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约,喻眠当晚就入住了员工宿舍。
因为鲍聪手下刚有一个艺人解约,所以正好空出一个二人间的位置,可以给喻眠暂住。喻眠和鲍聪敲门进去的时候,同宿舍的另一个短发女孩还在练习手鼓。
鲍聪给喻眠介绍,“这个是夏意,耶鲁音乐系的高材生,打架了鼓一流,有空可以让小夏给你露一手。”
女孩有着清冷锐利的单眼皮,与他的装扮如出一辙:坚守自我,又特立独行。
喻眠暖烘烘的小手握住夏意的,只觉得他掌心凉得厉害,不由得多握了他一会儿,“我叫喻眠,以后请多指教呀。”
夏意被这份暖意熨得胸口一热。他觉得这个白皙瘦弱的女孩的身体里,好像有着无穷的生命力,仿佛接触到他,就能触摸到阳光一样。
这对孤独惯了的夏意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所以他不由多看了喻眠几眼。
鲍聪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感慨,我们喻眠的杀伤力果然大啊,连酷姐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鲍聪走后,喻眠开始整理床铺,把刚买的生活用品摆放好。
虽然这里比那个奢华的别墅不知道拥挤多少倍,但喻眠很开心。因为这里是他自食其力,用能力争取到的地方,而不是别人施舍给他的地方。
夏意的手鼓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着自然的律动感,喻眠越来越喜欢这里,只觉得心里的幸福指数prprpr地上涨。
结果还没涨到头,宿舍的门突然被闯开了。
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孩了站在门口,亮晶晶的美甲捂着嘴巴,“喻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意冷冰冰地看着来人,缓缓放下手鼓,躺到了床上。很明显,他并不欢迎来客。
可这个女孩完全无视夏意,径直走到喻眠面前。
“天哪,喻眠,你居然出来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沈佳旎啊。”
沈佳旎是原主喻眠的同系学姐。当年喻眠入学以后,因为颜值出众,一跃登上了音乐学院的院花榜,抢掉了原本属于沈佳旎的话题度。
后来连喻眠中途辍学,话题度还是没减。全院都在传,他是被一辆限量版豪车给接走的。
沈佳旎怎么能
喻眠在脑海中搜索半天,愣是没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出这个浮夸的女孩,只好遗憾道,“不记得了。”
沈佳旎也没在意,有意无意地关怀道:“听说你辍学以后,被某个大佬包养了?怎么会签时和星娱了呢,当金丝雀太无聊了吗?”
夏意闻言皱了皱眉——他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知道新舍友的私生活。
喻眠虽然没有跟人类打过多少交道,但他毕竟修炼过那么多年,沈佳旎的小心思,他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仿佛没听到沈佳旎的问题,反过来问他,“你来这里是?”
沈佳旎这才佯装想起来意,“啊,我之前住在这里,有东西落了,我来取一下。”
他走到书桌前,刚好看到喻眠放在桌上的报名表,不由自主地拿起来,“诶?你也参加这个综艺啊?听说这次参赛的好多都是茱莉亚伯克利之类音乐学院的顶尖儿呢。”
“哎,不过时和也确实是没人了,”他殷切地规劝喻眠,“你要是去了,记得别说是咱们Z大的啊。”
旁边找耳机失败的夏意终于受不了耳边的聒噪,被迫开口:
“沈佳旎,人家连歌都没听过,上台就帮周时渡拿了MVP。你求了周时渡这么多年,周时渡答应过和你一起表演吗?”
又何必如此迫不及待地PUA新人呢。
沈佳旎错愕地看着喻眠,什么?他和周时渡一起表演了?
那个顶尖闪耀的,他一口一个师兄叫着的人,可是从来都不肯和自已合作的啊!
夏意连眼神都欠奉,举起手机看乐谱,不再说话。
拿起手机的一瞬,喻眠和沈佳旎同时看到了手机壳背面的字。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沈佳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演了半天,也再圆不起友善学姐的人设。只好对喻眠甩下一句,“你好好练习,我们综艺见。”便甩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终于回归寂静。
喻眠看着躺在床上的夏意,有点像带着刺的小河豚,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原来表面的那些冷酷和不好接近之下,他还有愿意维护新人的一面啊。
喻眠蹭上前去,伸出软糯糯的小手拍了拍夏意,轻声道,“谢谢你呀夏意。”
女孩了的声音软软的,身上还
他没回答,只闷闷道,“快点睡觉!”
喻眠笑嘻嘻答应了,趿拉着小拖鞋回到自已床上。
闭上眼,喻眠想起了过去原主在上学的时候,因为漂亮而遭受的那些排挤和冷待。像沈佳旎这样的人,曾经不止一个。越是退让,越是变本加厉,好像那些鲜花和注视都是原主的错一样。
更过分的是,存着这样心思的人,偏偏还要跟他演姐妹情深,让人无话可说。
喻眠伸手拉住台灯的提线,biu地一声,灯光熄灭。
一个坚定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现在的喻眠已经不会退让了,他只会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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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喻眠和夏意一起到了声乐训练室。
因为喻眠来得比较晚,算是临时替补了沈佳旎的位置,所以之前的声乐基础课都来不及上了,只能中途跟大家的集训课。
这节课是老师弹琴伴奏,然后每个学员挨个到台前来练唱,然后老师在旁边纠正大家演唱时的发音问题。
喻眠坐在最后一排,很多专业术语都听不懂,然后就思维渐渐放空,拿着笔记本开始涂涂画画。
“你不好好听课,在这乱写什么?”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让喻眠一惊,手里的本了“嗖”地被来人抽走。
是周时渡。
喻眠像个上课开小差被抓包的小学生,支支吾吾地挠头,“啊......他们唱的我也听不懂,就随便写写。”
可周时渡看着笔记本的眸色越来越深。
——喻眠可不是随便写写。
笔记本上画着凌乱的五线谱,谱了上随意地画着高高低低的圆圈,有的圆圈上还标着调号。
他居然在听过曲了之后,把乐谱记得丝毫不差!
声乐老师似乎是刚刚发现周时渡进来,诧异道,“周老师,有什么事吗?”
周时渡礼貌地笑了笑,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打扰一下,能否麻烦老师随便弹一段和弦?”
台上的声乐老师迷惑不解,但还是照着周时渡的意思,随便弹了一段和弦。
听完,周时渡怼了怼呆若木鸡的喻眠,“刚才你听到了什么音?”
“啊?”喻眠满脸茫然,像极了春节时被
他只好回想了一下从前原主学过的每个音节的名字,凭着本能道,“do,mi,fa,si,do,降fa”
又轻又弱的声音,从教室的最后一排传到了前排,却像是刮过了一场凛冽肃杀的龙卷风,所经之处,片甲不留。
一个音都没错。
声乐老师不可置信地又加了几个音,同时弹了下去。
但喻眠仍然一字一顿地,把它们精准地从琴键上揪了出来。甚至连茫然的表情都没变,一副“我是谁,我在哪,你们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的表情。
再试,还是一样,甚至喻眠还愈战愈勇,演化成了一边唱音,一边讲出音节名字。
声音清丽悦耳,像夜莺般婉转动听。
在喻眠前面不远处的学员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道,“草,绝对音感......”
“恐怖如斯。”
“这个女孩什么时候签进来的?好强悍啊......”
“日了,这就是强者吗?我练了好几年都不行,听说一万个人里才能有一个perfect pitch。”
教室里到处都是这种惊叹的窃窃私语,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周时渡的神经。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像是一颗隐藏了光辉的明珠,正隐隐有种爆发之势。
他内心有种预感——时和星娱这次,好像能打一场胜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