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素健忍不住向后倒退两步,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距离白顺有七八步的距离。
这迎客楼的地窖虽然宽敞,可是四周摆满了货物,此时的素健感到背后已经退无可退,向后望去,入目所见是码放整齐的一袋袋粮食。
虽然只是转开视线一瞬间,可是他整个人却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再次扭头看去的时候,他的目光并未看向白顺,而是看向了那一脸平和的英俊脸庞。
虽然左风已经将妆容拭去,不过从侧面看去还是给人一种俊雅不凡的感觉。如果只是看到他,谁又能够想到此时他正在折磨一个人,而那个人从之前开始就已经苦苦求饶了。
如果说慈悲之心,左风不仅拥有,而且他比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更加善良。只不过他在经历了无数的危险和阴谋中学会了硬起心肠。对待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和亲人,朋友的心狠手辣。
这一路走来,太多敌人对自己不依不饶,哪怕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就会如跗骨之蛆般凶狠的再次紧咬着自己不放。成天豪如此,傀襄如此,画七如此,眼下的胡三更是如此。
刚刚到玄武帝都的时候,自己处处小心,事事忍让,但有一线机会都不愿死磕到底,采取极端的手段报复。可是对方如何了,不会因为你的避让就心慈手软,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对付你。
直到自己退无可退之下,左风才选择了听从段月瑶的建议强力反击。炼器山一战让那些人彻底胆寒,也让鬼画两家从此一蹶不振,到了此时甚至已经沦落为二流势力。
至少现在帝都的任何一方势力,不会再将自己当成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先不论千幻教和胡三都是些坏事做尽的家伙,就是他们只是一方普通势力,现在对琥珀所做的一切,以及他们要必杀自己的决心,都绝不容许自己心慈手软。
他没有将白顺的口堵住,对方的辱骂和威胁,哭求等等情绪,会让左风能够更好的判断出对方的心里变化。
左风本来比素健还要多出一个手段,就是左风拥有极为强横的精神力,能够采取精神探查。加上左风拥有控傀的魂针,通过这东西可以与对方的精神领域达成联系,左风曾经用这种方式窥探过一些人的深层记忆。
可是对眼前的白顺左风却遇到了困难,不知道是胡三早有准备,还是这白顺本身有过特殊的准备,脑海之中竟然设置了一种很让左风头痛的阵法。
不过左风估计多半是别人施展的手段,而且应该是在白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一道阵法嵌入在了他的脑海中。这道阵法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作用,并且一般情况下阵法是处于完全静止状态。
只有当外部精神力侵入后,这阵法才会开始缓慢的运转起来。这套阵法不会阻挡外力的侵入,却因为与白顺的脑海完全融合在一起,当外部精神力强行侵入后,阵法会直接毁掉白顺的脑海。
不仅任何记忆都不会留下,白顺就算能够侥幸不死,也会彻底变成一个白痴。这方法如此的歹毒,却是将破坏都用在了白顺脑中,所以左风判断应该是胡三或是他请的人对白顺下的手。
这迎客楼之中,除了白顺另外两名伙计已经被除掉,现在只能够尽量从白顺身上挖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所以左风也是用了最原始,粗暴的方式,用刑。
白顺身体无法挪动,可是身体上的肌肉却是不自觉的快速抽搐,他甚至无法闭上双眼,只能够眼瞪瞪的看着左风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两条大腿上的皮肤被完全揭下来,两腿之上的肌肉线条完全呈现出来,同时随着裸露出来的血管有规律的颤动着。也许及不上素健刚刚的用刀子剜肉的疼痛,可是眼看着自己的皮被一点点的剥下来,那种心灵冲击才是最大的。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呼呼……。我都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停手吧,求求你了,嘶嘶……不要折磨我了,我告诉你。”
看得出来白顺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戾气,那种横下心来咬牙坚持到底的态度已经不见。他这一番话出口的同时,素健就忍不住面上一喜,可是他刚刚走了两步,就顿在原地。
他看到左风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歪着头观察着白顺脸上的神情,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又低头开始忙碌起来,两条腿的的皮肤被一点点剥下,现在左风开始对白顺的脚开始下手了。
“为什么,你不就是想要知道琥珀的事情么,我可以告诉你,他不再菊城之内,他根本就不在菊城,他人在泽城。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我只负责菊城的事情,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看到左风略一停顿就对自己再次“动手”的左风,白顺几乎是带着哭腔讨饶起来。
“我看他说的十有八九是实话,琥珀很可能不在这菊城之内,咱们的时间只有这一晚,我们必须要尽快展开行动才行,明天之后这里的事情会让敌人警觉,到时候我们唯有硬拼一途,那我们将会失去一切主动。”
不明白左风心思的素健有些焦急起来,忍不住开口说道。按照几个人开始探讨过的计划,弄清楚琥珀的所在,大家应该尽快救人,不论是在菊城或是泽城,时间都只有今天一晚。
缓缓扭头看了一眼素健,左风的脸上有着一丝笑容,那笑容冰冷之中透出了一股强大的自信。眼前明明就是一名不到十八岁的青年,比自己还要笑了差不多十岁,可是那种自信和气势,素健却只有在自家大帅素兰身上见过。
‘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他是真的想要救琥珀么?’素健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可是这一次营救的行动大家都是协助,一切还是要看左风的决定。
一刻钟后。
“啊啊啊……,呃呃……,放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肯说,呜呜呜……!”
白顺的喉咙滚动着,声音如同无意识间发出,左风点了他眉心眼角上方的穴道,他现在无法闭上眼睛,可是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渐渐变得有些呆滞。
在这地窖内有一些盛放水果的土盆,是用黏土制作后同一些土砖一起在窑中烧制出来。此刻那土盆就放在白顺的腿边,其中盛放了无数的血淋淋的新鲜肉块,这些肉都是从白顺的双腿上慢慢片下来的。
左风脸上一片木然,手中的刀稳稳的运转着,他在一片片将对方的肉削下来的同时,并未伤害到对方的血管。
而此时那些还在汩汩流动的血管,看上去十分的诡异。素健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一直在强自忍耐,可是胃里却始终在翻江倒海着。
雍显刚刚回来过一次,可是还没有走下地窖,就看到白顺那一条被剃掉肉,只剩下血管和白骨的大腿后,就捂着嘴疯狂的逃了上去。
素健也想要逃走,可是他更想要知道左风到底在干嘛,对方都已经肯屈服,为何还要继续如此折磨下去,究竟这么做的目的合在。
“嗤”
一声轻响传来,素健的目光被立刻吸引过去。左风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刚刚左风的刀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条血管。似乎因为补血丸的作用,白顺血管中血气充盈,同时也变得异常鼓胀,利器轻轻一碰就立刻破裂开来,血液瞬间就喷的到处都是。
似乎对自己的手艺有些不满,左风摇了摇头,随手拔下一根头发,轻轻一抖之间就缠绕在了那破损的血管上,随手间就拉紧系上,破损处血液立刻停止了喷溅。
“放心,放心,只是一个小失误,这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保证!”
如同一位亲切和蔼的医者,左风轻声的安慰着眼前的白顺,可是素健却感到背后一阵发寒,他只知道左风的手段众多,炼药,炼器方面极为优秀,现在看来这小子在医道方面也绝不简单。
“呃,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发发慈悲杀了我吧……”
白顺有些沙哑的开口,几乎是一种机械性的开口说道,这一会儿他已经重复了数遍,祈求左风将他杀掉。
“我说过你会祈求我,可我不是说祈求我放过你,而是祈求我尽快杀了你,咱们打的赌我赢了。”左风淡淡一笑,随意的说道。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左风在这一刻脸上划过一抹喜色,似乎他一直在等待这个结果。
“啪”
左风食指和拇指一撮,在白顺的耳边轻轻打了一个指响,白顺的眼球微微抖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再次开口道:“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嗯,差不多了!”左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躲远的素健,只不过素健眉头紧锁的看着,根本就没有要过来的打算。
苦笑着摇了摇头,左风冷冷的开口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白顺”一个机械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与胡三是什么关系?”
“从嗜血堂开始,就一直跟着他大哥胡蛟。后来,后来……胡三成为长老,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素健双目微微一亮,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差别,现在的白顺说的话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完全是一种机械性的回答,原来左风想要的就是这种状态,在他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眼前的白顺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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