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谢三老爷怎么问,谢三夫人就是摇头不说话。
谢三老爷起身道,“一定是大嫂。仗着出身昌王府,连我都看不进眼里。她是不是骂你了?我去跟娘说,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谢三夫人忙拉住他,冲口而发,“不关大嫂的事,是大伯……哦,不对,不是他。你不要逼我,我不能说,会影响你们兄弟感情。”
谢三老爷蒙圈,“我们兄弟感情……大哥怎么你了?快说,你不说我就去外院问他。”
谢三夫人的眼泪流了出来,“老爷,你千万不要去问他,咱们弄不过他的。”
越听她这样说,谢三老爷越着急。大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谢三夫人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说道,“好,我说,你得答应我不要冲动。”见谢三老爷点头,才又说道,“去洪州之前,我就觉得大伯不对劲,偶尔在路上我们遇到,或是没有别人注意我们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总是火辣辣的。前些日子才爷还起不了床的时候,我又在去明寿堂的时候遇到他,他居然跟我说,说,若我从了他,他就想法子为老爷起复……”
谢三老爷气得火冒三丈,跳起来就要往门外冲,被谢三夫人死死拦住。
“那个伪君子,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他……”
“老爷,你答应我不冲动的。求你了,咱们惹不起他……他的好名声在外,又权势滔天,别人不会相信我们,也不敢相信……老爷才华横溢,俊俏无双,我跟了老爷这么多年,琴瑟合鸣,举案齐眉……老爷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值了……”
暴跳如雷的谢三老爷被谢三夫人安慰的渐渐平静下来,接着两人又是一番“大战”。
空间里的韩莞也气得要命。这他娘的什么人哪,死之前还要给人栽屎缸。
她这样做,不仅是让谢三老爷恨谢国公,更诛心的是为了把她明天的死跟谢国公联系起来。她真的以为能照自己编的剧情走下去?
韩莞听得想吐,走了。她先回星月山庄去看两只虎,小家伙知道娘亲会来看他们,睡在一张床上。熄了灯,瞪大眼睛等着娘亲快点来。
当看到韩莞突然出现在床边,高兴地跳了起来。
几个人去空间说了一阵话,两个小子才回床上安心睡觉。
韩莞似乎才睡着,就听到蜜蜡的拍门声。
“姑奶奶,卯时末了。”
韩莞让蜜蜡这个时辰叫她。
谢三夫人起的更早,还亲自去小厨房熬了弱。卯时初,她就破天荒地派人去叫两个儿子过来吃早饭。
主要是为了谢明来,他卯时末要赶去国子监读书。
谢明来极是兴奋,这是母亲第一次让来去吃早饭,一路小跑过去。
没睡清醒的谢明谦走路都半闭着眼睛,还不停地打着哈欠。再过几天他就要被送去胶东军营的族叔那里,他不想去,又不敢不去,怕挨老爷子的揍。
早饭摆在侧屋的炕几上。
谢三老爷越看媳妇越欢喜,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弹得好琴,还有一手绝活,谁的媳妇比得上?
他不时拿火辣的眼神看媳妇,让谢明来颇有些尴尬。
谢三夫人给谢三老爷、两个儿子各妥了一碗粥,笑道,“这是我亲手熬的。”
谢明来顾不得烫喝了一口,笑道,“谢谢娘,好喝。”
谢三夫人用帕子在他干净的嘴上擦了一下,说道,“我一直知道我儿孝顺。好孩子,你是嫡子,聪明,用功,又得老夫人疼爱,前程不会差了。以后有出息了,要孝敬你爹,多帮你哥哥。”
谢明来笑道,“我省的,还要孝敬娘。”
谷<spa> 饭后,谢三夫人亲自把谢明承送去院外。
她拿出一张五千两银子的银票塞给他,“这是娘给你的私房钱,不要让你爹和五哥知道。他们存不住钱,有钱了只会花在女人身上。”
谢明来笑道,“谢谢娘。”
他都走出一段距离了,回头还看到谢三夫人站在那里看他。他又鬼使神差地向那个身影躬了躬,才向外院匆匆走去。
看到那个身影消失在那片杉树后,白苏才回屋。
谢三老爷乏困,又回床上睡回笼觉去了。谢明谦正搂着丫头青盒想吃她的口红,青盒欲拒还迎。
谢三夫人沉脸骂道,“滚!”
谢明谦吓得一溜烟跑了,青盒也捂着脸哭着跑了。
谢三夫人看看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这辈子跟他过了十几年,下辈子不知要跟谢明承纠缠多少年。
那个男人,中间再夹了一个谢郎,一定比这个男人更有趣吧?
她让人烧了热水,没让人服侍,自己洗了个澡。
丫头把她的头发擦干,梳了个云鬓髻,戴上一套赤金点翠镶珠孔雀头面。她自己化的妆,再贴上桃花花钿,最后穿上桃红色撒花缎面褙子,朱色纱裙。
玻璃镜里的美人虽然岁数大了些,依然算得上桃羞李让,貌若天仙。
此时,已经辰时末。
她问道,“珍儿和宝儿准备好了吗?”
丫头胭脂禀道,“禀三夫人,她们已经吃完早饭,换好出门的衣裳了。”
“把她们领来这里。”
胭脂出去,谢三老爷还睡得香。谢三夫人过去把衣柜打开,取出血月。血月本无套,她让人做了个皮套套上,藏在袖笼里。
谢三夫人站起身,看都没看那个男人,径直走去厅屋。
珍儿宝儿给她行礼道,“见过夫人。”
她们穿着粉红色缂丝小袄,同色长裙,梳着小包包头,还画了个淡妆,眉心处点了一点朱砂痣。
谢三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带着两个小姑娘和丫头胭脂、香露出了院子,没走常走的路,而是绕了另一条的路。
半路上,果真遇到去明寿堂给老夫人请安的和昌。
和昌装作没看到谢三夫人,匆匆走着。谢三夫人偏不如她的愿,急走两步赶上她。
“大嫂。”
和昌看了一眼她,揶揄道,“拾掇得这么花哨,是要上戏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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