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顾凡是就事论事,那楚晋行绝对算得上先礼后兵,恩威并施,并且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儿水分都不掺,没有人会质疑他在夸大其词,大家怕的是他说到做到。
谁都没料到这场年会是以热闹开场,也是以‘热闹’收尾,多少人想看闵姜西的热闹,闵姜西也赶鸭子上架遂了他们的愿。
只是这场热闹看到现在,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结果不言而喻。
有醍醐灌顶的,也有内心失衡的,但无论是哪一种,闵姜西惹不得的概念已在他们脑海里根深蒂固,原来只是表面上不敢说,现在,私下里也不敢说,毕竟楚晋行的警告真实有效,谁也不愿自找没趣。
会议结束,大家先后起身,丁恪从第一排转身道“一起吃饭。”
他是对闵姜西和陆遇迟两个人说的,闵姜西道“我们不吃了,浴池要赶着去机场,我去送他。”
丁恪闻言看向陆遇迟,“这么早就走?”
陆遇迟应声“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了。”
丁恪道“我还想大家一起聚聚,你急着回去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陆遇迟说“家里人都在等我回去过年。”
丁恪道“我去送你。”
“不用,你陪那谁吧,她晚点的飞机,没必要来回折腾两次。”
丁恪道“这显得我多重色轻友?”
陆遇迟但笑不语,还不等说话,丁恪道“我们一起去送你,让你热热闹闹的走。”
陆遇迟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包括谁,倪欢已从别处走来,很自然的站在丁恪身旁,跟陆遇迟和闵姜西打招呼。
丁恪看着她道“小陆要去机场,我们去送他吧。”
倪欢马上道“好啊,省得他一个人走,路上无聊。”
陆遇迟如鲠在喉,闵姜西道“不用,我去送他就行。”
倪欢笑说“别这么客气,我们下午也没事儿,一起去路上还能聊聊天。”
闵姜西不着痕迹的拒绝,丁恪完全get不到她的真心实意,还以为只是客气,极力要去,最后还是陆遇迟发话,对闵姜西说“他们送我你就别去了,忙你的吧。”
他知道闵姜西还要去找秦佔他们,索性豁出自己,免得闵姜西和他一起,还要被迫看丁恪和倪欢秀恩爱。
闵姜西在情感上没办法感同身受,但在理智上完全可以理解陆遇迟的煎熬,她可以想办法替他开脱,但陆遇迟却悄悄使了个‘算了’的眼神儿,闵姜西不懂,为什么不喜欢还要勉强,但陆遇迟觉得,这是他近期能跟丁恪相处的最后一点时光,虽然残忍,但还是舍不得。
倪欢问闵姜西,“你还有事情要忙吗?”
闵姜西是极其护短的人,虽然跟倪欢无冤无仇,但倪欢的存在客观伤害到陆遇迟,所以她不冷不热不解释,直接‘嗯’了一声。
丁恪是聪明人,没有当面问具体内容,只是道“你去忙,我们送小陆去机场。”
闵姜西跟陆遇迟在酒店门口分开,临行之前,万语千言,她只是拍了下他的手臂,陆遇迟笑了笑,即便心在滴血,但皮囊依旧好看。
待到闵姜西转身离开,三人往外走,倪欢倾身,越过丁恪去看陆遇迟,低声笑道“遇迟,你跟姜西真的没在谈恋爱吗?”
陆遇迟闻言侧头看向她,面不改色,慢半拍回道“她是我兄弟。”
倪欢笑说“我总觉得你们两个特别像一对儿,气场很合。”
陆遇迟说“鱼找鱼,虾找虾,藏獒不会找京巴,我俩从小玩儿到大。”就差把性别都玩儿没了。
倪欢笑出声“姜西这么好看,你就没打过她的主意?”
陆遇迟反问“你看上丁恪师兄哪儿了?”
倪欢看了眼丁恪,眉眼含笑,随后道“当然是被他的颜值吸引了。”
丁恪明明很开心,却故意绷着脸说“不是看上我的才华吗?”
倪欢含羞带怯,小声道“你的什么我都喜欢。”
丁恪假意瞥了眼身旁的陆遇迟,“低调,小陆还是单身狗,哪受得了这种暴击?”
陆遇迟在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笑得够不够自然。
……
闵姜西乘电梯上楼,这次没有直接按秦嘉定的门铃,而是先给秦佔打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手机中传来低沉男声“喂?”
不像是睡觉的样子。
闵姜西道“我开完会了,在二十七层。”
秦佔问“在秦嘉定那边吗?”
“没有,在走廊。”
秦佔说“等一下。”
他没挂断,闵姜西只好拿着手机,不多时,一扇房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正是秦佔,两人见到面才先后挂了电话,她站在门口问“好点了吗?”
“嗯。先进来吧,估计秦嘉定还在睡觉。”
秦佔主动侧身让路,闵姜西这才进门。
还不到中午十二点,但外面天气不好,秦佔又没开客厅灯,房间里有些昏暗,闵姜西一眼看到沙发上的毯子,出声问“你在这里睡觉了?”
“嗯。”
“你刚好点怎么不注意保暖?稍微凉到很容易复发。”她看他是不打算回深城了。
秦佔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出声回道“眯了一下,床上更冷。”
闵姜西无奈,但是可以理解,“好在你们今天就回去了。”
秦佔眼皮一掀,“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不走了。”
闵姜西回视他,眼带打量,“真的假的?”
秦佔道“之前嚷着让我们来的人是你,说要招待的也是你,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要赶人了?”
闵姜西道“不是我催你们走,实在是你的身体…我怕你再留在这边,年都过不去了。”
秦佔抽了口烟,突然话锋一转,“下午还有事吗?”
闵姜西说“没有。”
秦佔又问“你小姨有空吗?”
闵姜西眸子微挑,“你找她有事?”
秦佔道“如果她下午有时间,一起吃顿饭,之前她在深城跟我打过招呼,如果我过来,一定要联系她。”
闵姜西心说,这不是客套话嘛,但这种话偏偏又不能讲出口,她淡笑着说“你不用特意请她吃饭…”
秦佔一本正经的说“不是她请我吃饭吗?”
闵姜西一哽,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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