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文森一直都认为喻子翔会是个问题, 或者说, 是他最大的威胁。
从最早BY和法国人在一起的时候, 乔就感到子翔对BY的关注和关心太多了,而那实在不太像喻子翔。前两年,他们在很多派对上碰到时,彼此身边总是有个火辣的姑娘,或是刚认识的准备带离派对的,或就是正在约会的女伴。他们漫无边际聊起天来,大概都心照不宣地觉得下回再碰到, 对方身边的姑娘肯定会换。这也是事实。
当跟你相似的一个玩家对待一个漂亮女孩儿的方式突然与众不同,又跟你对待那个女孩儿的方式不尽相同,那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征兆。
噢,老掉牙的故事。好莱坞电影里少不了, 肥皂剧里比比皆是, 甚至LA的名流圈无时不刻不在上演着这种现实戏剧。
但就像乔在BY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说的那样, 喻子翔在这件事上是有天然劣势的。身高当然是个玩笑, 乔见过不少踩着高跟鞋高过子翔的美人儿挽着子翔的胳膊羞涩的像个青少年少女。乔很清楚, 女人们一方面在意着身高, 一方面当一个男人在其他方面出类拔萃的时候, 身高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远在欧洲以及子翔跟BY前男友的队友关系这两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无论男女, 都得清楚的一条游戏规则是,别让事情变得过于丑陋。有点“丑陋”,没问题, bad romance不新鲜,还有点刺激。过于丑陋,长期的影响生活和工作,那绝对不是一个职业玩家该造成的结果。
所以,乔又认为,喻子翔虽然是最大的威胁,但还没形成实质。
在西班牙拍MV的时候,乔长了眼睛,在场所有人都长了眼睛,BY和子翔的对手戏不仅一触即发,像是随时要上演P-o-r-n现场,所以几乎都是一条过,而且,两人私下还不太交流。
这种事情在好莱坞也不算少见。男女主角拍戏时火花四射,但下来,火花说没就没了。然而这种情况往往是因为男女主角都是非常专业和优秀的演员。像是BY和子翔的情况,显然是另一种可能性——彼此实际上就是非常想要对方。
如果不是BY和子翔的经纪人的强大操作,很多消息早就走漏出去了。
乔自己和女主角之间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吸引力。戏里戏外都是。不过,验证了人之常情,越是得不到越是无限渴望。
乔当然能感觉到子翔对自己的嫉妒和愤怒。尽管第一天拍摄之前,子翔似乎阻止了法国人动手。但在后来的几天,尤其是最后一晚就在子翔家的泳池边,当他埋首于BY的脖颈……
事情是,乔此时此刻能感觉到那晚子翔的嫉妒和愤怒了。
哪怕子翔根本没对BY做什么,他们只是各自坐在茶几的两边,看着对方。只是他的手在碰她的脸。
所以他妈的这个玩英式足球的已经不满足于时不时在Instagram上跟他较劲,现在还跑来LA,来真的了是吧?
“嘿,乔。”喻子翔侧过脸,抬了抬下巴,跟乔不太正式地打了个招呼。
乔发誓,这是许久以来喻子翔第一次主动跟他打招呼。
朋羊和喻子翔都站了起来。
刚刚那一刻的微妙被打断,朋羊倒是松了口气,她抓过沙发上的手机,她此前不仅静音也关了震动,所以对乔的来电丝毫不知晓。“抱歉,我没看到……”她跟乔说着,顺便坐到了沙发上,查看着其他的信息。
三只哈士奇拖着狗绳在客厅里乱跑,夏天对于家中闯入的陌生人喻子翔,不太满意,前前后后跳着叫个不停,而一旦夏天开始叫,另外两只也不甘示弱了。
乔也跟喻子翔嘿了一声。然后他一一蹲下,把三只哈士奇的绳子给摘了。“来LA度假?”乔这句显然是问喻子翔的,他站起来,又跟朋羊说:“没事,babe。”他瞥了一眼茶几,不可思议地笑着问,“子翔在教你英式足球战术吗?”他说着朝她走过去。
夏天蹦到了朋羊的腿边,不叫唤了,朋羊笑着看了一眼夏天,一手摸了摸夏天的脑袋,一手还在微信上回信息。“他随便说了一些,我没完全听懂。”朋羊真真假假回道。她知道喻子翔转会这件事应该还是个“大秘密”,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喻子翔蹲下在跟另外朝他喊叫的两只哈士奇玩。“他知道你家密码?”
“嗯。”朋羊看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
乔把夏天抱了起来,坐到了朋羊身边。他的嘴唇随之到了她的耳垂上,“想我了吗?”
三只哈士奇渐渐都不叫了,它们找到了各自的乐趣,在客厅厨房与花园间。
喻子翔慢慢站起身,往沙发上的两人瞥了过去。
她垂着眼,好像在看手机。她的胸口起伏着,她的耳朵红了。不是因为乔,在乔出现之前就红了。该死的乔。她应该让乔滚远点。
但喻子翔也明白目前的情况。乔是她的“开放情人”,美国人他妈的有权那么干。
乔轻轻咬扯了一下朋羊的耳垂,也就离开了。
朋羊抬眸,望向喻子翔,喻子翔正盯着她。她看到他眼睛里压制的情绪。跟在马德里他家泳池边那晚很像,又很不像。他走了过来。
“对了,我上次没说完,子翔,我们第一回在马德里的俱乐部碰到那晚……”乔低了低头,突然抬头说。
喻子翔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他知道乔要说什么。
朋羊转头看乔。他短短的乌鸦黑的卷发让她晃了晃神。而他感触到她的目光,也朝她看了过来,冰蓝的眼睛里闪烁着狡猾与好斗。乔总是很慵懒的,他大概觉得他那样更性感。但他同样是个可以把一切当作一场秀的职业玩家。他的手悄无声息去了她的后腰间。
“两个女孩儿,都是金发的,我应该没记错,因为我当时还想原来你偏好金发的。”乔边想边说着,他不甚在意地笑着问,“有趣又狂野的夜晚,不是吗?”
喻子翔没说话,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只是隔着茶几看着她,目光不时落在她腰间的手。
朋羊继续看手机屏幕,偶尔抬眼,喻子翔都在看着她。
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满地板,金晃晃的,哈士奇的影子在金色光芒下来来回回。它们总是顽皮。
“所以你跟何在一起时,我很惊讶,她看上去完全不是你的型……”乔的声音口音还是那样,LA大男孩儿,有点自以为是,有点漫不经心,“聊太多女孩儿了,有点无聊。所以,你的赛季怎么样?”
朋羊这时抬头。她看到喻子翔还是那样看着她。他情绪可以很外露,只要他想,但他也可以压制和掩藏。他哥哥很少外露,更多的压制和掩藏。她刚才在手机里搜了特里和吉格斯的“故事”,一个偷偷睡队友的妻子,一个偷偷睡弟弟的妻子,具体说来还要更复杂。这两件事都曾是英格兰足坛的大新闻,但似乎丑闻闹剧过去,这两个人最终被人铭记还是因为他们是能力卓越的足球运动员。
“正常。”喻子翔简单回答了乔的问题,声音很冷。
乔刚要说话。
喻子翔露出一点虚假的笑容,扫过乔的脸,带着高高在上的口音,他确定无疑地说,“噢另外,我从来没有偏好直到我遇到BY。”
朋羊也看着喻子翔的……黑发。为什么跟她有关系的男人都是黑发?她一瞬间的想法相当荒谬。喻子延、皮埃尔、乔,还有喻子翔……噢不,她不是一直强调她跟他没关系么?
“我也一样。”乔接道,他转眼看她,真诚又充满暗示地说,“她是无与伦比的。”
朋羊吸了口气,站了起来。“我饿了。”她说。
两个男人也都站了起来。
朋羊看向乔,“我跟子翔今天一起录了那个开车卡拉OK的节目,明天的节目也有他。”她说完又看向喻子翔,“你……”
“我们还没有谈完。”喻子翔打断了她。
上次他说这句话的结果可不那么好。
落日光影与胡闹的哈士奇们就在客厅的另一侧,朋羊瞄了一眼那个方向,她转回头,乔看着她,他嘴角微微勾起,他装作不在意,但他又在用那双蓝眼睛告诉她,拒绝喻子翔。她朝乔笑了笑。
“我们谈完了,谢谢你告诉我,我为你高兴,提前祝你一切顺利。”朋羊用中文说着。
乔呼了口气,“现在我很痛恨我没有学中文。”
喻子翔也用中文说:“那我只能把乔揍一顿了。”
朋羊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她眼里有愤怒,而喻子翔一脸装模作样的无可奈何,他还在活动着肩膀。
“你在威胁我?你是流氓吗?我不答应你你就……”朋羊的声音变得尖利。
“Hon,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乔急忙拿出手机,看上去准备找同声传译。
“我早就想揍他,刚才也是。我忍他,纯粹是因为你。”喻子翔理所当然地说着,向他们走了过来……
朋羊连忙换了英文,“OK,我们去楼上。”她立即看到喻子翔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但他的眼睛里也有黯淡。
乔正在手机屏幕上打字的拇指停住了。他抬起头,皱了点眉,看着她,他的预感很不好。糟透了,实际上。
“我很快回来,你不是说今晚给我做烤牛肉吗?”朋羊朝乔微微笑。“我很期待。”
乔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朝厨房走去。
朋羊和喻子翔一前一后准备上楼。
“其实我们说中文,乔也听不懂,不如我们去花园,现在还有点阳光。”朋羊看向喻子翔说。
喻子翔却说了英文,“我可以参观你的房间吗?”他踏上了楼梯。
“我的房间又不是什么自由女神像。”
“对我来说,可以是。”
“你有什么企图?”朋羊皱眉问道。
“我只是有好奇心。”
“没去过女孩儿房间?”
“没去过你的房间。”
“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又要威胁我?”
“我不想那么做,但如果我不得不的话,我会的。”喻子翔回转头,她还在楼下站着,他微笑催促,“快点,babe。”
朋羊上了楼梯,嘴里挖苦道:“你这样的人当队长?”
“让我想想,我既会利用自身优势达到目的,又有能力付诸实际行动,hmm,蛮适合的。”
朋羊蹦了两句成语出来,“巧舌如簧,无恶不作。”
“我能听懂,你在夸我。”喻子翔接的也快。
他们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朋羊没有动。她轻声说:“你不要以为……”
“我没有。”喻子翔微弱的叹气,他的肩膀靠近她,“我没有以为我来了LA你就一定会答应我什么,我只是必须来。”
朋羊错开他的肩膀,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我可以吗?”喻子翔很礼貌地问。
朋羊点点头。
喻子翔走了进去。
她的房间是灰蓝色的,简简单单的。一点也不LA,更像是她内心的一角。闻上去很像她,闻上去极其私密,不算隐约的女人香气,包围着他,引诱着她。他望到她脱在单人沙发上的黑色睡裙,还有风吹起的灰蓝的帘布。
他迟缓地转过身,眼里有了情-欲。他喜欢她缠绕的上衣,勾勒的绝妙的曲线。丰满又纤细。
朋羊正低着头,她抬起头时,她的腰被他的一只手臂牢牢箍住了,她撞进了他怀里。
其实不难注意到,他的身板在他这个身高里很宽阔。他看着匀称,但他实际上特别强壮,他在球场上高速冲刺时能把人撞飞,或是直接弹开。那是最原始的最野蛮的力量。生硬的,生猛的,每每让她无法抗拒。从维加斯到广州,从伦敦到马德里。再到这一刻。
寂静无声的昏暗房间里,纠缠的目光和彼此都无法均匀的呼吸,延长了每一秒。
他去到了她通红的耳畔,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是另一只。
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却又像被骄阳下的海水包围着。她的手僵硬的多余的垂在身体两侧,手心出了汗。
“不想碰我?”他在她耳边沙沙地问着。
朋羊攥了攥拳头,手心全是汗。她松开拳头,像机器人似的抬起了双臂,测试似的圈住了他的脖子。他吸了口气,愈加把她的整个身体锁入他怀里。
他发出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唤她“Moons”还是在传达他的期待已久。
她闭了闭眼,甚至能描画出他嘴唇的形状。他的嘴唇正在若有似无地碰着她的耳廓。
“所以你就是这么勾引女孩子的,一个两个……?”她徐徐张口,她在讽刺他,但丝毫没有讽刺的口吻。
她是柔软的,也是火热的,性格和身体都是。过去一年多,他想了无数遍。而她性感的声音,他比谁都熟悉。总是萦绕在他耳边。
“不是。”他回答她,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就像他的心跳一样,狂躁。“这是我和你。就像……King Kong和Ann。”
朋羊蓦地一笑,“你的比喻很奇怪。为什么,老套的美女与野兽吗?”
“怎么会老套呢?明明是独一无二的,不讲道理的相互吸引,是柏拉图的,更是原始欲望的。”喻子翔只是抱着她,抱着她,他的手想要去到任何地方,但他的手根本没有动,他想到电影里的很多画面。他猜测她也想到了。
原始森林里的追逐;
他和她一起看世界上最美最孤独的日落;
她被带走,他绝望的愤怒的吼叫;
他在钢筋混凝土森林里找寻她;
他把她放在手心里,他们在中央公园滑冰,他会故意栽跟头吓唬她,一遍又一遍地逗她笑,他也发出奇怪的快乐的笑声;
他爬上帝国大厦;
噢去他妈的帝国大厦……
“那是个悲伤的故事,而且我不是金发,你既没有那么毛茸茸的,也没有那么高。”朋羊故意扫兴地说。她的手指触了触他黑T的领口。
“我今天没戴。”喻子翔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你说个中国式的比喻,我了解的不多。”
“你知道孙悟空?”
“嗯,我喜欢他。”
“那你是孙悟空,我是女妖精好了。”
“我很乐意当孙悟空……我还是灵长类。这回我是‘金发’,全身都很金。但你为什么是女妖精?我不想打死你。”喻子翔有点困惑。“还有,哪个女妖精最hot?”
朋羊趴在他肩膀上笑,孙悟空才不会问哪个女妖精最hot这种问题。
他的肩膀不疼,她可以再咬一次,再咬很多次。
她轻柔地缓慢地说,“在有些孙悟空的故事里,他会爱上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hot的女妖精。他不会打死她的。”
“我相信他不会打死她,但她肯定是最hot的。”
“hot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你就是最hot的。”喻子翔没否认,他看向她的眼睛,凝视着她,告诉她,“刚才那些话,关于转会,关于King Kong和Ann,都是我的诚意。我知道你喜欢乔,你喜欢我哥,但你更喜欢我。不要否认。”
朋羊没否认。她也看着他的眼睛,她一字一顿道:“我不会为了谁停下来。”
“你不用为了我停下来,bae,你可以永远把你的事业放在第一位。但我需要你考虑一下认真跟我约会,只有你和我。你或许还是要面对一些公众压力,我承认还有远距离的问题,但给我们一个机会?”
“让我想想……”朋羊松开了手,她咬着嘴唇,皮肤发着烧,“你早该放开我,你很粗鲁。”
“抱歉,我控制不了。你慢慢想……”他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他朝她笑,有点无赖地问:“我今晚可以住在你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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