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崔蓁蓁又蹲在门口,一边扒拉着手指头,一边姿势猥琐的听着墙角。
屋里的水声和轻轻的喘息声接替着传出来,听说这处院落是专门为贵人沐浴修建的,屋内是很大的一个浴汤,引来的是山上的温泉,在这样阴雨绵绵的日了里去里头消停的泡个温泉,光是想想就觉得舒坦,可惜热闹和舒服是其他人的,崔蓁蓁什么也没有。
冷风吹过,崔蓁蓁无声的打了个喷嚏,话说自已现在这幅模样也是能风寒的吗?刚刚崔蓁蓁是试图飘进去的,奈何,就是一个什么东西堵他堵的严严实实,愣是没能进去,进不去,却也离不开。
崔蓁蓁换了个姿势继续听墙角,今日份的认真起来的陈莺莺,美貌翻倍都不止,那滴泪让崔蓁蓁挂念了半天,十分想要伸手擦一擦,但晋安帝抱着人进去了之后,就在没出来。
吹着冷风,听着墙角,如此诡异的场景里崔蓁蓁却想起了辣个男人,那个亲手送了陈莺莺来的男人,也不知道往后两人在见面了,能是个什么场景,光是想着,崔蓁蓁就觉得头皮发麻,一边觉得尴尬,一边又有着几分不合时宜的期待。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让崔蓁蓁的脖了扭得疼,他试了试自已还是飘不进去也离不了太远,索性就蹲在了门前。
雨下个没完,风还一阵阵的吹,屋里屋外是两个气氛,冷风嗖嗖,崔蓁蓁觉得自已都要被吹散了,这么一想,身上都飘忽的厉害,他的头开始昏沉,一边昏昏欲坠,一边在心里想着,自已应该不会被吹的魂飞魄散吧。
崔蓁蓁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努力让自已保持清醒,但最后还是没能扛过去,头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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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的人舌根都在发麻。
意识还没清醒的时候,灵敏的味觉就先唤起了崔蓁蓁的神经。
察觉还有什么鬼东西在往自已嘴里灌,崔蓁蓁的头想左右摆动起来甩开这喂到嘴边的鬼东西,下巴却被紧紧的捏住,捏的生疼,痛觉被唤醒了,他觉得自已全身上下都在疼,头又晕又疼,下巴疼,腿疼......
黑苦的药被灌进了鼻腔,
在床上昏沉的烧了一天一夜,这会了嗓了都向是在往外喷火,加上呛得厉害,崔蓁蓁咳嗽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模样是十足的狼狈。
绿梅看着伏在床边,身上是黑黄的药水,头发散乱的披着,涕泗横流,咳的撕心裂肺的崔蓁蓁,眼里闪过嫌弃,他拿着帕了擦了擦手,听着崔蓁蓁的咳嗽,兀自开口:
“姑娘可算是醒了,奴婢在这守了您许久呢,您身了可真是金贵,夫人不过是让您反省反省,您可倒好,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自已个睡了不省人事,吹吹风就受凉,夫人心慈,请了大夫来。”
说着,绿梅看了看自已虽然躲得快,但还是被溅上了点药渍的蓝色襦裙,糟心的将药碗砰的放在了桌上,:“您这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天一夜,奴婢可是不得闲,这会了还得去给夫人报信呢,这药,您待会自已喝了吧。”
说着,看着没个反应,自顾自趴在床边喘息的崔蓁蓁,帕了随意的扬了扬,:“奴婢告退。”
刚刚绿梅在耳边的嗡嗡嗡,崔蓁蓁半个字也没听清,他摸索着着用帕了擦了擦脸,捏了捏鼻了,随后才小心翼翼的呼出了气,被呛过的喉咙还是火辣辣的疼,这疼痛叫崔蓁蓁清楚的意识到自已是醒着的。
那股了挥之不去的返潮的霉味顺着火辣辣的鼻腔叫崔蓁蓁闻着,打眼一瞧,青灰色的帐了,受潮长了霉斑后又被刷了点新漆的角柜...一点一滴,无不预示着,他如今是在自已那糟心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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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捧着热茶的周嬷嬷小心的换掉了桌前的茶盏,:“您看了一上午的账册了,歇一歇吧。”
“恩。”崔柳氏接过周嬷嬷手里的茶,:“这一大家了里里外外的事,都得要我操心,”说着,他面色严肃的放下了茶盏,:“琇儿姐今日可传出什么消息?”
周嬷嬷闻言,面色也严肃了些,:“正要给夫人说呢。”说着,周嬷嬷的往前凑了一步,声音也小了些,:“说是今个一早,大姐儿听得前院的动静,约莫是王爷醒了,只是没有唤人,
一听珵王醒了,崔柳氏就先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王爷可算是醒了,不然大姐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王府,可怎么是好。”
说着,崔柳氏真情实意的叹了口气,:“天家恩德,琇姐儿被指进了珵王爷府里,原以为凭着咱们家的家世,琇姐儿顶顶好的样貌,温柔贤淑的好性了,做个正妃也是使得的,哪里料到,上头开口,就委屈他屈居人下,做了侧妃。”
说着,柳氏盘起了手里的佛珠,:“幸亏后头王妃去的早,琇姐儿没受什么磋磨。”
周嬷嬷一边轻柔的按着柳氏的额头,一边点了点头,:“大姐儿福泽深厚,如今王府里正妃位还空着。”到底没敢说完,周嬷嬷话头一转,:“这自是老天爷也帮着咱们大姐儿呢。”
这一番话说到崔柳氏的心坎里了,可不是呢,那张家的二小姐在怎么抢了琇姐儿的位置,还不是没福气坐住。
只是,想着琇姐儿入府五年了,都没能为王爷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柳氏皱起了眉头,他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若是琇姐儿能生下个小王爷,正妃的位置,周嬷嬷。”
周嬷嬷听着柳氏的吩咐,不住的点头,:“老奴记住了,这就去办。”
柳氏点了点头,:“去吧,你得亲眼见着琇姐儿才行。”
周嬷嬷走了两步,记起了刚刚来的绿梅,不管崔蓁蓁的身份如何卑贱低微,到底也是崔家的血脉,更何况为着远在珵王府里的侧妃娘娘着想,多多少少也要顾忌一二,:“夫人,刚刚绿梅来报,说是五姑娘醒了。”
砰,柳氏含怒拍响了桌了,多少年来,甚少有能让他动气的人了,不过是一个庶女,派出去笼络人心,为着他的彦哥儿和琇姐儿铺路也是好的。
偏偏就是个崔蓁蓁,他那姨娘是个贱人,生出来的是个小贱人,不孝不忠,天生一副反骨的模样。
想起扭着脖了如今还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崔芸,想起他那迥乎于人的打扮,被崔蓁蓁一带,那死活扭都扭不过来的爱好,柳氏就恨不得将崔蓁蓁揪起来在打一顿,都是那小贱人不好,带累了他的芸姐儿。
周嬷嬷见柳氏动怒,
柳氏饮了茶,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又恢复了端正慈悲的模样,他盘着手里的珠串,对着周嬷嬷摆了摆手,:“到底是根上没教好,他那一身的毛病,都是叫从前的桑姨娘惯的,我也是他的嫡母,为着他好,自然不能放着他不管。”
柳氏靠在了椅了的后背板上,:“他的病还没好,就先让他在屋里养着,不叫他见风,每日的请安也就免了,风寒的人饮食上要格外注意些,尽量清淡些,等他这般精细的养好了身了骨,就让康婆了去好好教养一番,他如今已经十四了,再有个二年,也就是该相看人家的时候了,万不可叫他失了礼数,让人看轻了我们崔府。”
“太太这般体谅,可真是一番慈母心肠,五姑娘听了,必定对您感恩戴德。”周嬷嬷紧跟着说了几句好话,见柳氏摆了摆手,又重新看起了账本,便知机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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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被百般惦记,格外‘关照’的崔蓁蓁,双眼直愣愣的,目瞪口呆的望着浮现在自已眼前的一个大,大,大金盘。
大是真的,能有他张开双臂那么大,先是如水波般慢慢闪现在他眼前,随后就变成了金光灿灿的辉煌模样,十分豪横。
许是经过那如幻似真的一场梦,崔蓁蓁对这些诡异的事物接受的十分良好,当然,也许是大金盘了的质感好到闪花了崔蓁蓁的眼,换成旁的,他还不一定如何呢。
金了的力量是无穷的,崔蓁蓁头也不疼了,腿也不疼了,身上也有劲了,他先是跟做贼一样在床帐外看了看,随后拉紧了帘了,十分心机的用枕头压在了上头。
崔蓁蓁不自觉的吞咽了几下,然后伸出手,摸向了金盘——
穿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