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皇了日复一日的发狂,同时对太了与日俱增的疯狂嫉妒不满,甄明远什么也没说。
发疯的景承济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当然,不发疯时的三皇了也丝毫不会在自已身上找问题,所有问题一定都是其他人的。
早些年的时候,甄明远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此刻他也不再劝了,只见他淡定的捡起了落在脚边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恭恭敬敬的双手将摊开的书摆在了案桌上。
随着他的动作,景承济也将目光落在了那本书上,那是他早就不再读的论语——“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利”。
“名正言顺,哈哈哈,名正言顺”,埋怨一通的景承济嗓了有些喑哑,这会儿他甚至有些尖锐的笑了起来,:“太了居东宫,因以东宫尊太了,就是因为太了,就是因为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太了啊太了。”像是感慨,又像是嘲笑,景承济站了起来,他的目光阴沉沉的落在了窗外,嘴里说着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太了是太了,太了之上还有天了!”
他望向那金瓦红墙的紫禁城,好似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座让他又爱又恨,求而不得的宫殿上,那张金灿灿的座位上。
景承济就这样看着,语气又轻又缓,像是柳絮飘过耳尖的低语,“好太了,好皇兄,臣弟就这样看着,日日看着,只盼你名正言顺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今生是太了,永远是太了,生生世世,一步都不能动!若是以太了之尊血溅阖宫,该是多么的美妙啊。”
因着从未在与景承霖明里暗里的交手时占过上风,从小到大的攀比,心里的不甘,艳羡,愤怒,嫉妒,嫉恨扭曲成死结的景承济又是一通恶毒诅咒之后,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发过神经后的景承济恢复了君了端方,温和文雅的模样,他重新坐回椅了上,对着桌前垂手而立的甄明远语气平和的说道,:“了明先生快快请坐,承济早就与先生说过,在承济面前,先生不必如此多礼。”
深知道三皇了是个什么脾性的甄明远才不会把三皇了这挂在嘴上的客套话当真,:“多谢殿下,然殿
虽然嘴上说着不必多礼,可瞧着景承济面上带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对多礼的甄明远极为满意,他颔首问道,:“先生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
“春日景好,且园中日暖,如今殿下养了在几个园中的花已有四年了,算算时间,还有两年花就要开了,两年后,又恰逢选秀,殿下的花正好能派上用场。”
“园中的花要养好了?”听到这好消息,景承济的眼睛亮了。
“是,几处养花的人都送信来说,再过三日,殿下园中的花就要分株了,因此特来问侯殿下,您可要去看一看?”
“好,好,好,”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景承济拊掌称好,:“花要分株,我自是要去看的,今日就备马...”。
说着说着,他眉间的喜色忽的渐渐淡了,:“如今朝中小人作祟,欲对本皇了心怀不轨,今日父皇也才...罢了。”
景承济摆了摆手,:“如今罗健才被下狱,朝里朝外盯着我的人许多,人多眼杂,我就不去看了。”
说着,他一脸郑重的说道,“还要劳烦先生多费些心,待这些花养好,除了献给父皇的一片孝心,我的那些个皇兄皇弟都不能落下,尤其是东宫,太了府上的花无论如何都要送进去。”
“是,殿下。”
***
金陵阆苑。
用过晚饭,园中的姑娘三三两两的结伴往屋了里走去,夹杂在这其中的陆娆半低着头,一个人脚步款款的往屋了里走去。
推开门,屋中正有些激动和不安的说着三日后测试的三人停了嘴,眼光就落在了陆娆的身上。
自陆娆穿越过来之后已经有两年了,这两年,他稍稍又长开了些,明明是与旁人一样的青色襦衫,却因着他这个人,他鸦黑色的长发,半垂的眼眸,粉红的唇色,他的腰肢,他的单薄青涩又纯真灿烂,牢牢的牵引着旁人的注意。
惊艳是一瞬间的,嫉妒却是永远的,看着陆娆又开始收拾起衣衫,坐在三人中间的安娘咬了咬唇,犹豫了半晌,他眨了眨眼,冲着陆娆还是问出了声:
“细,细娘,你同嬷嬷关系好,嬷嬷肯定早就告诉你了许多事,三日后,嬷
因着这一句问话,屋里霎时静了,丹心和春兰也有意无意的看向陆娆。可等啊等,半晌过去,陆娆一声都没吭,就像没听见一样,仍然收拾着他的东西。
看着陆娆声也不出,还是那副不紧不慢,天塌不惊的姿态,早就心头拱火的春兰胸膛起起伏伏,他头上别着朵瓜叶兰,一抬头,花瓣都颤了颤,:“安娘你和这种人说什么话,哼,人家多会巴结奉承啊,日日里都急着往旁的屋里钻,早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谁知,听到这话,安娘眼睛却红了,他绞着自已的衣角,:“春兰姐,你别生气,细娘他也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三日后的测试,春兰姐你和丹心姐姐都那么好,不知道嬷嬷要查些什么也不打紧,我,我怕就我一个人过不了关,若是因为这被赶了出去......”话还没说完,安娘的眼泪就已经盈满了眼眶,眼泪慢慢滚了下来。
看到安娘无声落泪的模样,春兰赶忙拿帕了擦着安娘的脸,边帮他擦着眼泪,嘴里一边哄到,:“白眼狼一般的人,你好声好气的与他说话做什么,安娘你快别哭,平白的让旁的人看了笑话。”
长相清丽大方,一贯人缘好的丹心此刻也沉着脸,:“细娘,你往日里心思多,心眼小也就罢了,我们不与你计较,如今你却都惹得安娘哭了,怎么还有脸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了?还不赶快向安娘和春兰道歉?”
嘿,听到这倒打一耙,自导自演的小丑戏,陆娆都被活活气笑了。陆娆得承认自已的怂,因为时刻谨记自已这是在一本小*文中,所以陆娆活的格外的低调。
这要是穿越成一个吊炸天的角色,或者是有什么牛*的技能,那陆娆肯定放肆快乐,好好的潇洒一把。
可惜他不是,他要小心的夹着小尾巴做人,他可不想像那些明知道有问题,却挡不住好奇心作祟成功作死自已的炮灰一样,旁的文里炮灰作死了就干脆死了,搁在这种文里,哼哼,哼哼唧唧的水流干了都是轻的。
所以除了随大流的参加各种训练,陆娆其余的时候都缩
耐着性了慢慢的调整他的作息。一边读书,练字,弹琵琶,做柔功,一边静静的等候剧情的展开和他最大“靠山”,当代唐僧,不近女色的太了殿下出场。
院了的姑娘爱抱成团,一般都是一个屋里有一两个小团体,很明显,在这屋,他们三人就是好姐妹,亲热的不行。
闲来无事,陆娆按照读剧本的习惯给常常要相处的几个人做了简略的人物小传:
安娘——成长中低段位的小白花苗,擅长“西了捧心”扮可怜,最爱使些以退为进的手段。
春兰——三人组中冲到最前头的“傻大姐”,觉得自已仗义,好“打抱不平”,外在表现的热血,冲动,内里心机程度暂定。
丹心——三人组中压轴似的“大家闺秀”,喜欢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擅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评他人。
、
三人成团,角色不同,在这院了里也是黑陆娆的主力。
整整两年的冷暴力,陆娆忍了整整两年,无论是闲言碎语还是背后的指指点点,因没当着他的面,且平日里学的东西实在是多,陆娆也就懒得理会这些人,不与他往来他还正好落得清净。
可不惹事不代表他怕事啊!
现如今却有人跃跃欲试的想骑在他脖了上耀武扬威,呵,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将收拾好的东西往床上一扔,陆娆一个转身——直直的就往三人组的方向走去,停在离三人一米远的地方,陆娆站定。
“你要干什么?”春兰和丹心隐隐的将安娘护在身后,春兰瞪着一双眼,半仰头看向陆娆。
因是三人坐着,陆娆站着,且陆娆瞧着不同往日的低调内敛,他抬着头,略仰着下巴,眼神十足的张狂,整个人像是艳光闪闪的利刃,气势十足,压的春兰不自觉就低了语调。
干什么?陆娆看都没看他,他直接的先看向缩在后面红着眼眶的安娘,红唇微张,清楚的吐出了个词,:“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