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 Angeles.
天使之城。
寻梦之旅。
一切都是金色的, 必须是金色的, 闪耀着, 闪闪发光。
朋羊想，这是为什么她喜欢金色。她像所有rapper一样，痴迷于金色。
喻子延也说，一夜暴富的黄金梦。
她无疑是暴富的。
New Money.
在西海岸，有各种各样的“暴发户”，按照美国人的某种标准，比尔-盖茨也不是老钱。
或许从这个角度, 不难理解非裔美国人为什么那么玩命执着于音乐和运动。要的就是一夜暴富，要的还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朋羊倒是没有一大家子和哥们姐们要养，但她的确让她父母提前退休了。她也带动了她最初的那个厂牌巡山大王和厂牌下有能力的rapper们的吸金能力和热度。
理论上，在Billboard有一首真正的热单, 只要你自己不作死, 你这辈子都经济自由了。
朋羊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 可远不止有一首。
过去一年, 她被全世界的娱乐媒体称为“神话”和“音乐天才”, 她是“现象级文化”, 她是中美娱乐圈最火热的新闻人物。上各种头版是日常。她社交媒体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
当然不乏diss她的。
说她运气好：被Rus看上。有人认为她和Rus上过床。
说她靠谈恋爱：皮埃尔-荣凯的全球知名度和商业价值不可忽视, 她最初被人熟知确实是因为她是这个法国天才足球运动员、皇马头号攻击手的女朋友。她的确跟荣凯上过床。
说她够不要脸靠炒作：跟Instagram上美国网红的beef，跟一亿粉丝的英格兰华裔足球巨星喻子翔的绯闻。但她既没睡韦斯利, 也没睡喻子翔。
说她有枪手：BN肯定给她请了一个团队的枪手。
说她是先被李青潜规则了，再上位被推到了BN。就像人们曾经这样传周周一样。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她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球范围内彻底红了。
琳达是整个过程的见证者。她看着这个还不到二十四岁的女孩儿坐着火箭往上蹿升。她看着她社交媒体的粉丝量有如被时代飓风吹起的往上增长。她看着她成为许许多多好莱坞名流派对上的常客。众多的商业合作和活动井喷似的到来。
同样的, 琳达也看着朋羊从一个说话有点冲的平凡又不平凡的漂亮女孩儿变成了新晋的LA女神。
比如李青不可能再用一年前跟朋羊说话的语气跟她说话。琳达也知道，朋羊对李青的称呼早已改成了Lee。
再比如，朋羊不会再在化妆师给她化妆时一言不发，她会抓住重点提出严格的要求。
朋羊对自己的定位比谁都清楚。朋羊也更愿意主动跟身边的各样专业人士交流了。
她倒不算耍大牌。琳达此时站在朋羊身边，看着镜中耀眼的她想。
没错，在EMA获奖之后，朋羊的红毯还远远没走完。她今天要出席的是全美音乐奖。
她的红毯礼服是Alexander Wang 2023 Spring的作品，一套全白多处绣金的女士西装，西装里面只搭配纯黑的蕾丝胸罩，西装外套只有一粒纽扣，以及黑色的高跟鞋。
琳达记得原模特穿这套很好看，但她当时对朋羊选这套稍微有点意见。多数超模的漂亮骨架和恰到好处的胸部尺寸，驾驭这种西装内里只穿胸衣的设计不难，但胸大的穿这种是有可能踩雷的。
结果是朋羊穿出了跟原模特不一样的感觉，足够酷，也性感爆了。
琳达预感这会是今晚红毯和明日娱乐新闻的焦点。
2024年11月24日，洛杉矶，微软剧院。
朋羊从黑色的limo里出来，把她牵出来的是Rus。除了Rus，今天到现场的跟她关系亲近的还有Krazy T和乔。
红毯群星璀璨。
音乐颁奖典礼上许久不见踪影的蕾哈娜，分开活动的几个One Direction成员，贾斯汀-比伯，泰勒-斯威夫特，波兹-马龙……
朋羊刚朝谁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被叫了名字。她扭过头，看到乔刚跟杰西卡-摩根打完招呼。
杰西卡一袭红裙，抓人眼球，她最近把发色染成了白金——其实朋羊也不知道她原始发色是什么，LA的很多金发女郎可能原始发色就是金色但还是会染的更金。比如安娜贝尔。
杰西卡朝朋羊热情地笑，“嘿，BY。”并未过来。
朋羊也嘿了一声，同样并未过去。
乔几个月前说杰西卡想找她合作，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朋羊跟杰西卡各种场合打过不少交道，她们邀请彼此参加过彼此的派对，镁光灯前也一起合照过，但她们关系委实一般。朋羊曾经在一个派对上听说杰西卡嘲讽过她的英语和唱功——此事不知真假。如果杰西卡当她面或是在社交媒体上明说暗讽，朋羊不介意再起个beef。但杰西卡没有那么干，她自然不会无端生事。
乔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朝朋羊走了过来。
朋羊几乎没有看过乔穿成这样，倒是很迷人性感。他直直盯着她，毫不避讳。他走到了她身边，在她耳边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等我们回去……”
朋羊刚要推开，乔就主动跟她保持了距离，而后，他们一起面向了闪光灯。
之后，朋羊和Rus一起一路寒暄，还碰到了Kali$a。
Kali$a，被称为trap玩的最好的女rapper。她比朋羊大两岁多，二十六岁的西雅图女孩儿。她是黑白混血，爸爸是白人，妈妈是黑人。她隶属于跟BN一样火爆的Hot Money厂牌。
牛大王形容此人，说是一看就是不好惹的。Kali$a脸蛋漂亮与否，见仁见智，有些人觉得她比瑞塔-奥拉还美艳，也有些人觉得她其貌不扬。她丰满而强壮，但不是尼基-米娜那种，她比尼基要更修长一些。
朋羊第一回见Kali$a是去年的一个现场。Kali$a管她叫“China skinny girl”（中国瘦妞儿），朋羊毫不客气还了她一声“Fake Nikki”（假尼基）。但两人没真的起什么冲突，不然一场beef早就开启了。
后来两人在一些场合碰到，如无必要，都不打招呼。而朋羊在传闻里听到的关于Kali$a数落她的就太多了。
“只跟白男约会”、“干巴巴的胸隆的也不好看”、“炒作女王”、“英语太好笑了”、“他妈的一点也不像rapper”……
这跟杰西卡那个是一回事，朋羊也不能听个传闻就开喷。
Kali$a假惺惺地跟Rus拥抱寒暄，也跟朋羊打了个招呼。朋羊嗨了一声，没太搭理Kali$a。
入场后，朋羊的座位除了跟Rus、T和乔离得近，还跟一个英国女歌手也很近。
这个英国女歌手，是朋羊今晚的主要竞争者，她们会竞争最佳新人。
Rose Darling，利物浦人，印度英国混血，玩摇滚的。Rose高而瘦，脸蛋非常漂亮，双臂纹身比韦斯利都花。二十岁。也是天赐的嗓音、爆发力和创作能力。
Rose Darling的同名专辑虽然销量上远不如《Ben Yang》，但在评价上高于《Ben Yang》。尽管是不同的音乐类型。
朋羊在EMA上也见到了Rose，当时两人聊起来感觉还不错。朋羊回洛杉矶后发现Rose在Instagram上关注了她，她关注了回去。
刚才，她们也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尽管是竞争对手，但朋羊没感觉到什么“硝烟”。
当晚，在全美音乐奖（AMA）中，朋羊再次摘得最佳新人（New Artist of the Year）！
她感谢了很多人，主要是BN的人和粉丝，提到了父母，她一度很激动，差点哭了，但她没哭。
她回去后，Rose主动拥抱了她。
朋羊实际上还获得了三项提名，而她与Rus合作的“Too Little， Too Much”则获得了“年度最佳合作”（Collaboration of the Year）！
朋羊换了表演服跟Rus上台表演了这首歌。
这个现场引发了全场的尖叫，排除现场朋羊的疯狂粉丝们，Rus的个人魅力实在太大了。
*
当朋羊回到自己的家中，庆祝派对早已就绪。牛大王专门从国内飞来庆祝她出道至今最有分量的奖项。泳池和客厅都在下香槟雨。
BN的签约歌手来了一大半，除了他们，还有朋羊这一年在LA结交的各路朋友。韦斯利、乔和安娜贝尔是少不了的。何靖岚在国内，没有来。
朋羊换了金色的派对短裙从楼上下来，DJ停了音乐，全场都在举着酒杯，喊“BY，BY”。
朋羊第一次有了一点“人生赢家”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这还差得远。
EMA拿奖那晚，她很兴奋，但没有今晚兴奋。那个夜晚，她是跟喻子延分享的。喻子延一眼看穿了她“理性”背后的“兴奋”，所以说了那番她与LA的关系的话。一夜暴富的黄金梦想。
整个客厅和花园泳池都是人。派对DJ一首接一首地放BN旗下歌手的歌曲，最多的当然是朋羊的。
朋羊在客厅的人群中，一边晃着身体和酒杯，一边拿着手机在玩。乔在她身后抱着她，跟她一起跟随音乐舞动。他们没有贴得特别近，至少没近到让别人认为他们在“前戏”。
朋羊这次没有警告乔，这里都是她的朋友，她不太介意他们感觉她跟乔有点暧昧关系。
“早知道你会答应乔，我他妈就不应该放弃……”韦斯利在一旁跳着舞还嘟嘟囔囔。
朋羊带着笑随意扫了一眼韦斯利，懒得说话。乔照样搂着她，笑着跟韦斯利骂道：“滚蛋。你不放弃她也不会要你。”
韦斯利不依不饶：“你可说不定，很多人认为我比你hot好吧……问问安娜，我怎么样？”
安娜贝尔正在抖动她的电臀，T跟她一起玩的不亦乐乎。安娜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随口回：“你是最好的，韦斯。”
朋羊嘴边始终有笑意，她抿了口酒，在看自己今晚的现场。
“Hon，你今天不仅火辣的冒烟，表演也是……我们他妈的都在为你尖叫。”乔在朋羊耳畔碎语着。
朋羊看完了自己的现场，很满意，她偏转头单手搂着乔的下巴，亲了一下他的脸。
有人看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乔笑着说“闭嘴”。
朋羊抬了抬头，看到牛大王跳着舞，笑着看着她。她也朝他笑，用中文喊道：“一会儿聊聊，你和我，还有琳达。”
牛大王点头，另外一边的琳达也听到了这话，回了句“没问题”。
乔连忙不甘寂寞地问她跟牛肉大王说什么了。
“没什么。”朋羊说，然后她点进了自己的Instagram。她今天发了好几张图。
古怪，喻子翔全部点了赞，皮埃尔也是。当然，还有很多其他人。喻子延和AY都赞了其中一张，是她穿Alexander Wang红毯那张。
欧洲那边是上午。朋羊想着。先不管喻子翔的赞，皮埃尔好像一条关于Detour的赞都没点过。朋羊大概能猜到原因。她近期跟皮埃尔的视频和信息都少了很多，这基本是她想要的。她不介意当“朋友”，但过于频繁的日常联系实在没必要。而AY，朋羊难以揣测她会怎么想她和她两个哥哥的关系，也许下回见到聊几句就能感觉出来。
喻子延么……
乔扫了一眼朋羊的手机，也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
很快，朋羊看到了乔的评论：【My Queen[爱心]】
就在Alexander Wang红毯那张下面。
然后，朋羊也看到了喻子翔的评论：【You look incredible， love】
喻子翔最近发什么神经？
朋羊还来不及琢磨，乔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她回头，似笑非笑，似真似假地问，“真的吗，你的女王？”
乔迷离地看着她，“我们自拍，像这样？我想发。”
朋羊去到乔的耳边说：“在我看来，你这是想让我宣布你是我男朋友。”
乔面色微微一变。她EMA拿奖那晚到第二天下午都没理他。她回到LA以后，他问她怎么回事，她坦白说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其实她可以不说，她偏要说出来无非是希望他明白他们的关系。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误会了，hon，只是秀。人们喜欢看到我们在一起。”
朋羊知道乔说的是真的。诚然有Kali$a那样的认为她只跟白男约会的，但更多的人都觉得她和乔看上去很登对。像是又一对乐坛浪漫传奇的开端。Detour的数据接连爆炸，好评也不断，尤其她和乔在MV里还有对手戏，虽然没有跟喻子翔的那么多。
今晚很多人开玩笑地问他们的关系，她会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乔会说他们是很亲密的朋友，乔偶尔还会加一句“BY是我的女王”，就像他刚在Instagram上评论的那样——他丝毫不介意别人认为他是“绝望”的“深情款款”的爱慕者。
“我更希望不是秀……既然你不喜欢，算了。”乔没等朋羊说话，又在她耳边加了一句。然后他拉着她的手，悄无声息离开人群。
没过多久，朋羊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找到了琳达和牛大王。这两人，人手一根烟，都拿了杯鸡尾酒。
派对还是闹哄哄的，人不仅没少，似乎更多了，可能有晚到的。
朋羊也坐到了躺椅上，她喝了口她的鸡尾酒，略微有点晕眩。
琳达开了个玩笑，“乔不太行啊，这么快？”
朋羊也笑，“我们没有……他接了个电话。”
牛大王弹了弹烟灰，哈哈乐着，“乔像是你的男宠……”
“男宠？真的？”琳达扭头。
牛大王做出投降的姿势，“开玩笑嘛。我知道他厉害，他做的beat我一辈子也做不出来。老天赏饭吃，没办法。还跟阿咩那么有默契。说真的，Detour真他妈棒。”他又抽了口烟，喝了口酒，“可惜拍MV的时候，我他妈不在，没能亲眼看你跟我偶像演亲密戏。”
朋羊听着牛大王的话，昂头看向洛杉矶的夜空，星光熠熠。她不知道是她喝了酒，还是这个夜晚太让人沉醉了，她在那一秒，感觉整个身体坠入了星空。
牛大王还在说。朋羊很久没听他唠叨，挺想念的。
“阿咩，我，牛大王，刘达航，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我绝对拥护你成功以后享受男人，享受崇拜，享受性！你要知道，我们男人都他妈是这样的。别说rapper了，你以为那些运动员，甭管在欧洲踢球的，还是玩篮球美式橄榄的，都在追求什么？真的只是运动本身或者冠军？Nooo！豪宅跑车最火辣的妞儿！！”牛大王拍着胸脯说。
琳达嘲讽笑着接道：“这倒是，各行各业的成功男人里几乎没有不物化女性的。包括你偶像。”
牛大王嘿嘿乐，“别黑我偶像，琳达……”他又挤眉弄眼跟朋羊说，“我看乔很乐意被你物化，他恨不得时时刻刻被你物化。”
朋羊低头在看手机。
牛大王说着推了推朋羊，“想什么呢，看什么呢，咩？”
朋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喻子翔给她发了条信息：【FaceTime？】
她的大脑因为酒精，转速变慢。她退出WhatsApp，看向牛大王和琳达，他们都有点高了，她觉得。
她微微笑着，又望向远处在舞池里喝着酒，但总是看着她的乔。
牛大王和琳达也望了一眼乔。
琳达笑着叹了口气，“乔眼睛里看不到别人了。刘达航，你也别说物化，我看阿咩是真的有点喜欢乔。”
朋羊拿起那杯鸡尾酒，一口干了。一片喧嚣中，她深吸了口气，安静地说：“你们知道吗我写Detour的时候特别茫然。我以为我在绕路……但你们看，这个城市，年少成名的男男女女太多了，什么样的景色都有。有的人自始至终都清醒，不仅事业有成，说是道德楷模都不为过，鼓励了很多后来人。也有人起起落落，有过巅峰有过低谷堕落期的。我这才算什么？巅峰没到，当然有的人看我可能觉得今夜就是我的巅峰了。至于堕落？我不吸-毒不酗酒，身心都还算健康。我不过是失了个恋，又同时跟几个男人纠纠葛葛……哎，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心甘情愿的……这算什么堕落？”
“你自己能想通最好。”琳达把手放到了朋羊的腿上，“我前阵子挺担心你的，也不敢找你聊。”
“想不通的。”朋羊有点呆地看着琳达，“我明天可能又有别的想法。但至少我今晚真的很高兴。”
牛大王一口接道：“螺旋式嘛，谁他妈不是呢？”
琳达又说了什么话。
朋羊重新点开WhatsApp，一边也在听他们闲聊着。
她回了喻子翔：【什么事？】她一边打字一边拿了琳达那杯鸡尾酒也喝了。
他说：【我知道你在派对，你能回你的房间吗？我有话想跟你说。We’re not finished.】
朋羊盯着手机屏幕。他知道她在派对。OK，Rus和T都在这，他可能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Instagram、信息。或者就是他猜的。他说We’re not finished——这个表述比较模糊，他如果是指他们在他马德里的家没有谈完的话，朋羊觉得他们谈完了。但他最近在社交媒体上的举动很古怪……
她回：【两分钟】
朋羊穿过人群，往楼上走。路过乔时，乔用目光询问，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乔似乎已经喝多了，点点头，朝她笑。韦斯利还在乔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摇晃。
吵闹刚刚被朋羊关在门外，喻子翔的视频邀请就来了。
朋羊把自己摔到床上，打着哈欠，点了接受。
她的手机屏幕上，很快显示了他，他在那边穿着白T朝她笑，“嘿，恭喜你，女孩儿。”
朋羊又打了个哈欠。她喝多了。绝对喝多了。直到她的身体跟床有了接触，她才彻底感到了这一点。“嘿，谢谢。你想说什么？”
喻子翔看着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有点想笑。“你就这么不注意在我面前的形象？”他好笑地问。但他看到了金色的她，那么美。
“抱歉，我实在……我喝的有点多。你有什么可以回头说吗？如果是特别正经的事情，你找琳达或者麦吉。”她整个身体沉沉压在床垫上。
“我不是要跟你谈生意。”喻子翔有点生气地说。
“你现在想跟我谈生意，我也谈不了，我数学本来就不是特别好，喝了酒等同智障了。”
喻子翔听着这句话，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天花板。好吧，这怪他，偏要在她喝多了的时候跟她视频。“你能不能把镜头对着你自己？”
“我手抬不起来。你要说什么快说，我还要……”朋羊没说完，她喝得再多也知道后面的话不能随便说。
“你要……你别想了，你喝多了。今晚这么高兴？”
“嗯。很高兴。”
“我也为你高兴。”
房间里的宁静和门外的嘈杂，仿佛两个世界。
“谢谢。”朋羊拿起了手机，离得忽近忽远，她看不太清喻子翔。她大概知道他总算不是板着脸了。“我们说完了？”
“没有。”
“你看上去怎么又严肃了？”朋羊拿着手机，一会儿举地很高，一会儿贴近自己的眼睛。
“你喜欢我笑？”
她没说话。
“你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夜晚，对吗？”他在那边温柔地问。
朋羊慢吞吞地点了两下头。这是他为什么要找她视频吗？
她突然想起来，“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夜晚是不是英格兰拿世界杯的那个夜晚？噢那个金杯也是金色的。”
喻子翔想，废话。他刚要说话，她又开始了口齿不清的嘟囔。
“我记得那晚，AY和丹尼也在，是叫丹尼吧，还有何靖岚，对不对？我跟牛大王一起吃着泡面和烤串看的那场比赛……”朋羊又打了个哈欠，她手举累了。放下了手机。
喻子翔的手机屏幕，再次出现天花板。她房间的天花板。她就没让他好好看看她的脸，拿着手机时，一直在摇晃镜头。“你在嫉妒吗？”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
“谁？嫉妒？我不嫉妒。我不嫉妒你，我也不嫉妒何靖岚。你们好像打到了加时赛吧，第二天就回伦敦庆祝游-行了，难不成你们当晚还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很正常，你们那时候在一起，我记得那时候微博上都在刷你们可能会结婚什么的……”她大舌头了，“倒是没想到一两个月后，我会认识你们。”她哈哈笑着，“喻子翔，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我喜欢你哥喜欢乔，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别再叫我love……”
“No fucking way， love.”
朋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你快点说，快点说，我困死了……”
喻子翔什么也没说，但他听到了，她那边派对的音乐声。
他跟着哼了两句，“Motorsport， yeah， put that thing i bad，pop her like a cork….”
“好了，你唱歌我更困了……”朋羊听到他的rap，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她本想点评一番……
喻子翔还没rap几句就听到了她的呼噜声。
就这样，他第一回给让他发疯的姑娘唱歌，就把人唱睡着了。这当然是他想要的。
后来有敲门声，但丝毫没有惊动她，她睡得很沉很沉。
朋羊一觉醒来，不知是洛杉矶的什么时候。她手机完全没电了。她充上电，去淋浴，出来换了衣服，开了机，看到了很多信息。其中一条是喻子翔给她发的。
【Hey bae，你昨晚喝醉了，我没有说，我希望你醒来就看到，我们不是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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