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语气平淡,然而落在芳子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她娇俏一颤,身上冷汗顿时爆出。
孙晓雨眼中满是异彩,“他.....有时候真的很迷人!即便身受重伤,也能牢牢的掌控局面,压得对方抬不起头!”
北岛芳子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略带结巴的说:“你......你都知道了?这怎么可能呢?”
任平生站起身,缓步走到芳子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柔和的就像在看一个小女孩。
“芳子,我知道是你将茜茜掳走的,你奉命在身,我不怪你。
至于说白洁......那不过是个小人物,我会交给茜茜对付。
佐佐木昭急着来华国,想必他已经知道我身受重伤,想要‘趁我病,要我命!’
他顾忌我的身份,不敢暗中偷袭,所以想要光明正大的约战。
他又怕我不答应,便在薛飞的撺掇下,使出了这种手段。”
他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我没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错误,以佐佐木昭的心胸、能力、智慧,这样做再正常不过。
哦,对了,他是不是还让你带了份‘战书’,来向我炫耀他的化劲实力?”
“你......你简直太可怕了!”北岛芳子不由后退了两步,眼中已是深深的恐惧,就像是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让人看着都有些可怜。
“你...你真的是任平生吗?”
“难道你找错人了?”
“两年...你怎么...你怎么?”
“我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任平生耸耸肩,“我一直都是我,不过你们倒是有些变化,实力越强,胆子反而越小。
芳子,我还记得你当时对我的关照,若没有你,我搞不好会饿死在那所房子里。
若是佐佐木昭战败,你来跟我怎么样?”
北岛芳子闻言一愣,不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她本已煞白的俏脸,转瞬染上了一抹红霞,“你...你明知我当时...当时是在故意报复你!”
“那又怎么样?你帮我活了下来,这就是事实。”任平生又走近两步,柔声道:“芳子,将佐佐木昭的战书交给我吧!”
北岛芳子被对方弄得芳心大乱,迷迷糊糊的从小背包里取出一块铁牌。
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低头举牌,“任君,这是主人的战书!”
任平生叹口气道:“你呀,以后若跟了我,万不可再给别人下跪,记住了吗?”他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强大无匹的自信,仿佛对方已经跟定他了。
北岛芳子心中一颤,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眸子里满是被征服的快感!
“这个骚狐狸,说跪就跪,这么快就把她的主人忘了......还有任平生这个臭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这个芳子在身边干嘛?就想着听她叫自己‘主人’?”
孙晓雨简直不能理解这两个人,她重重“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任平生接过铁牌,仔细端详片刻。
这牌子是精铁打造,长宽约一尺,厚约一寸,上面只有一个“战”字,杀气腾腾,扑面而来。
任平生轻抚上面的痕迹,缓缓道:“笔法有力,灵活舒展,一气呵成。
‘战’字的每一笔,陷入深度为半寸,不差分毫,这般掌控力,已不愧‘剑豪’之名!
看来佐佐木昭的剑法造诣突飞猛进,已经远超他的化劲修为了。”
北岛芳子抬起头,嫣然一笑,“任君你虽然厉害,可主人同样在进步,他的剑法已进入‘势’的层面,早非凡间剑法可比。任君你可敢应战?”她眼中发亮,仿佛找回了些许自信。
“平生不可!”
孙晓雨生怕任平生答应下来,连忙出声阻止。她为对方疗伤两天,任平生的身体情况,没人比她更清楚。
楚凌天是名副其实的化劲巅峰,被他偷袭重创岂是儿戏?
任平生能够侥幸不死,已经是洪福齐天。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莫说要对战化劲剑豪,就算一个明劲都能轻松将他击败。
任平生现在的五脏六腑,每时每刻都在强烈的疼痛中,那种撕裂,换作常人早就难以忍受,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可他生性豁达,脸上一直挂着懒散的笑,竟将众人都瞒了过去。
当然,除了孙晓雨例外,她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不放心任平生的身体。
同时,也担心自己妹妹不知轻重的想与对方同房,一旦让其伤势加重,就算自己也是回天无术了。
任平生没有去看孙晓雨,他弯起唇角缓缓道:“我若是不答应,佐佐木昭会如何?他敢杀了茜茜?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身旁这位女子与华国军方关系匪浅。
你信不信,纵然你们躲进领事馆,我若想杀你们,都不是难事?”
孙晓雨眸光一亮,傲然道:“不错,你们绑架人质已经触犯了华国底线,竟然还有胆子出言要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芳子小姐,你们若是敢伤害刘夕瑶,我定会让你们无声无息的葬身此地。”
孙晓雨是“华国之盾”的内部成员,对任平生身边的人际关系,自然了如指掌,当她听到“茜茜”的时候,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今瞧任平生的意思,竟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她心中欢喜,当即配合起来。
北岛芳子脸色一白,她忽然意识到,己方的计划在对方面前形同虚设。
刘夕瑶的确是张王牌,可这张牌一旦见光,反而成了己方的致命要害。
看似天衣无缝的布局,根本就瞒不住任平生,反而被对方拿来戏耍自己,甚至连己方的老巢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随时能一锅端掉。
北岛芳子暗忖道:“任平生太厉害了,佐佐木昭的境界、行动、想法,处处都被他洞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佐佐木昭会杀了刘夕瑶吗?当然不会,他现在将那丫头视为女神,恨不得跪舔对方的脚趾,又怎舍得杀她?
更何况,如今行动已经泄露,佐佐木昭更不敢轻举妄动。
可没了刘夕瑶这张王牌,他哪里能威胁任平生出战?
呵呵,佐佐木昭一向自诩战略家,这场战斗还没开始,他就已经败了。”
任平生见对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蹲下身,托起芳子光滑的下巴,缓缓道:“乖,不要怕,都会过去的。
你现在就回去,把茜茜带来,我等着你。”
“可是任君...我...我...”
“你不愿,还是不敢?哦,你在想战书?
你将茜茜带过来,我立刻就和你们签生死状,这不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平生你疯了?”孙晓雨惊呼道。
北岛芳子也被对方的话震住了,她脑中一片空白,半天没回过神。
她完全搞不清楚,对方为什么在胜券在握的情况,还要同意己方约战?难道任平生觉得自己可以在重伤的情况下击败佐佐木昭?
“任...任君,你...你可要想清楚,主人是要与你决斗,一旦签下生死状,就不是简单的拳脚,而是可以用兵刃的。”
任平生笑了,“佐佐木昭八成功夫都在剑法上,若是不让他用剑,我岂非胜之不武?”
“枉我还以为你是个大英雄,原来不过是个自大狂!”孙晓雨气的火冒三丈,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可是...可是...”北岛芳子心中一慌,还想再劝。
“芳子!”任平生伸出手掌,贴在对方右侧的脸颊,柔声道:“还疼吗?”
“任君...”
北岛芳子娇躯一震,那张俏脸顿时变得无比凄楚,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汹涌而出,“你......你看得出来?”
“别忘了,扶桑化妆术我也懂,你的手段虽然高明,可这一巴掌已经用了内劲,哪能轻易化解?
事实上,你刚进来的时候,我便已经瞧出了你脸上的伤,这才说出让你过来跟我的话。
芳子,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若你心甘情愿的跟着佐佐木昭,我无话可说。若你想要从他身边离开,我为你做主。”
北岛芳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任平生,凄然道:“任...任君,你...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我过去那么对你?你都不恨我吗?”
任平生柔声道:“我只记得你给过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不愿让你再受委屈,这场战斗后,我希望你能得到自由!”
“你...你竟是为了我才答应决斗的?”北岛芳子晃着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任平生微笑道:“你与茜茜在我眼里同等重要,她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恩人。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出了事情,我都会拼尽全力。”
“任君......”
北岛芳子只感觉内心的感动如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她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任平生嘤嘤哭泣起来。
任平生软玉在怀,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诧,继而化为惊喜。他勾起唇角,一边轻拍对方的后背,一边温声安慰,那动作,那言语,就像哄着一个孩子。
孙晓雨瞧得怔怔出神,这一刻她内心五味陈杂。
作为孙然的姐姐,她本该反感任平生的行为。对方如此心软,将来肯定会惹上不少桃花债。
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又十分羡慕有这样的男人能为自己做主,不让自己受到委屈。
“这个男人永远只看到美好的一面,当真了不起!若是有一天,我遇到了麻烦,不知道他会不会这样对我?”孙晓雨默默想着心事,一时竟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