。
走了魔祖的老路,却说太多人因此心不坚毅,途中寥寥便放弃,又无人拘束,随心所欲,生杀在手,全靠是自己一念间,权利让人贪婪,让人飘飘欲仙。
又是因修魔不成,心魔滋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样的人很多很多,现在更是这般,若像以往,还有宗门人物清理门户,如今这魔修,早已不复当日那般,还有这纯心之至的人物,便是有,放眼星河中,一手可数。
“我靠,这破地儿方,阴森森的,真叫人不畅快!便是那仙尊就是生活在这儿地儿?我看死的有道理,这鸟不拉屎,黑漆漆的地方,是个人都不想待着。”
真有宝无能狂怒了,呈了一番口舌之快,顿时间爽多了,其实这种情况很正常,说说话,发泄心中不快,世人常有,却说也要分场地和人,譬如现在,一阵寒风从远处洞口来了,扑打在真有宝脸上,顿时间那叫一个苍白。
真有宝蜷了身子蜷,真是邪乎,都说是数千万年前死去的家伙,如今还有一口气不成?
李浩然嘴角一咧,眯着眼笑了笑,至于为何如此,真有宝觉得,怕是自己出糗了,模样有些难看,便再次整理好仪容衣裳,郑重的大步向前。
他们的目标,是那老魔修的坟墓,大能死后,身化作一方山水天地,是为反哺,给天地间所拿走的东西,又重新还了回去,故而所说,死后人两清,自此无过别。
那魔修本就是一狂徒,杀了不少人,身上背负着的血海很多,更多的是怨念什么,都惨死在他的手下所聚集而成,所谓歪门邪道,就是如此,与魔沾不着边,只是好形容这方人物,该是那魔头。
从黑魔口里得来的消息,这魔尊死后,本该污染山河,却说被一万古封印在此,如今出世,是为了结那因果,将此生一切,最终的反哺回来,成做一枚果实,一颗小道果。
道果无价,那还是得真的道果才行,一般得是仙帝死后,才有机会反哺此物,仙王者也有,只是少得很。道果因人而异,若是一方真正的君子死后,他所成的道果,便该是世上最好的肥料,养育事后人千万载,吃下那果子,便是个好人了,大抵都是如此。
那黑魔要此人的道果,若是吞下度,难免被那无数人怨念侵蚀,成为一侩子手。但事事都有意外,就说说那黑魔,在李浩然看上去,那人其实不错,他的行为,他所居的一切,都在少年眼中,向个清心寡欲的人,手上的鲜血也多,却说心无旁骛,没有丝毫悔过,或是不舍,问心无愧,说的理应该是这般。
他的这魔修道果,只为解毒,以及复原那伤势,若是更好的,便可以一因此再精进一步,是为最好。有言道是以毒攻毒。想必那黑魔身上所背负的伤痕,与魔修有关。对于黑魔来说,这是一场赌博,要不成功后登天,要不失败后,失去自我,总的来说,修道一途都是如此,一步错,步步皆错,只是他走的路,太极端了一些,可是哪有怎么样?我喜欢就好,我问心无愧就行。
漆黑的道路很长,但走了三个时辰后,渐渐的前方微风不断袭来,有着一丝曙光的痕迹。真有宝憋坏了,总觉得里面阴森,不是个好地儿,趋吉避凶一说,他还是清楚的。
三人走出来外一见,映入眼帘的,是黑压压的森林,有着一轮暗月悬挂于天穹上,仔细瞧瞧,这一片森林,该是由白骨搭建而成的,如尸山一般密密麻麻,更有老人小孩,妇人青年什么的,都在其中。
没有血腥味,只有沉重的压抑之感,久久徘徊于心胸之中,迟迟无法散去。
一抹绯色的光芒照耀而来,让这贫寒且荒凉的地儿终于多了分温度,就在前方不远,有着道法的气息,看起来还是个熟人,那火界界主儿子,烈雄的气息理应当是没错了。
“那家伙跑的倒是快!”
真有宝有些羡慕的道。强者的身姿,在山巅上风起,璀璨夺目,有此一情,很正常。少年在一旁,敲了一下真有宝,指着前方道“小心些,别刚进来,就死在这儿了。”
一看那些白骨森林,变做了人形,一步一步朝着几人来了,真有宝咽下口水,说实话如蚂蚁群般的鬼怪,该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可不小,像他火界,乃是至阳之地,鲜有鬼怪一说。
“今儿算是见着了。这魔修什么,还是去死的好!”
说完,真有宝一身火光绽放,一路奔涌而去,作为仙尊之子,自身斤两也有一二,只是未曾被发现,也未曾去挖掘,直到那神水一物后,隐藏在体内的一股熊熊烈火,今日终于得到绽放…
“这北天,算是战乱无数了。自从真武圣走后,再无压制,大乱当起,世间动荡,又有谁人,能够活着出去,在瞧瞧更远的山,那未曾见过的风景?谁人说的清呢?”
伏倾天在一旁感叹,少年持剑步步逼近,在这乱世中,他想活下去…
火光连接着天,刀光剑影无数,倒下的白骨,有些重新拼凑,有些真正的化作碎片,消散于此。
“好邪门的骷髅人!老子的一枚真火居然不起作用!这可是我爹炼宝神火,在天火上虽居于末尾,但也不该如此拉夸吧?”
真有宝陷入白骨群中,倒下的尸骨不断起来,他有些心力不足,确实有些犯规,但怪在火上,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也要看谁使用,若是他爹在此,只需呼出一口烈风,便全然化作乌云是了。
伏倾天披荆斩棘,一路奋勇,白骨在他剑下,随着一道白色剑光而下,全然不在,少年这边也是一样,一剑横扫,眼前尽数白骨灰飞烟灭。
真有宝还是叹息,差距确实有的。也是周身努力下,终于焚烧数十次,这些东西终于不起了,最后的精气被消耗,最终只能陨落。
“唉…这东西可缠人,好死不活着,找人厌恶。”
真有宝嘴硬说道,少年也不好打扰,给个台阶下,以免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虽说这白骨无智慧可言,只是那该有的本能反应还在,李浩然与伏倾天两人,如一道绝不可触碰的禁忌一般,根深蒂固的烙印在他它们骨子里,不敢再靠前一步,让开了道路,一路无阻,直达山脚下,且在山头另一边,那火光依旧连天,荒山上的色彩,因绯红色的烈火倒映,如今热火滔天。
随着白骨所让的道路,三人畅通无忧,来到山峰上,且见着二三里开外,一位黄发男子,脚踩着天空,红袍荡漾的模样神色,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芸芸白骨尸,烈火燃尽千万里,仿佛无边无尽,那些拼凑而站起来的尸骨,在火势下粉碎又粉碎,终究是化作一盘散沙。
连带着不看人的,这火界界主儿子根本没有注意李浩然到底是谁,只是单手挥来,一抹火焰从他的掌中而出,朝着三人缓缓近了。
“这是界主那生生不息火!”
真有宝喊出,这话语传到烈雄耳中,总觉得有些熟悉回头一看,一阵银白色剑光而来,从他的扯面穿过,在天幕中,划出一道白色光芒,剑气长存。
那团火焰,也在剑气下灰飞烟灭,连残渣都没留下。少年持剑问道“先动手的是你,我反击一下没有问题吧?”
呵呵,伏倾天在一旁冷笑,这烈雄可真是自信,目中无人的狂傲,却该是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却说天地大了,迟早一天吃亏,便是今儿这一日,得好好教教他。
那李浩然一剑气来,趁着烈雄不注意,当即是斩杀也大有可能,若不是,留下难以复原的隐患是必然的。
真有宝撤掉黑魔所给予的黑气,将自己面容以及气息完全显露出来,高举着手呼喊道“哟!烈雄哥好久不见!。”
见谁都是哥,这真有宝也是厉害,不如另辟蹊径,走一条无人走过的路,说不定也可以。
年轻气盛的黄发男子见了他,终于想起是谁了,他父亲的左右手,火界第一神匠的儿子,真有宝,还记得那些年时候,这小孩子眼中闪烁着的纯净,如今转眼,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岁月不饶人,便是没有在面容上留下痕迹,也在眼眸上,心上留下了一道道横竖,再不是当年那,纯真天真的小孩子了。
“原来那黑魔三位帮手就是你啊?看样子混得不错,怎么来的这两位道友不给我认识认识?”
烈雄问道,李浩然御风而来,诛仙剑在鞘中,却依旧带给这年轻火修不少压力,越是近了,这少年却越不露山水,笔直的站在烈雄面前,这样说道。
“我李浩然,他伏倾天。现有要事,还望道友让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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