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心城太行宫,一处并不起眼的角落校场,犹如雷鸣一般的轰爆声,不断响起于虚空之间。
“轰,轰轰!”
每一声巨响的传出,都意味着那座庞大的银色小山,被校场之上的一位挺拔年轻人单手举起,紧接着轻描淡写的来回挥舞,就像是挥舞着一面绸缎那般轻易。
银色小山被来回举动,不但向外发出震天巨响,甚至就连虚空,都因为前者的无穷重量,产生了一波又一波向外席卷的虚空波纹。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哪怕在这般夸张的运动量之下,这道笔直站立身影精壮的上半身,甚至没有半点汗珠。
“小王爷倒是好生刻苦,哪怕是到了这扶风郡,也没有落下半丝。”
虚空轰鸣之间,一道带着平稳年轻的声音,骤然间响起,而此声音一出,校场之外,缓缓走入一位身穿军机处衣袍的苍老人影。
这道人影刚一出现,西蛮王之孙,天辉军之一的钟黎战,便停下了挥舞小山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开口回应道
“本将只是平日里手痒,为了解解闷才来此地举举山罢了。”
话音落下,钟黎战将手中托着的山峦,缓缓放下,声音继续传出道
“李大人,你不在神京城呆着,什么风竟然把你吹来了?”
语毕,钟黎战将手中的小山完全放下,下一息,整个太行宫所在的岛屿,皆狠狠一震,所有岛上之人,皆可清晰察觉自己的脚下正在震动。
不过这座风岛之上的大夏之人,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因此只停顿了一息,便不再理会。
同一时间,因为风岛的猛烈震动而产生的大地脉动,向外形成来了一股冲击波纹,向外轰然传出之后,甚至将笼罩在风岛之外的岚风都轰碎成了齑粉。
“嗡!”
过了足足好几息,如钟鸣震颤之后的嗡嗡声,才响彻整个虚空。
“你我距离上次分别,已然将近半年之久,老夫来看看你这小辈还不成?”
李淳风那带着苍老的声音落下之后,其于身旁的白玉桌旁座下,望着面前一块块肌肉如同浇筑一般夸张的钟黎战,继续张嘴开口道
“小王爷体内不愧流淌着赢姓十四氏的血脉,哪怕来这风心城镇守,修为依旧进步如飞,怕是这次回去,能去陛下的远古秘境之中得到些了不得的东西。”
“李大人可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咱们都知道你李大人,最不擅长的,便是说客套话。”
李淳风的话语刚刚落下,钟黎战那依旧平稳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接着后者来到白玉桌旁,对着面前的老人行一礼之后,同样坐下,浑厚的声音传出
“大人毕竟是前辈,这一次忽然来风心城,若是有吩咐,本将自然是竭尽全力。”
“吩咐不敢当,只是来跑跑腿,你也知道老夫前些年,因为犯了些许错误,一直被陛下贬来贬去,如今好不容易到军机处当差,自然是要尽心一些。”
李淳风此言,加上其须发皆白的苍老模样,还真给人一种极为酸楚的感觉,随后这位老人微微叹息一声,接着开口道
“小王爷你可不知道,如今的军机处有多么的忙碌,几乎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老夫本来年纪就大,用老态龙钟来形容也差不了多少,如何能像司马安南这些年轻人那般,念头如此充沛。
“因此这一次自告奋勇来扶风郡,也是出来避避风头,顺便让脑袋清净清净,不然这把老骨头受不了,完全受不了!”
“李大人哪里的话,您老当益壮,岂有老了这种说法?”
“老了老了,都快入土了。”
很显然,钟黎战的夸赞,让李淳风极为受用,接着后者的眼睛眯起,带上了凝重的声音,传出道
“自从陛下于天外天囚天之后,整个天机就便显得格外的隐晦,而此时或许是整个太玄之地无数年来,从未有过的局面,以至于哪怕是咱们军机处已经召集了所有人,甚至动用山海图去计算,也算不明白。”
说到此处,李淳风停下言语,用极为睿智的黑眸,注视着面前的同样脸色肃穆的钟黎战,一字一句的苍老声音,再次传出
“但是虽然算不明白,但却并非完全一无所获,因此我这不就来了么。”
李淳风此言一出,这次轮到钟黎战的眸子猛然一震,因为他已然感觉到了此事的不寻常。
很显然,若是白帝宫内赵御,或者来自军机处的普通的命令,完全可以通过飞行信使,或者是让传令官吏传令即可,但是如今李淳风的到来,却极为明显的说明了一件事。
军机处定然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李老爷子,是不是军机处那边,需要吾风心城的驻扎部队配合?”
钟黎战这一道带上了浓烈煞气的言语落下,李淳风一边抬手轻扶自己胸前的白须,一边继续开口道
“小王爷,你应该知道如今的全新风心城,正极为热闹,太玄之地中原核心之地的修士们,正齐聚风心城,准备开一场菏泽道会,来共同商讨如何应对这连天大雨。”
“这一点本将知晓,如今风心城内的人流量激增,已经确定了在几日后便召开这场道会。”
钟黎战这一道点头的回应声刚落,其刚毅的脸上骤然一顿,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缓缓转头,注视着面前须发皆白的李淳风,一字一句的询问声传出
“所以李老爷子您这次来,是为了这场道会,也就是说,这道会里,有猫腻?”
说完此言,钟黎战身躯之内,好似直接响起了一声来自山岭巨人的咆哮,几欲将整个虚空都完全撕裂。
诚然,钟黎战在这一年内奉命镇守风心城,但这座城内却有未知的阴谋流动,这如何不让这位西北的小王爷,感到又惊又怒?
思及此处,钟黎战伸出右手,按住面前的白玉桌,身躯之内涌出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急速狂飙,以至于身下的地面,都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
“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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