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看医生总是有些排斥的,讳疾忌医是人的本性,总是担心被医生看出毛病来。
尤其是心理医生,一旦看了心理医生就会觉得自己心理不健康,让人也会觉得这人有毛病,精神病。
韩行矜推开韩乔薇拉着自己的手,“不用还给我,本来就都是你的。”
“小矜,你这是不想原谅我吗?你非得看着我被绑去精神病院吗?这样你就又变成韩家唯一的女儿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拿到韩家的财产了吗?”韩乔薇恼羞成怒。
韩行矜摇头,“看心理医生并不是被绑去精神病院……”
“怎么不是,原来我们村里有个疯子就是被精神病院的人绑了去,说是她精神有问题,绑去看心理医生的。”
韩行矜惊讶于韩乔薇对心理医生的认知,这像接受了中等教育,即将接受高等教育的人说的话?
不过韩乔薇的话也提醒了韩行矜,她得趁这个机会和我们的“女主”划清界限才行。
“我知道我不是韩家的女儿,不用你一再提醒我。韩家的财产我也不会要,一点都不会要。”
“我说东西是你的并不作假,那些东西是属于韩家女儿的,我只是白白用了几年,你拿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韩皓纬没想到韩行矜还有这样的心思呢,当初韩行矜和他说的时候,他只是当作小女孩的气话。
“小矜,怎么说话呢?”
韩行矜坚定地说“哥哥,你别劝我,我很感激你们这十八年对我的养育和爱护,将来我会在我能力范围内给予你们最大的回报,哪怕不及你们付出的万分之一。”
这是韩行矜说的真话,不管是为她还是为原主,韩行矜都会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去对待韩家。
韩乔薇也反应过来自己做蠢事了,依然在哭,“小矜,妹妹,对不起,我实在太怕了,我没想赶你走的。”
韩行矜没搭理韩乔薇,半蹲到老太太面前,“奶奶,你要保重呀,我真的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老太太摸着韩行矜的发顶,“傻孩子,说什么,是不是韩家的孩子我说了算,我的东西也是我说了算。”
“奶奶,家和万事兴,你就当我去上大学了,不在家住了。”
老太太为韩行矜的懂事感到心疼。
“谢谢爸爸妈妈这些年的照顾,下次再见,我就叫你们叔叔阿姨了。”
韩父想说什么,韩行矜也没给机会。
“我就先走了,你们都保重。再见。”
说完韩行矜就要走,韩皓纬说要送。
韩行矜摇了摇头,“哥哥,以后我得靠我自己了,不能总麻烦你。”
韩行矜出门,头也不回。
韩乔薇红着眼睛看着韩行矜离开,扫视一圈。
韩皓纬就不说了,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握拳,弯腰脑袋抵在拳头上,拳头上青筋暴起,不难想象,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想追出去的冲动。
韩父脸色灰败,仿佛被当头一棒。
韩母一脸不舍和留恋,毕竟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
最难过的大概是韩老太太,她有不舍,同时也有欣慰,她看上的孩子果然通透,虽然伤了她的心,但却没让她失望。
韩行矜的一句,“家和万事兴”狠狠地敲在了每一个人心上,真假,天然对立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和平相处呢。
他们只是为了所谓的情感、道义,甚至怕麻烦,就一味地和稀泥,到最后,两个女孩都会受伤。
韩乔薇咬着唇却想,韩行矜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好呀,现在全家都觉得愧对她了吧。
韩乔薇想了想,“奶奶,您别生气,小矜脾气是有点倔,明天我再去学校劝劝她。”
韩老太太难过归难过,但也硬着心肠说“不用劝,以后你和她就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了,她和韩家没有任何关系。”
韩皓纬惊呼,“奶奶……”
老太太打断他,“每个月还是给她生活,养孩子一场,还是善始善终,给到高中毕业,高考完就不用给了,等她考上大学就把她户口迁出去。”
韩老太太怎么不知道这对韩行矜很残忍,她也舍不得那么好的孩子,明明是小矜贵呀,偏偏命运弄人。
老太太说完,韩家几个人都情绪低迷,都在想父女/母女/兄妹一场,就这么收场了吗?
只有韩乔薇强忍着喜色,老太太这是真的不打算认韩行矜是韩家的孩子了吧。
不管老太太是缓兵之计还是真要如此,韩乔薇都要让老太太再没有反悔的机会。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韩行矜走出韩家,时间已经不早了,整个别墅区的路灯都调暗了,更别提打车了。
韩行矜一看时间,不算晚,九点刚过,十公里出头的距离,自己要是全力跑起来,也就七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可以,但没必要。
韩行矜给她的塑料舍友贾元元打电话。
“喂,贾元元。”
贾元元懒懒散散的,“怎么了,快说,游戏呢。”
“想不想明天多睡半个小时呀?”
贾元元曾经说过,她住宿舍就是为了早上多睡半个小时。
“有话直说。”
“我要回学校,你能不能来接上我,我们一起回去呀。”
“你在韩家?”
“嗯,我在小区门口等你。”韩行矜边走边说。
“哭了?”贾元元问。
韩行矜摇头,摇了半天,耳朵里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游戏音效才想起来,贾元元看不到,她在打电话呢。
“没有。”
“行吧,没有就没有吧,找个亮堂一点的地方,等着。”
这大晚上的半山腰,最亮堂的就是小区入口的门岗处了吧。
挂了电话,韩行矜下意识一擦眼角,果然有点湿润。
韩行矜讽刺一笑,这有什么好哭的,本来就不是家人,陪伴了一段,总是要分开各自走的。
孑然一身而来,踽踽独行而去。
别墅区长长的行车道慢慢走完,韩行矜的情绪已经平复了,旁边偶尔有车飞驰而过。
韩行矜抬头看看月朗星稀的天空,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这两天都没好好学习,晚上要是贾元元不介意的话,自己可以稍微学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