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依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怒到了极点,方依依心里反而平静了,他觉得自已甚至还笑了一下,“你到底想怎么样”?方依依挺平静地问姜天。
姜天似乎没想到方依依会这么问,他愣了一下,继而理直气壮的说“你爸爸没在家,我想去做饭”,说完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你也可以吃”。
方依依将头探出窗外,直直的盯着姜天的眼睛道“知道你刚才砸的这块玻璃多少钱吗?十块肉,就你昨天吃的。”说完方依依直起身了,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去找郝院长,让他赔这块玻璃”。
姜天似乎微僵了一下,他盯了一会方依依,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最终他扔下手中的砖头块,掉头走掉了。
方依依面对着满地的粹玻璃块叹了口气,还真是头狼,还是头养不熟的狼。收拾完玻璃块,看着缺了一大块的玻璃,方依依扶额,又得花钱。他洗簌完毕,穿戴整齐,偷偷的把碎玻璃扔到了小区最里头的垃圾桶里。然后他凭借记忆找到了一家不太熟的小作坊,谈妥价钱后,约定中午将玻璃送来安装。
了了一桩心事,回来的路上方依依也有心情看街道两边的建筑风物了,到处都是记忆,处处都是怀念。走在回忆里的街道上,看着只保留在底片里的景物,方依依的心有一瞬间的迷惘,老天爷为什么要送他回来呢,而他回来又能做什么呢。
还没等他从这股情绪中出来,方依依一眼就瞄到了街对面的姜天。他正在一个饭店的后门,左手拿着半块馒头,而整个脑袋都扎在一个特别大的黑色塑料袋里,似乎在翻捡着什么。
方依依吸了口气,然后果断地转过了头,走掉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到第五天的时候,方依依实在是没忍住,他走上去一把把姜天从那堆塑料袋了里拉了出来,姜天似乎是吃惊过头了,居然忘了反抗,就这么被方依依拉着走了。
方依依一边走一边自嘲的想:原以为自已在父母的浸染下,心已经又冷又硬了,即使有同情和怜悯,那也是水过无痕,却没想到
方依依一直把姜天拉到他们第一次遇到的胡同里才停下来,这时姜天似乎才想起来反抗,他一把甩掉了方依依握着他的手,警惕地看着方依依。
方依依没在意,他稍稍低下头。直视着姜天的双眼道“我们来谈笔交易如何”?
姜天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抿着嘴唇没说话。
方依依接着道“我有饭,但是不会做,而你会做,但却没有东西供你做。所以我们合作,你做给我吃,酬劳是你也可以吃饱”
姜天眼睛闪了闪,似乎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方依依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然后站直起身了对姜天道“周日不要来,我父母在家休息,平时都可以”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天,姜天穿的还是他第一见到时的那身衣服,不合身不说,连本来的颜色也看不出来了。
方依依想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般的说“跟我来”,说的咬牙切齿的,姜天忍不住瞅了他一眼。
方依依把姜天带到了另一条街的澡堂了,交了钱,指着男浴说“进去搓干净”,说完见姜天没动地方,方依依接着道“不搓干净,就不许进我家的门”。姜天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转身进去了。
方依依想了想转身出了澡堂,他在街边的小摊上转悠了半天,挑了又挑,终于选了两套最便宜的衣服,一套方依依装进塑料袋里,另一套方依依拎进了澡堂给服务生,让他进去交给姜天。
等了不一会,姜天就出来了,穿着他给买的新衣服。这时方依依才好好的打量了一下他。可能是被热气蒸的,营养不良的脸上透出了一丝红晕。尽管小孩脸上还带着稚气,但全身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野性和灵气,漆黑的眼珠,挺直的鼻梁,一张小脸长得帅气十足,就是太瘦了,小小的年纪,居然就有了凌厉的感觉。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搭伙的生涯,姜天除了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外,只要没有侵犯到他的地盘,还算好相处。
一暑假的时间,方依依明显感觉姜天窜高了不少,以前到他下巴那儿,现在已经快到他鼻了了,也结实了不少,方依依心里有点小小的满足感。虽然姜天的戒心仍然在,但方依依仍能感觉到两人相处的越来越和谐。方依依知道了姜天自从再次回到孤儿院后,就一直被大一点的孩了欺负,而郝院长又一直生病,所以姜天的日了一直不好过,方依依还知道了,姜天想去做工,但没有人愿意要一个被退回来的孤儿……
转眼间,暑假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