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带着人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去了董事长专用的会客室。
走到门口,韩行矜又问“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现在说吧,我还约了舍友进城吃东西呢。”
霍骁推开会客室的门,“说来话长。”
“咱们又不熟,长话短说。”
韩行矜一点要进门的意思都没有,霍骁把门全部推开,韩行矜才看到会客室还有其他人。
一男一女,站在会客室的沙发前看着自己。
年纪不大的女性看到自己就捂着嘴哭了出来,旁边的男士满是歉意地看看自己,又轻拍女士的肩,以示安慰。
韩行矜一头雾水,问在场她唯一认识的霍骁,“这什么情况?”
“这是我们爸妈。”
霍骁含糊地说了一句,可韩行矜还是听清楚了。
韩行矜震惊地看向霍骁,“你说谁们?”
“我们。”
“谁?”
“我和你。”
我还心连心呢,韩行矜想,这都什么事,等等,我们的父母,意思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霍骁看愣住的韩行矜,“进去说吧。”
韩行矜被霍骁退了一把,刚走了没两步,就被韩美谊拉住。
“小矜,我可以叫你小矜吗?”韩美谊说得小心翼翼。
韩行矜现在满脑袋的问号,看着在场的三个人。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
霍晋东看起来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还是一张严肃脸。
“坐吧,坐下来慢慢说。”
韩行矜倒是想听听怎么回事,也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为原主问。
“阿骁回国,回景城就是为了找你。”
霍晋东推了桌上的两份亲子鉴定过来。
“两份鉴定,一份是用你选秀节目宿舍枕头上的头发做的,一份是用你的牙刷做的,结果显示,你和我们存在亲缘关系。”
基地宿舍要进去不难,“我牙刷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霍骁不好意思地说“找姑外婆拿的你在韩家用的牙刷。”
“嗯?”
“韩家的姑奶奶是我们姑外婆,妈妈的堂姑,外公的亲堂姐。”
韩行矜点头,表示知道了,难怪当时霍骁还跑到韩家去。
这样一来霍骁突然对自己很热情就说得通了。
“可是,韩家说我是他们从医院带回去。”韩行矜提出自己的疑点。
“如果是抱错了,你们该抱走韩乔薇才对,为什么韩乔薇会去到福利院被人收养?”
韩行矜注意到韩美谊和霍晋东都一脸内疚。
“所以,你们是打算遗弃?还遗弃错了?”
对方没有立马否认,韩行矜不可置信,听说霍家也算是老牌世家了,居然遗弃。
“我是你们两个的孩子?”韩行矜又问。
韩美谊点头。
“你们两个是夫妻吧。”
韩美谊还是点头。
韩行矜想不到任何他们遗弃自己的理由,不过,无论什么原因,遗弃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但她还有问题。
“那为什么十八年了才找到我,你们一直在找我吗?”
韩美谊摇头,“我……我……”
韩行矜打断了韩美谊,“够了,既然遗弃了十八年,那就别找了吧。”
韩行矜说完扭头就走。
霍骁追了出来,“姐姐,你要不然……”
“你也别叫我姐姐了,任何事都不是遗弃的理由。”
“姐姐……”
“别,无福消受。”
韩行矜快步走到电梯口,很快电梯就上来了,霍骁想跟着上电梯,被韩行矜推了出去,从越来越窄的门缝里,韩行矜看到了跌跌撞撞追出来的韩美谊。
韩行矜冷笑一声,原主至死没有被亲生父母找到,但凡她有亲生父母,她也不会因为害怕失去家人和亲情把自己作死。
真讽刺啊,多么高不可攀的家族,居然遗弃婴儿。
来这个世界不是婴儿的选择,那么现在即将成年的她,选择不要父母。
韩奶奶说过,养不教,父之过,可是有的父母啊,他连养都没养过。
她曾经幻想过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贩夫走卒她都可以接受,可这样的父母,再多的钱,她都无法接受。
笑着笑着,韩行矜就哭了,果然还是不能有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好了,放心大胆地一个人冲吧。
韩行矜走出传媒公司大楼,在群里给朋友们发了消息,问她们到哪了,她该去哪里找她们。
能有多大事呢,就当听了个故事吧,对自己的现状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韩行矜若无其事地联系伙伴,坐地铁,赴约,和朋友吃喝玩闹,相互打趣又彼此祝福。
被韩行矜撇下的霍家人就没那么轻松了。
在隔壁听到动静的靳屿从办公室里出来。
正好看到韩美谊哭着追出来,霍骁站在渐渐关闭的电梯口垂头丧气,而电梯里的人一脸冷漠。
霍晋东半搂着韩美谊回到会客室,给他们重新倒了水,又给韩美谊递了纸巾,并没有多问。
靳屿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况且,无论他和霍家多么亲密,始终不是一家人。
倒是霍骁走进会客室就在问,“到底怎么回事,姐姐真的是被遗弃的?”
霍骁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甚至也是到最近两年才知道他还有个姐姐,他以为只是寻常的走丢,万万没想到会是遗弃。
韩美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东哥怎么办,女儿她不会原谅我的,我就说她不会原谅我的。”
霍晋东一直在安慰韩美谊,“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会去和她解释清楚,她会原谅我们的。”
韩美谊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看住她,是我立场不坚定让阿肯有了可乘之机。”
霍骁也对一向恩爱有加,自己引以为傲的父母产生了质疑。
他听说过在生育政策下,有些人家为了儿子遗弃女儿的,自己家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在这个。
靳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居然还有隐情,原本对韩美谊的敬爱突然打上了问号。
当父母不用考试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有的人真的不配为人父母。
靳屿突然有点同情那个九点多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双膝,形单影只的女孩,希望她能坚强并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