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对阿德莱德说“我现在最多只能和罗洛对打十几招。”
阿德莱德露出惊讶的神色,就像一个学渣的妈妈,突然听到自己的孩子考试拿了满分。
她高兴地说“我就知道我的孩子是个天才。”
“妈妈,这是罗洛分心了,他认真的话我只能扛三招。”
“那也很不错了,就我所知很多人连他一招都扛不住。”
阿德莱德高兴地和罗杰絮叨着,门外传来了求见的声音。得到许可后一个肥胖的女人挤进门来。
“夫人好,罗杰大人好。”那女人进来就献媚般地行了礼。
然后她请示道“今晚上要不要加菜?厨房今天进了几条活的鲶鱼……”
“鲶鱼!”罗杰大惊,血色盛宴的一幕浮上心头。
阿德莱德轻拍罗杰的手安慰他,然后对那女人说“乌苏勒,不要鲶鱼,在罗杰接任伯爵前都不要这个菜,今晚稍许丰盛点就可以了。”
“遵命,夫人。”乌苏勒行礼退下。
阿德莱德告诉罗杰,这个女人是她新任命的厨房总管。
“原来那个呢?”罗杰问。
阿德拉德淡淡地说“他做的菜不合我的口味。”
于是罗杰便不再关心了。
罗杰换了个话题,他问“西蒙怎么样了?”
阿德莱德眼里一阵哀伤,她说“没办法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些年,他很痛苦,早点解脱也好。”
罗杰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阿德莱德渐渐地收起了哀容。
她说“你去看看他吧,就在原来的房间。”
于是罗杰离开书房,他熟门熟路地找到西蒙的房间。
还没进去,罗杰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他推门而入,看到西蒙躺在床上,像个死人,或者已经死了。
边上几个侍女,神情呆滞,像几个木偶。
宫廷医师跪坐在床前,好像在祈祷,但没听见他的声音。
罗杰猜得出西蒙蒙召后,阿德莱德会怎么对待这个宫廷医师。
罗杰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悄悄的他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就像没人来过一样。(致敬徐志摩)
西蒙的葬礼隆重而又枯燥。该有的仪式一个不少,但除了阿德莱德很伤心,其他人都在演戏,包括罗杰。
钟声响彻墨西拿,没人来送行,市民们该干嘛就干嘛。
罗杰猜想,市民中很多人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叫西蒙的伯爵统治了五年。
现在,他想,轮到我了。
“妈妈,我现在应该要做什么?”
前世没做过大领导,在罗洛男爵手下也只当过包工头,罗杰觉得自己还没做好接任伯爵的准备。
他有些心虚,他在书房里向阿德莱德求助。
“需要树立权威,我的孩子。”
阿德莱德镇定地坐在伯爵的座位上。
她通知罗杰“你的承爵仪式我安排在巴勒莫,在一个月后。
我已经派人通知所有的封臣,还有各行各业的头面人物,有名望的士绅,关系不错的友邻。
这将是一次盛会,所有人都会知道,西西里将迎来一个新的伯爵,罗杰伯爵。”
“这么说我们要搬家了?”罗杰很开心,他厌烦了墨西拿。
“是的,巴勒莫是西西里最大的城市,几乎所有欧洲和非洲之间的贸易都要通过那里,我们需要加强对那里的掌控。”阿德莱德解释道。
“而且,那里有座阿拉伯人留下的王宫,我已经叫人去整理了。听说环境不错,很适合居住。不像这里,总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
罗杰表示理解,他想,任谁住在一个日夜吐着毒烟和灰尘的大烟囱边,都会觉得呼吸不畅的。
“好了,罗杰,早点去休息吧,我们明早就走。这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阿德莱德说道。
罗杰乖乖回屋睡觉,他是一个乖孩子,最听妈妈话了。
罗杰发现搬家对于平民而言是件累人的事,但对于贵族而言只是一句话。凡事自有仆人料理,他要做的只是保持形象。
此刻罗杰穿戴一新,骑着“礼物”,陪着阿德莱德的豪华马车,在百多名侍卫前呼后拥下,慢慢出了墨西拿城门,沿着北部沿海大道,缓缓向巴勒莫行进。
“礼物”焦躁地跺着蹄子,用如同高抬腿般夸张的步子缓慢前进。
罗杰知道它的意思,每次“礼物”驮上了罗杰,就如同赛车手坐进了方程式赛车,它本能地无法忍受前面有谁挡道。
而现在前面有十几个骑士,几十个卫兵,披甲持锐,列队而行。
罗杰知道在“礼物”眼里,这些都是挡道的,它已经忍耐不住了。
罗杰不得不下马,他换了一匹温顺的牝马骑乘,放“礼物”自行溜达。
于是“礼物”不焦躁了。它时而凑在罗杰边上撒娇,时而前后来回奔跑,间或挑衅一下它觉得惹得起的马。
罗杰把注意力收回,他凑到阿德莱德马车边。
他问道“妈妈,你昨天说树立权威,可什么是权威呢?”
阿德莱德回答道“作为上位者,你需要使人信从的力量和威望,这就是权威,不可被质疑,不容忍挑衅。”
罗杰有些摸不着头绪,他问“那我要怎么做才好?”
阿德莱德笑着说“很简单,记住,金钱和武力,抓住这两点,事情就简单了,在金钱和武力的双重压制下,没有谁不服从我们的。”
“我有点明白了,如果想要别人听我的话,就给他钱,或者打到他听话,是这样吗?”
阿德莱德点点头。
罗杰继续问“那如果我的钱和武力不够呢?”
“那就慢慢积累,用金钱换武力,用武力换更多的金钱,更多的金钱换更多的武力。
如同人的两条腿,互相支撑,不断往前走,直到达成目的。
你的父亲就是这么一步步,从一个地里刨土的农夫,变成伟大的伯爵的。”
罗杰陷入了沉思,他想,这不就是商人做生意的方法吗?
他觉得阿德莱德的话似乎对又似乎不对,自己的父亲似乎并不完全靠这种方法来保证权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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